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蘿沒想到這狗雜種居然還有送到嘴邊的時候。
蛇蛇很震驚。
蛇蛇很迷惑。
現在就流行起了《為了救心上人我決定跟仇人同床共枕》這種凡魔虐戀風向了嗎?!
不是,為什麼能有家夥卑賤到這個地步,甘願犧牲自己的身子也要救一個跟他毫無關係的陌生人呢?爹娘給的這一具身軀,是為了讓你給彆人犧牲,給彆人糟蹋的嗎,還主打一個感天動地無怨無悔?情愛就這麼偉大,可以淩駕在生命與尊嚴之上?
還是說魔種都跟凡人不一樣,因為不是爹娘養的,所以不太愛惜?
噫。
不管怎麼說,陰蘿覺得他們都是愛的蠢貨。
陰蘿是一條自私自利唯我獨尊的毒蛇蛇,很不能理解這種做法。
但是。
這可不妨礙她戲弄蠢貨喔。
她跟狗雜種明裡暗裡鬥了那麼多年,早就想看看他垂死掙紮是什麼絕美樣子了嘻嘻。
她上前一步,練星含仿佛被驚住,猛地往後一退,如避洪水猛獸。
蘿蘿:???
“換,換個地方。”
少年男妃屈辱地閉上眼,從那喉嚨裡溢出破碎的一聲,好像這樣就能保全他最後的顏麵。
周圍的人都低下了頭,裝沒聽見,這漫長的沉默又淩遲著練星含的身心。
見陰蘿還在用一種詭異的、又像是某種憐愛的目光瞅著他,想著早死早投胎,練星含自暴自棄地說,“元幼平,算我求你了,去個沒人看見的地方,行不行?”
這是他第一次在她麵前服軟。
蛇蛇歪頭:“好喔。”
?!
練星含沒想到這個嬌氣任性又陰毒的家夥居然真的照做了。
當然,他們去的地方不但偏僻無人,到處是光禿禿的硬石,還連一張軟塌都沒有。
練星含閉眼,他又感到痛苦了。
這樣的鬼地方……很難快速完事吧?
想到要被元幼平這個小畜生玩上個半天,他渾身就跟爬滿了曲曲繞繞的小花蛇似的,每一個陰暗念頭的閃過都難以忍受。
而在這個時候,他的腰封也鑽進兩條小花蛇。
他霍然睜眼,擒住她的手腕,掐出一圈深紅的肉印。
陰蘿因為要進食了,儘管是嬌氣的、不愛受疼的性子,但破天荒沒有衝著他發火,極乖地催促道,“你要自己來喔?也可以呀。”
練星含:“……”
第一次沒有挨罵,但感覺更恥辱了。
見他又僵著,像一塊失去風情的石頭,蛇蛇不高興了,“說要跟我交易的是你,現在不肯動的又是你,你到底想怎麼樣嘛?我都沒有嫌棄你被我老子玩過!”
她都不介意他是小爹,她已經很大度了好不好!
練星含:“!!!”
他頓時氣急敗壞拉近她的手腕,渾然不覺倆人貼著小腿,“
你爹那老貨也敢碰我?他是不活了嗎!!!”
可能是氣場相衝,也有可能是神魔不兩立??[]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陰蘿就愛氣他這個陰毒小魔種,一邊拽鬆他腰封,一邊潑臉嘲諷,“你說沒碰就沒碰啊,你又沒守宮砂,破沒破身的,我怎麼知道你們都做了些什麼呢!”
練星含簡直被她呶呶的模樣氣瘋了,生生嘔出了一口血,他含恨怒聲,“守宮砂呢,拿守宮砂來?我讓你看看我被碰了沒!!!”
雖然他也不知道守宮砂是什麼玩意兒!!!
但輸人不輸陣!!!
“我才不看,誰知道你會不會在守宮砂上做手腳呀。”
說實話,其實陰蘿也不太理解守宮砂怎麼點,對她來說好玩的事情可太多了,就更不會在乎這什麼第一次第二次的,她隻要中意,不管是天上的雪,淤泥裡的蓮,都能被她無數次親吻。
她不懂,但不妨礙她在更不懂的少年魔種麵前裝懂!
用彈幕的話說,這叫碾壓局!
於是陰蘿一副很懂的樣子,雙手叉在他絲溜溜的小腰上,還陰陽怪氣舉例,“在平恩殿那一日,你還主動牽那小廢物的手手,唉喲,那噓寒問暖的,那眉目傳情的,說你們沒做過羞羞的事情,我蛇蛇第一個就不相信!”
?!!!
少年魔種立即反擊,“你當我是你嗎,我沒成親才不會亂來,你還不是春心泛濫,見到一個好看的就撲上去,連我姐姐你都不放過!沒有一點女兒家的矜持!”
“嘶——元幼平你找死啊!!!”
他脖根被狠狠咬了一口。
這小畜生咬住還不撒口,非得等梨皮破了,流出一點甜蜜的漿液,她嘗到了滋味,才肯狩獵下一處,練星含麵露戾氣,五指張開,擰住她那一顆嬌嬌小小的頭顱,隻要他一個用勁,就能腦漿崩裂,收割掉元慈恩這條小命,讓她下地獄哭去。
但她毫無顧忌,甚至昂起蛇頭,頂了一頂他的掌心,笑嘻嘻地說,“捏呀,你捏呀,捏爆我的小腦袋,你的穗穗姐姐就要被鷹鷹吃空內臟了呢。”
她嗷嗚嗷嗚嚇唬他。
練星含血液倒流,僵住了手指。
這還不是最難以忍受,她選中了一塊漆黑的巨石,突發奇想讓練星含爬上去。
練星含:?!!!
她是不是有病?是不是?!
明明很快就能做好的事情,她非要搞那麼多的花招!
“快爬。”陰蘿嬌蠻道,“你耽誤得越久,你的穗穗姐姐就越保不住五臟六腑了喔。”
“……”
有朝一日他定要手刃元幼平這個小畜生!!!
那巨石被烈日曬得發燙,甚至冒出了一絲白色熱煙,又怪狀嶙峋,宛若鷹的頭部,中間長著一枚極為尖銳的鷹喙,練星含忍氣吞聲爬上去,他小腿隻是不經意地擦碰鷹喙,就被割開了一道紫紅的傷口,血流不止。
當少年男妃看著麵前衣冠楚楚的小王姬,再看看自己什麼遮擋都沒有,他年輕氣盛的羞恥
心又一次狠狠破裂。
他恨得發抖。
而陰蘿卻是發出了沒有見識的蛇蛇驚歎。
陰蘿常常被人誇獎,說她的肌膚像羊奶一樣細膩,無暇,且熱騰騰的,而少年男妃是跟她截然不同的雪白,陰鬱的,蒼青色的。
血管還很薄。
瞧著就是冷冷的,易碎的,陰沉的青白瓷,你稍微抓在手裡,就會被碎裂的瓷片割破掌心。
陰蘿暗想,這得等女主拯救他,再把碎瓷片融化成一潭春水吧?
可她偏要打碎他,踩碎他!
那一根炭黑發帶早就被她嫌著礙事取掉了,於是少年長到小腿的黑發似溪流一般散開遊走,又仿佛跟黑石渾然一體,而那半遮掩下的,是少年驚人美麗的身腰,雙腿微分,如同一支勾連的豔毒的蝴蝶霜刀。
蝴蝶霜刀冷冷冽冽,表情總是在忍受著什麼,稚嫩且青澀,顯而易見,是不常被侍弄過。
蛇蛇被蠱到了。
陰蘿半跪在蝴蝶霜刀旁,結果膝蓋被烈石燙得破皮,她痛到嘶叫。
少年魔種發出一聲輕慢的低嘲,“活該。”
但下一刻他說不出來了。
陰蘿抓著蝴蝶霜刀開始拆解,凶狠亂撞,什麼頭發,腰,手指,都被這暴虐王姬毀壞了一番。
等到她真的貼近過來,少年魔種原本還有些從容的、譏諷的臉色立即變了,他有些驚慌地推開她,“元幼平,元幼平你在做什麼,姑姑教的,不是這樣的,根本不是這樣的,你放開——”
陰蘿早就料到他會反悔,從袖子裡竄出四條滑溜溜的小白蛇,兩條咬住他的手腕,兩條圈住他的腳踝。
她將想要逃跑的獵物死死釘在了這一塊黑鷹石上。
“這可是求我的,狗雜種。”
陰蘿兩指掐住他那薄薄的麵皮,任由他眸中仇恨刻骨,惡意滔天,她越是高興戲弄他,“你不是為你的穗穗姐姐什麼都肯做嗎?看來你也沒那麼喜歡她麼,行,那咱們也不要浪費時辰了,我這就把你的穗穗姐姐那心兒啊,肝兒,都串一串,烤給你吃好不好?”
她笑得天真而驚悚。
“元幼平你敢!!!”
他動手捏住了陰蘿的脖頸,但盛怒的他還殘留著一絲理智,沒有真掐下去,畢竟跟元幼平打交道這麼多年,他深知她睚眥必報的性格。
“孬貨。”
陰蘿也不跟他玩拉扯的那一套,呸了一記姑奶奶的蛇水水,轉身就要繼續屠宰他的心愛姑娘。
她的衣擺被扯住了。
練星含臉色變換多次,最終冷冷吐字。
“繼續,元幼平,我等下若求你一聲,我就是孬種。”
他很快便看見她眼底浮現出一抹極為強烈的、可怕的、仿佛能吞噬萬丈的精光。
“……”
微妙的懊惱。
他似乎不該同意得那麼痛快。
少年的心直直往下墜落,不見天日,雙眼蒙上了一層烏暗
的陰翳。
“哪,你說的喔。”
刺啦一聲,他猝不及防被狠拖了下去,架在她身前,脊背被沙礫刮擦。
魔種嘛,除了在救贖他的江雙穗麵前顯露幾分溫柔與耐心,其餘時間都是硬骨頭,特彆是陰蘿跟他天生不對頭,哪怕是要委身蛇蟒,做著至親熱的事情,嘴皮子沒有半分求饒,“元幼平你混賬你個餓死鬼趕著去投胎嗎!”
從未行走在這樣的懸崖邊上,底下竟是深淵萬丈。
很陌生。
又很淩厲。
讓他升起了一種難以受控、無法自如的心煩意亂。
少年的雙眼氤氳著桃花霧,不自覺浮現出了一種茫然與懼怕,明明跟她是同歲,卻仿佛被她完全挾持了命脈,生死由不得他掌控。練星含本能想要遠離她,爬上去,被扯了下去,腳跟又一次被鷹喙割破。
往常那張他見了就生膩厭煩的麵孔,突然就變得濃烈、不可忽視起來。
金烏升得極高,體溫再冰涼舒適的蛇蛇也被煎出了一身熱汗。
“滴答。”
她臉頰滾下一滴汗珠,墜落的時刻,被脖頸的瑪瑙金環折進一抹殷紅。
如同一滴磨開的朱砂,滾燙地滴入他的神闕穴。
好燙。
練星含被瘋狂灼燒,顫栗到失控,情不自禁發出一聲瀕死的高亢。
“慢點,慢點,元幼平元幼平,你放開,你放開,你去死去死啊嗚嗚!!!”
再怎麼陰狠歹毒,也是個十七歲的少年。
痛苦、恐懼、羞辱,夾著一絲他並不承認的歡愉,正前未有吞噬著他。
恍惚之際,練星含聽到自己竟然對著仇敵發出求饒的聲音。
?!
這簡直跟要了他的命!
少年惱恨無比,他想要用手堵住不爭氣的嘴,但雙手早早就被蛇兒叼著了,又麻又痛,根本使不出勁兒。他隻得死死咬住自己的唇心,免得發出那種貓兒般的聲音,更免得讓元幼平這小魔頭得意。
“好難打開啊……”
他聽見那小畜生發出了意味不明的咕噥,雙眼恨得迸出血絲。
可他的頭顱被她捧在手心裡,睫毛都挨挨擠擠到一塊兒。
濕潤,瘙癢,古怪。
令他崩潰。
蟒蛇進食一次,她就親他一次,順勢蕩著上來,她太過活潑,又太過主動,都不知道親了多少回,把他的皮兒都給親沒了。
練星含總覺得不該是這樣的,但一次次被她牽著鼻子走。
她的唇兒貼著他,用熱熱的水汽說話,眸星燦亮得驚人,“你是我的吧?是我的吧?從現在到死去,都是我的吧?以後可不能讓彆的碰你了嗷。狗雜種,你答應了是不是,答應你就點點你的小狗頭。”
她嬌嬌罵他,又嬌嬌歡喜他。
練星含沒有多餘的力氣應付她,他被反反複複地拋起,墜落,掩埋,死去。
“唳——!!!”
巨鷹的叫聲驚醒了他。
練星含本能抱住離他最近的熱源,才發現自己的手環著對方的脖子,腳脖子也跟蝴蝶霜刀一樣,開了刃,絞住對方的腰。
蛇蛇邊爬著,還很惡意戲弄,“哎呀,那鷹兒好像抓著的是你的姑娘欸,怎麼辦,被看到了呢。”
換做小時候,練星含肯定狠狠撲上去,咬掉她耳朵。
但現在他一絲力氣也沒有了。
莫名的,他覺得有什麼碎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