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 第二個火葬場(1 / 2)

“星含弟弟?星含弟弟你怎麼了!你說話啊!!!”

江雙穗焦急搖著那手裡忽然沉默不動的小蟾蜍,暗青色的表皮仿佛被蜂蜇了一般,迅速紅腫起來。

“——呱。”

青蟾蜍發出嘶啞的一聲。

緊接著,青蟾蜍從她手裡跳下,幾乎是有些慌亂奔向牆根,想從縫隙鑽過逃走,然而它還是遲了一步,某一瞬間凝固後,沉悶粗厚的鳴叫聲響徹牢房。

犯人們本就煩躁,更被這潮濕的叫聲弄得心煩意亂。

“誰啊,誰坐牢還養個癩蛤蟆的?!”

“都浪成這樣了,讓人怎麼睡得著啊?!!”

“有病呢不是?!”

練星含:?!!!

讓我去死!!!

他派出去的那是一隻變異成年的盤古蟾蜍,已經喂養到了盤古小王的等階,它刀槍不入,水火不侵,唯一有缺陷的,大概是被他拘著養成了一個禁欲的性子,異性對它來說都隻是填腹的食物,從未有過彆樣的念頭。

本來問題不大,可誰知道主人破了禁忌,連帶著它也被迫進入情潮紀。

練星含隻想複國,逃脫這圈養金絲雀一般的窒息牢籠,在緊迫的生存麵前,他對男女之事欠缺興趣,否則江雙穗那麼一個任他予取予求的少女,早就是他的掌下嬌嫩了。

他沒經曆過這種事,應付起來自然也手忙腳亂。

青蟾蜍倉惶之下,沒能找到同伴,隻能躲進一處潮濕的角落,前肢抱握住了一塊圓潤的好似鵝卵石的石子。

養過小寵的犯人驚訝咦了一聲,“這也能行嗎?這蟾蜍有點饑不擇食!”

饑不擇食關你什麼事!

練星含羞惱無比,看什麼看,蟾蜍抱對有什麼好看的!

偏偏這個時候,元幼平這個小畜生,一邊掐弄著小毒蠍的尾勾,一邊勾起他的脖子,與他親吻,尖尖的牙齒磨著他的唇內壁肉。蛇涎是冰涼滑膩的,且帶著一點甜腥,以前他是厭惡和抗拒,現在則摻雜進了一分恐懼。

總覺得到了最後,她分泌的毒涎蛇泡越來越多,會把獵物全身都包裹起來,麻痹、腐爛他的求生意誌。

直至他死在裡麵。

“我給你的,都要吃掉喔。”

嬌蠻王姬的整張麵孔被溫池水汽蒸熏,泛起一種櫻桃肉的鮮嫩色澤。

練星含的下頜高高拔起,喉結初具偉岸的姿態,他被陰蘿恐嚇,不自覺地吞咽了下。可她嘴那麼毒,親起來卻很軟,那些頑固的、堅硬的念頭忽然變得軟滑,仿佛水裡泡久的雪豆腐,輕輕一夾就散掉。

在持續的燥熱鳴叫之下,青蟾蜍底下滑出一片濃稠的黑絲帶。

產出來了。

?!

什麼,生,生出來了?

練星含從酣吻中猛地驚醒。

少年萬念俱灰。

他清晰感覺到有什麼部分滑出了身體外麵,像是突破

了某種底線與禁忌。

很陌生,很奇怪。

也很恐怖。

顫栗之下,他哭得近乎昏厥。

他果然,是被元幼平這個小畜生給玩壞了!!!

陰蘿好奇捏著少年的耳根,像吸足了一池瑪瑙血,紅豔得厲害,“你哭得好興奮喔,本命蠱就這麼敏感嗎?”

她唇口裡生長著葳蕤的水汽,隻是吹了吹,練星含就受不了地顫動全身,盤古蟾蜍也順著這一陣猛烈的情動,產下了一片黑潮。

“元幼平,今天,今天到此為止了,行不行?!”

“你彆,彆搞我了!我求你了行不行!”

少年死命咬住唇肉,不讓自己叫出來,可到底是年紀小,當身心被這種禁忌破碎的感覺裹挾著,他恐懼著下一刻的滅頂之災。

練星含連同歸於儘的烈性都沒有了,隻一個勁兒重複,“殺了我,元幼平,你不如你殺了我!!!”

他寧願死,也不想被她弄了!

活著太恐怖了!

他才十七歲,就弄出一窩小蟾蜍來了!!!

剛為人夫,就要變成人父了,他太年輕了,也太不成熟了,根本承受不住這種命運的重壓!

陰蘿:???

她不明白這心高氣傲的魔種,怎麼突然就想尋死了?

他眼尾紅皺皺的,淚光竟然絕望閃爍。

隻會貪圖享樂的蛇蛇哪裡知道,她隻是一個無意的玩耍舉動,讓少年提前覺醒了產仔的天賦。

練國的少男少女天生就愛養蠱,他們有一種特殊的秘法,可以讓公母分開,各自繁衍,當然代價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得起,小蠱如果進入了孕期,主人的身體跟魂識也會受到影響,嚴重一點的會出現妊娠反應。

蛇蛇暗想,這麼懼怕的嗎,他好像真得要力竭而死了。

噫。

真不經玩。

虧他還是萬年難得一遇的魔種呢。

陰蘿就把那一隻冰膽小毒蠍解了開來,放到少年近乎脫力的腹肌上,他緊緊呼吸著,仍在輕微抽搐。

陰蘿簡直愛死了這一幕。

少年的腰腹平坦,光滑,乾淨得沒有一簇不該有的絨毛,肌理細致分明,還透著一點瑩潤、嫩粉的桃花色,當劇毒的紫黑螯尾盤了上來,徹底破壞掉了這一份乾淨無害,腹地也變得神秘蠱惑起來。

小毒蠍咬住主人那一枚深窩的肚臍眼兒,就趴著不動了。

漸漸地,它全身癟了下去,形成了一處冰淡紫的蠍紋,可能是尾針差一點被陰蘿玩壞的緣故,它有意無意收斂勾尾,隻露出了一個略微尖細鋒利的蠍頭,還有倆粗壯油亮的大蠍鉗,仿佛對外來者發出致命的警告。

陰蘿一摸這對兒平滑的、仿佛長在皮膚上的蠍鉗,它形態不變,陰蘿卻感覺自己被夾了一下,指頭就滲出了血,而且還血流不止。

?!

好大的蠍蠍膽子!你不想活了是吧?

今日我就要油

炸毒蠍!

祖宗太奶奶剛要發怒,她的手腕被扯低。

少年躺在濕地上,墨發濕淋淋地披散,他側著臉,張嘴含住了陰蘿的手指,睫毛上的水珠將碎未碎,惹人憐愛。

等他把陰蘿的手指吐出,血也止住了,他解釋道,“這是紫皇冰膽蠍,是我練國的毒皇,可附在活物與死物上,隻要觸摸,它就會覺醒,咬破皮肉,注入必死的毒液……”

練星含眼神遊離了一瞬,“隻要在一刻內吸出來就沒關係。”

陰蘿狐疑瞧著他。

“你會那麼好心給我吸出毒?”

“我可不想仔仔——”剛出生就沒了娘!

少年突然清醒,冷冰冰咽下了後半段,他有些粗暴推開了陰蘿,像是後頭有鬼追著根腳一樣,迅速穿上了那一襲送葬似的無飾黑長衣,遮蓋住了滿身的荒唐。

當欲望層層消退,他也收拾了眉眼的痕跡,重新變成了陰蘿眼中熟悉的,美豔陰毒的,異國美少年。

除了本能的情海,練星含發誓,他不會再為她有任何的失控!

陰蘿前腳剛搶了少年男妃回府,後腳她家的姨母跟舅舅就來了。

陰蘿:?

不會是來訓她的吧?

元家大姨母,元鹿丹,細腰厚唇,媚骨天成,她嘗過的男人比陰蘿吃過的櫻桃肉還多,一眼就瞧出了這少年男妃被外甥女得了手,她掐了一把陰蘿,“行,沒有丟我老元家的臉兒。”

元束清倒是笑眯眯的,他拍了拍掌,黑服侍從就領過來一個溫熱的食盒。

他溫聲道,“這是新廚子的拿手菜,名叫雪山飛狐,你嘗嘗,看看合不合胃口。”

陰蘿往裡麵一看。

好家夥!

那毒蠍子似乎裹了一層甜膩的蛋液,被高溫烈油炸得酥脆金黃,再拌上根根分明的雪冷粉絲,怪像模像樣的。

蛇蛇:懷疑我舅在給小爹下馬威!而且證據確鑿!

少年魔種的臉色愈發陰鬱暗沉,破壞欲抵達了巔峰——

元家就沒有一個是好玩意兒的!

若有機會,若有機會,他定要全部殺光,隻留元幼平一人,讓她孤苦無依,背負著國仇家恨,在他麵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元家老少去了朝儀堂,議政重地,練星含這種靠美色上位的異國俘虜,自然不能接近。

陰蘿頗為好心,把那一碟雪山飛狐全留給了練星含,還發出了很喪心病狂的笑聲。

“要吃完喔,我會摸肚肚檢查的嘻嘻。”

練星含不自覺咬唇,啃噬出一圈暗紅的牙印。

眼圈尤為感性,因為她的話本能湧出了星星點點的淚光。

元幼平這個畜生中的小畜生,也不知道是從哪裡學來的招數,淨是往他身上招呼,她甚至還準確記住了他最不堪的地方,每次行雲布雨總愛翻弄那幾塊窪地。

如今他一聽她這種蔫壞的語氣,就能想起當時那副花枝亂顫拋珠滾玉他哭著求她住手

的狼狽模樣。

惡心!

可恨!

挨千刀的!

雷夏雷秋也被陰蘿留下來,看管著練星含,小魔頭還跟她們咬著耳朵,“要注意他的小肚肚喔,可能隨時會跑下一隻紫黑色的小毒蠍,不能讓它到處亂跑,這家夥壞心眼得很,又水性楊花,絕對會帶著蠍蠍,背著我偷情的。”

練星含:?!

當時他就氣得不想理會她。

到底誰才是壞胚子啊?她都把他嚴加看管到這個地步,連出恭都有人候著了!

“練公子,您請。”

雷秋遞上了一雙絞金絲玉著,顯然是要看著他吃完這一盤雪山飛狐,好向主人交差。

練星含咒罵小畜生千萬遍,不情不願接過玉著,挾了一隻金黃色的毒蠍,卷著一股兒怪味,他咬了半口就吐了,“……水!水!”

當女使們低著頭給他斟茶,練星含眸心泛著一抹烏芒,挾住玉著的食指微微揚起,輕輕磕碰了下邊角,從那略微留長的指甲蓋兒蕩出一些淡粉色的碎末,轉眼消失在風裡。

深夜,床榻上的少年緩緩睜開眼,腰間僅披著一件桃灰色的紗衣,還搭著一條蠻橫越界的腿兒。

難怪沉死他了!

巨蟒壓床也差不多了!

元幼平個頭小小,身子也玲瓏,原本該輕得像一頭輕盈的乳鴿,但事實上她擁有蟒蛇般的體重,若是欺壓過來,常常會讓他感到窒息,喘不過氣。

練星含手掌穿過那腿底下,想把它抬回去,窗欞篩下一扇月光,他隱約瞧見她腿上環著的一枚纖秀的蛇銀鐲,尖蛇頭,紅砂眼,鍍著一層冰冷陰魅的光澤,那血信子做得惟妙惟肖,尖上還掛著一兩縷水銀絲,仿佛正貪婪享用她的獵物。

練星含又想罵元幼平這個小賤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