第 34 章 第二個火葬場(2 / 2)

銀竹流下了眼淚,“這是,這是娘娘的魂體吧,還有,還有小殿下的,淞公子……娘娘……終於團聚了……”

團聚什麼?鬼門關團聚嗎?

陰蘿若是普通的凡人王姬,隻怕直被這一招真糊弄住了,沒看見銀竹都開始磕頭道彆了嗎?

陰蘿沒有猶豫,她扯下了自己的血紅色抹額,在銀竹等人愕然的目光中,甩到了那鬼公子的脖子上,狠狠打了個死結,她一腳踩在牆上,雙手抓著抹額的兩端,環住鬼公子的脖根,往後凶狠一勒,“二十四陰宮都是老娘的掌中物,你算個甚麼東西,敢搶姑奶奶的人?!”

“彆投胎了,原地魂飛魄散吧!!!”

她手腕使出狠勁,一段段纏著抹額,越纏越緊,越纏越細,牆壁上的鬼影發出尖利的叫聲,不複之前溫潤如玉、衣冠整齊的青年模樣,變得崎嶇又淒厲。

救命救命救命!!!

鬼聲響徹禁庭,引得眾人駭然看向生產的神元宮。

“嘩棱!嘩棱!嘩棱棱!!!”

陰蘿抹額兩端皆係著一枚玲瓏金球,裡頭的靈蛇蘇醒過來,瘋狂卷動鈴舌。

“嘩棱!嘩棱——棱!!!”

鬼公子的頭顱被陰蘿硬生生絞斷,咕嚕嚕滾了下去,就這樣陰蘿都沒放過他,腳跟碾碎這一團黑漆漆的陰影。

黑影消散之前,斷斷續續發出一兩聲悲鳴,但細聽竟沒有怨恨,還有淡淡的喜悅。

“孩兒……果真威風……護好,你娘,妹妹……小心……小心……”

陰蘿:?

怎麼回事,我頭頂又多了一個爹?

還有你說話能不能彆學人話本,說到一半兒就斷氣!

陰蘿嫌棄不已,但好在隨著鬼影消失,元皇後又漸漸蘇醒過來,成功誕下一女,這新出生的九王姬一出來就哭慘了,陰蘿被後宮背刺,正煩著呢,抬手拍了她小屁股一下,她也不哭了,眼睛還沒睜開,就跟猴兒似的,咿呀呀呀鑽進陰蘿的胸口討要食物。

?!!!

我都是要吃奶的蛇蛇呢,哪裡有這玩意兒?

陰蘿又拍連她肥潤潤的小屁墩兒一巴掌。

九王姬:?!!!

我可能不是好嬰兒,但我姐真不是個人!

元皇後早產還被男醫接生一事根本瞞不住,第二日就傳得滿城風雨。

陰蘿讓元舅舅不要阻止,她倒要看看,這一下能網到多少魑魅魍魎。

在霧台禮佛的興太後也起駕回宮了。

她先是探望了一下中風的兒子,便帶著一隊黑紗遮身的人馬,浩浩蕩蕩往神元宮來,這途中又遇上了後宮諸妃,她們在表示對姐姐的擔憂,以及對宮內鬨鬼的害怕之後,也跟著興太後去拜見元皇後。

興太後沒有太大意外。

隻是人群裡站了一對格外耀眼的孿生姐弟,襯得粉黛都失去了顏色,她不禁微微蹙眉。

到神元宮,下輦。

元皇後生育一場,氣血虧空,戴著兔絨防風抹額,病懨懨躺著,九王姬就在床邊亂爬亂叫,那活溜溜的勁兒,很不像命薄的早產兒。

她們暗叫可惜,昨夜鬼魅襲人,居然是母女均安!

但又想想,元皇後產出兩女,竟無一子,怕是要斷絕後路了。

隻是沒等後宮諸妃高興起來,那混世魔王的八王姬赤足,散著一頭黑沉沉的厚烏發坐在繡墩上,手腕纏著一根鮮紅欲滴的額帶,撩了下淺桃色的眼皮。

“母女均安,讓娘娘們失望了。”

竟是沒什麼笑的模樣。

良妃心中就是一突。

昨天她請走了最合適的女醫,這筆硬帳怕是得算到她頭上了,但想著她底牌也不少,略微安心,麵上就裝出一副傷心欲絕的模樣,“若我知道,若我知道姐姐會提前發作,怎麼也不能叫走沈聖醫啊。”

其他娘娘同樣是哭了起來,這個說孩兒生病,那個說身子不適,眼淚都要淹了神元宮。

銀竹臉上氣憤,但主子都沒說話呢,她也就死死憋住。

練星含站在姐姐旁邊,目光不經意落到那邪惡滔天的王姬的身上,她似乎是一夜未睡,那眼睛腫得跟核桃似的,眼尾泛起了皺粥的

紅。

似乎察覺到有人打量她,她瞟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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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常是戲謔的,惡意跟笑意交融,令人心驚,但今天,她不帶任何捉弄,沒有感情,冷冷看著他。

厭且煩。

他抿了抿唇,似是刀尖被刺了下。

興太後有心想說陰蘿衣冠不整,不成體統,但從前打交道,她就沒占過便宜,何況她那不是親兒子的老登真王都被她氣到癱瘓,興太後也就不自找麻煩了,她止住了自己的說教,給諸妃解圍,“最近禍事連連,定是妖鬼作祟,得做一場法事才好!”

“勞煩靈媒大人了!”

也不等其他人同意,那一隊人馬穿著祭祀服飾,當場就在神元宮跳起了大神。

“日落西山喔……龍歸滄海喔……”

大靈媒是個麵色黝黑的老婦人,牙齒都塗成了黑色,她神神叨叨,一會兒哭,一會兒笑,忽然怒目,尖聲,“不好!此地災星現世!禍國殃民!”

興太後露出驚色,恭敬地問,“我等該如何?”

大靈媒直指東南方,“福星助世,可惜,她正承受牢獄之災!”

良妃低低驚呼,“那不就是咱們的……新王姬嗎?”

陰蘿:?

行,懂了。

錦鯉buff又啟動了是吧。

陰蘿哪裡還不明白,元皇後早產隻是一個由頭。

一是想腹死胎中,掐斷王爵降生,免得搶占帝位,二是鬼魅一事,引得信佛的興太後撈出江雙穗,最好還把災星的頭冠給陰蘿戴一戴,到時候她要是真登極了,各地鬨一鬨災事,鼓動人心反叛,不就是一舉兩得麼?

興太後顧不得了,激動無比,“快,快把福星放出來——”

這吵吵嚷嚷間,滴如一道蜜甜的嬌聲,“福星在天牢,敢問靈媒大人,災星在何處呢?是不是這災星就在宮殿裡,在你們的眼前,是不是,就是本宮呢?”

大靈媒肅著麵孔,沒有否認。

興太後眼神一閃,和藹道,“八王姬啊,靈媒大人也是秉承神的旨意,隻得委屈你避一避,到廟裡消一消災了……不過你放心,我登真王室記著你的功勞,待你回來,你還是八王姬,這點沒有任何改變。”

“是嘛?”

陰蘿彎著唇兒,忽然飛出一條血紅絲絛,鈴兒嘩棱脆響,繞住了大靈媒的頸,往後就是一拔,吊了起來。

眾妃:?!

“呃——呃呃!!!”

老婦人從容的、指點江山的神色立即被驚慌取代,烏暗的麵孔湧上青紫,枯瘦的手指跟雞爪一樣,費勁扒拉著絲絛,然而這是陰蘿命人特製過的,刀劍都砍不斷,何況隻是一個凡人的手力?

“這祭祀之舞,跳的可真好啊,想必靈媒大人早知道今日會身首異處,特意為自己跳的是不是?”八王姬學了一股溫柔虛假的腔調,“那做晚輩的,自然得成全您的心意啦。”

興太後嚇得魂飛魄散,“住手!住手!元慈恩你瘋了!!!”

“嘩棱。嘩棱。”

那兩枚金球依然響動著,老婦人的氣息卻節節敗退⊿⊿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她最後朝著興太後伸出雞爪般的老手,絕望求救的姿態。

興太後說不通陰蘿,就迂回策略,找上了元皇後,“皇後,你也不管管——”

元皇後正逗弄著九王姬,把她撥了過去,背對著這一幕,“乖乖,姐姐正在玩兒,咱玩自己的,好不好?”

“啊咿,啊咿。”

“啪嗒。”

那一具靈媒之屍軟軟滑到陰蘿的腳邊,眾女無不駭然。

她們當日沒有在平恩殿,都沒有經曆過那場腥風血雨,突然見這森羅煉獄,簡直被嚇得瘋了。

她們知道八王姬是個狠角,但沒想到這身份貴重的靈媒,說勒死就勒死了,興太後背後爬起了一股寒意,緊接著就是權威被挑釁的惱怒,“八王姬!你當真無法無天!”

陰蘿丟開了那一根抹額,拍了拍手,“好了,把這老貨拖走吧,好好的太後不當,非得當我的踏腳石。”

興太後:?!!!

興太後被陰蘿私煉的甲兵拖走了,他們戴著麵具,身體冰涼,高大陰寒的好似一支陰兵,興太後被嚇破膽了,“元慈恩,你竟敢,你竟敢這般對哀家!!!”

蘿蘿:?

那不然嘞,陪你去牢裡喝鼠尿嗎?

“為什麼不敢?”陰蘿認真地問,“你是繼太後,我是嫡公主,我們有一點血緣關係嗎?”

興太後被氣得當場昏厥。

就連諸妃陰蘿也沒放過,她幽幽吊著眼皮,眼瞳泛白居多,頗為森寒陰厲,“各宮娘娘昨日送我那般好禮,慈恩若不回饋一個,倒真真是心裡有愧,這不,天還沒亮,狩獵場早就給娘娘們搭好了,就等著娘娘過去賞玩呢。”

良妃等人:?!

她們直覺不是甚麼好玩意兒,想要找理由避開,可誰讓她們以為背靠太後好乘涼,這下被一鍋端走。

京郊外的百裡地,有一處人氣興盛的鷹場,今日都死寂了般。

當諸妃逃離那牢籠一般的馬車,又被趕到另一個牢籠高台,底下就是一處淵深的叢林,起先她們還不明白八王姬的意圖,直到呼喝聲響起,竟有人被趕進了這荊棘叢林裡,她們仔細一看,不是自己的兒女孫輩又是什麼?!

上到大王爵,下到六王爵,整整齊齊,都在其中!

良妃甚至看見了她那八歲的小王孫!

她腿一軟,險些沒摔下高台,嗓子就像是被刀子割過似的,嘶啞得厲害,她哭著跪下來,爬到陰蘿的腿邊,苦苦哀求,“殿下,殿下,您不可以,您不可以,才八歲啊,錦兒他才八歲!”

喔?現在知道你寶貴小孫孫才八歲啦?

陰蘿伸腿踹開她,還是那副純真稚氣的口吻,“娘娘求我做什麼呢,我那妹妹,險些就腹死胎中了呢,她可是零歲都不到,做姐姐的,自然要心疼一些。”

就你家孫孫是命,我妹妹不是命啦?

良妃煞

白著臉,被甲兵挾住下去了。

哭喊聲,求饒聲,咒罵聲,攪渾在一起,而練氏孿生姐弟,陰蘿暫時沒找到在女醫一事的馬腳,並沒有放下去,隻讓他們陪著看著。

但練星含不覺得那小毒蛇會這樣簡單放過他,果然——

江雙穗也被帶進了鷹場。

他臉色倏變。

彈幕起先很興奮。

【唉喲老子可算是出來了這蹲監蹲的差點就蹲出痔瘡了】

【等等這哭成一片是什麼意思啊,不會是原地處決吧?】

【???不是,主播不是小錦鯉嗎,怎麼混得這麼慘啊】

【啊啊啊好多老鷹來了我靠!!!】

最開始是灑落一層粘粘糊糊的碎肉塊,眾人很難躲避,被淋個正著。

伴隨著一句甜軟女聲,“放鷹!”

“唳——!!!”

鋪天蓋地的,體形彪悍的巨鷹們如同嗅到了什麼美味餌食,俯衝而下,啄食王爵們身上沾染的肉塊。

“啊啊啊救命救命!!!”

“元慈恩你敢造反你不得好死!!!”

巨鷹的每一次進食,都會帶起大片的血雨,完好的皮肉被咬得坑坑窪窪,都是養尊處優的人兒,哪裡受得住這種折磨?

江雙穗更不必說了,她雖然不是主子,但像主子一樣活了那麼多年,她哭著逃跑,摔倒,爬起來,被踩踏,鼻孔冒出兩管猩血,身後還有巨鷹在虎視眈眈。

她想哭!真的!

她不過就是用救贖值買了一枚易符,稍微交換一下她跟元慈恩的氣運命數。

她也不是那種壞人,因此也交換不多,就兌了個10%,最起碼從監牢裡出來也就可以了,怎麼會反噬得這麼嚴重?!

“噗哧噗哧!!!”

巨鷹撲棱著黑翅,尖銳的利爪刺進血肉,抓起這少女的後背,騰到高空後,就要鬆開鷹爪,把獵物狠狠摔到石碑上,從而讓她直接斷氣,到時候它就可以安靜地飽餐一頓!

“不!不!!!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少女淒惶大叫,頭皮跟腦漿都要被扯出來,“救命救命星含弟弟救命!!!”

練星含做不到無視,更做不到看著那個從小陪伴他長大的女孩兒被厲鷹活活摔斷脖子。

他痛恨元幼平的心狠手辣,卻又不得不哀求她高抬貴手。

“八王姬——”

他幾乎要咬碎一口銀牙,又不得不學著那些蓄意討好主人的小寵,打碎一寸寸的傲骨。

“殿下,您饒她,求您,饒了她。”

陰蘿看都沒看他一眼。

練星含嘴裡含著一口腥血,疼痛刺激得麻木,他抓住了陰蘿的手,他分明最厭惡這每一根沾滿他國子民鮮血的手指,恨不得根根切斷,可是他毫無辦法,竟帶著這一隻罪惡的手,探入他不為人知的蛟龍池,少年的身體微微發顫,薄染一層胭脂色,隨之而來的是一種被羞辱到極致的痙攣。

“隻要您饒了她,我的,我的一切都是您,您想怎麼玩,都可以。”

地獄!元幼平,我在地獄等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