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 章 第二個火葬場(1 / 2)

果然!

果然是鄭夙那條老處龍!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

陰蘿當即破口大罵,“鄭夙你是不是有病啊神洲那片天都是你的你跑來人間當月供小奴隸?你還裝我手下吃我的穿我的天天摸魚春困秋乏夏打盹的也好意思拿我的一等月俸?!!!”

至於她占她哥便宜這件事?

蛇蛇的腦袋英明神武,怎麼會裝下這種齷齪的事情呢?!

正所謂先聲奪人,後手遭殃,先把罪名給定下來,讓他焦頭爛額,想都想不起來!

但很顯然,陰蘿這一肚子壞水的響兒被她哥聽得正著。

她哥瞟了她。

陰蘿頓覺蛇臀一緊。

“先彆忙討伐兄長。”鄭夙用那清淡如碎雪的聲調,慢條斯理地念出,“合歡宗女修十八歲必須要懂的事情,如何腳踏十八條船不被發現,十八條船翻車之後教你輕鬆逃生,逃生失敗不用慌十八招閨中術讓他們醉生欲死。”

陰蘿覺得她哥那眼神,分明就是說——

還想把哥哥變成你其中一條船,哥哥看你這蛇膽兒也挺肥的。

鄭夙揚了揚手裡的一本玉黃冊,正是那合歡手劄,“爹,兒子學完了閨中術,然後呢?”

陰蘿:“……”

陰蘿:“…………”

然後什麼然後!

你還想拿我蛇膽去泡藥酒嗎?!

蛇蛇立即雙眼起霧,改了口風,“嗚嗚,我好痛,頭好痛,膝蓋好痛,全身都好痛,他們都欺負人家沒爹沒娘沒大兄……”

虎口浮現出一枚淡星的朱紅小痣,拇指與食指開張,大兄熟練又漫不經心,掐住妹妹那一捧桃肉小頰。

“臭小蛇,叫哥哥,給你撐腰。”

還敢跟我講條件?兄長給妹妹撐腰不是天經地義的嗎?!真是一點都沒有哥德!

蛇蛇頓時痛罵:“呸!什麼哥哥!大齡未嫁還中意大胸的老男人!”

鄭夙:“……”

鄭夙:“你哥決定,再給你一次機會。”

鄭夙:“好好說話。”

蛇膽愈發膨脹的陰蘿:“我呸呸呸!帶妹妹夜遊青樓還喜歡舔後頸的假正經!!!”

鄭夙:?

他可沒說舔。

鄭夙收回了手,衝著四方斯文折袖,“家妹年幼,不知世情,還望諸位多多管束。”

蛇蛇:……?!

混蛋鄭夙你就這樣把我賣啦!!!

陰蘿又換回了之前那一副哭哭啼啼的嘴臉,“嗚嗚,哥哥,他們欺負蘿蘿,簡直就是看不起你這個開天神主啊!”

“不誠心,再叫。”

“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

鄭夙:“你這是扮演泥鰍嗲精?”

?!

陰蘿掐他,“臭哥鄭夙你適可而止!!!”

“嗯,這樣正常多

了。”

鄭夙虎口回掐了下她嘴角的肉,厚軟的嘴唇被擠得肥嘟嘟的,這貨色心腸黑毒,皮囊卻是得天獨厚的無害。

陰蘿活活剜了他一眼,無聲張唇。

——捏都捏了乾活啊混蛋!

鄭夙眉峰平直,轉身朝向五界來使。

“諸位可是聽見了?家妹正在玩過家家呢,大家又不扮新娘,還是請回吧。”

五界來使:“……”

見鬼的過家家!

當我們沒看見那鎮星台上焚燒魔種的銅綠烈火呢?!

中年人皇站在甲板開闊處,有些驚疑不定。

“……神主鄭夙?真的是你?你,你怎麼會在凡俗濁地?!”

“人皇,你我身份有彆,還是喚吾一聲——”

鄭夙的法身並未顯露全部,隻是在那禦龍樓船前,露出了一束黑青底的鴉蹠花金腰,而在腰側垂著一隻東君之手。

“天法祖。”

東君之手隨意翻覆,刹那雲遮霧繞,堅固的樓船法器裂出一道道法度暗縫。

“天法祖大人,魔種並無滅世之心,您妹妹卻要將之摧毀,您非但不攔,還要助紂為虐?”

與此同時,極皇大宮響起女子的魅惑之音。

天法祖鳳眼微瞥,極皇大宮的黑紗沾染極法,登時燒得熾紅,化為一隻隻短促鳴叫的黑紙蝴蝶。

諸界不寒而栗。

便見那天法祖折過白青腕心,他們如臨大敵,馭使法器,防備著他那神出鬼沒的東君之手,然後對方的指腹一轉,撥弄起陰蘿臉頰兩側的烏金玳瑁小珠簾,嘩棱嘩棱地響,仿佛頗有興味。

他們:?

不是。

你們兄妹倆能不能尊重下我們?現在是你玩妹妹頭飾的時候嗎?!!!

而蛇蛇被這一雙通天徹地的兩儀法眼注視著,鼻梁的鷙紋都隱隱發燙,仿佛整具人身下一刻就要灰飛煙滅了。

陰蘿:!!!

她頓時想起某個午後,這神靈兄長晝寢剛醒,她藏在他床底,正要嚇他一嚇,反被兩儀法眼焚成了小火人兒,屁股都快燒黑了!

自那以後,每當她哥動用法眼,陰蘿都會自動自覺——

她舉高手臂,蛇膽包天,摸上她哥那一捆少年意氣的黑直高馬尾,從顱頂勾下了一根白雨映寒鶴帝青色絲絛,刹那發墜如練,更如一把把細黑鬆枝散開,颯颯有勁打在她的臉頰,似散亂無香的風花。

她把發帶勾到額前來,遮住了法眼,又往腦後係去。

她直嚷嚷。

“撅臀!低頭!我夠不著啦!”

鄭夙:“……”

神主歎一口氣,他擺開那窄長淩秀的銀青劍袖,雙腿微微岔開,沉下腰腹,隻聽得嘿咻的一聲,祖宗自然盤上他的腰架,腳踝還交了個結兒。鄭夙單手壓住她的後腰,白綾衫繡金暗花,輕盈薄透,如同一池水月光,他指尖忽然一滑,陷入了水波裡的漩渦。

是一粒小巧

的、菱形的、微微深邃的腰窩。

鄭夙不動聲色,手掌往上放了一放,卻又碰到了腰後的兜肚小結。

“……”

這麼薄的衣裳就不該存在!

他放下手,擱在膝蓋旁,偏這貨色還不滿嗆他,“你那手當擺設的麼,都不抱緊我,知道我盤的多累嗎?!”

“人家盤玉,你盤哥?”

陰蘿在他顱後係好絲絛,仗著他法眼被遮,氣焰更囂張,“等我把你盤得光滑水亮的,我就給六界賣個好價錢!”

鄭夙:“……”

這麼活潑愛鬨,真是愁神,他的妹夫能受得了嗎?

鄭夙拍了拍陰蘿,讓她先彆盤,得乾正經事兒呢。

於是兄妹倆又正正經經應對外界。

陰蘿就差沒在頭上插著:“我哥來了你們完了。”

“諸位既不是入局者,便隨我離去。”天法祖頸嗓冷沉,雙眼覆著一條幼妹親手給係的帝青雨鶴絲絛,絲光濕潤遊走,“不離,就入我湮滅無上界。”

五界使臣:……?!

這是來自諸天第二開天者的威脅吧?!

“爹,兒子先走。”鄭夙揚起東君之手,攜五界強行離開之前,還不忘掐了妹妹臉肉一把,“合歡手劄,扣我月俸,還有照世杯之事,回去跟你慢慢算賬。”

陰蘿:“……”

陰蘿眉心的極皇大宮消失不見,天穹墨雲褪去,射下一線灼燙的碧霄焚光。

桃花馬擺脫了癲狂的狀態,又慢慢踱回陰蘿的身邊,親昵蹭著她的頭頸。

“咳咳……咳咳……”

佛姬鬱羅吐出腹中濁水,從水坑掙紮爬起來。

她傻眼了。

她的小陀羅廟呢?她的同伴呢?

而四周卻是烏泱泱的人群,每一雙眼睛都寫滿了對她的警惕與厭惡。

佛姬鬱羅心疼自己碎掉的銀光佛輪小鏡,然而她知曉這是一群愚昧的、隻有忠君思想的凡人,又怎麼能怪罪他們呢?要怪就隻能怪那個殺父殺兄的元幼平,她不教化百姓仁善,反而讓他們變得嗜好血戰,還投機取巧,想要借魔種獻骨天下,達到舉國飛升的目的!

實在不是明君所為!

她放軟了聲音,“我聖陀天宮慈心祖師座下弟子鬱羅,因感應汝等凡俗王朝弑殺魔種,謀奪仙緣,悖逆慈悲,特來相救!”

她慷慨激昂地揚臂,“諸位,六界眾生平等,魔種與你們也沒有什麼不同,他比你們還要可憐,從怨煞仇恨中誕生,沒有體味過一絲人間的真情,就被投入永生永世的煉獄,你們難道不同情他嗎?!”

“麵對魔種,我們不要一昧去否定他,他也不想殺人的對不對?我們要給他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元鹿丹忽然問道,“那依佛女所言,我們當如何?”

佛姬有些興奮,終於有明白人了!

她連忙道,“自然是要用世間真情感化魔種,讓他學會愛人,愛萬物,愛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