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蘿則是怨氣滿腹。
要她說,諸天最裝的就是她哥,外表清寒徹骨,好似禁欲聖人,轉頭就能用蛇鱗撣子把她揍得屁股開花,關鍵是揍完之後,他還不忘千裡迢迢去請膳祖,輪番填實她那不滿的蛇肚子。
那吃哥嘴軟,她跟鄭夙吵架,當然沒有隔夜的,一頓就能哄好,最多就三頓!
事後陰蘿才發現,那請膳祖的耗用,全是從她壓祟錢出的!
不要臉的鄭夙!不要臉的老處龍!
陰蘿爆罵出聲,忍不住清算舊賬,“真不要臉!騙了我整整九十九年的壓祟錢!”
鄭夙就跟那些黑心的大人一樣,說要把壓祟錢給她攢著,日後娶小郎君用,但這麼多年了,她前世加上這輩子,就沒從這鐵公雞的手裡摳到一塊值錢的天玉,當然他送的那些衣服首飾法器寶材都不算!都是他做哥該送的!
李瑤功嚴肅探了探她額頭,“果然是糊塗了,得找醫官好生瞧瞧。”
死不承認是吧?
陰蘿眼珠又是一轉
,“對,我是糊塗了,你反正不是我哥哥,我哥在天上呢。”
隨後她雙手出動,不死心鑽進了李瑤功那一扇群山青的衣襟。
這麼多年她哥嚴防死守,硬是沒給她摸到一塊神肉!龍肉都貴得漲價了!
而她好不容易擺脫兄妹的身份,又被天道一腳踢回了八百年前!
蛇蛇慘呐!
兄妹倆都是人精,哦不,是神精,陰蘿肚子裡更全是花花腸子,鄭夙養她多年,連她肚子裡是什麼壞水都知道,肯定也是有所察覺的,這位清正腹黑的天法祖偶爾也會逗一逗她,陰蘿可不怕捅破窗戶紙,她的身份遲早都要曝光,她才不會頂著一個假貨的身份稱王稱霸呢!
李瑤功單手製止她,眼尾輕挑,似笑非笑,“禁止非禮哥哥,你那天上的哥沒教你?”
“我就摸摸!就摸摸!哎呀你讓我摸摸怎麼了嘛。”
陰蘿從來不知道恬不知恥怎麼寫,撒潑道,“我都受了這麼重的傷,我快死了,死前摸一摸喜歡的東西,這很過分嗎?!”
李瑤功祭出絕殺。
“那師長的就不喜歡了?”他搖頭歎息,“女子果真負心薄幸嗎,真是令為兄害怕,這紅塵不入也罷,清風朗月地過吧。”
蛇蛇:“……”
這麼多年,鄭夙油鹽不進的屬性該死得一致!
見她被噎住,李瑤功把她的蠍尾辮往脖子繞了幾繞,反手一拋,讓她麵朝下烤著火兒,瀝淨雨水。
他剛要說些什麼,蛇蛇沒好氣,“我知道!我吸腹繃胸了,不會烤焦的!”
李瑤功悶笑一聲。
又聽著姑奶奶惡狠狠地說,“我遲早要把那張道陵抓回來!”
李瑤功淡定得很,“啊,張道陵,那個靠房中術發家的無恥小道,你找他做什麼?”不管姑奶奶話題多麼跳躍,當哥的總能第一時間接上,“把他捉來給你寫全新的玄素方,充盈你的小私庫,再把你的對手榨死?嘖,歹毒。”
妹妹:“……”
這摳門的房奴,跟她想得一樣一樣的。
“才不是!”陰蘿露出陰險又不好惹的嘴臉,“我讓他研究玉女方,誰讓某個家夥喜歡大的。”
“咳咳——”
李瑤功成功被陰蘿嗆到,顛了顛她,“小孩子家家的,成日胡言亂語的,嘴兒就該掛把鎖兒治治你。”
回應他的是祖宗怒氣衝天的一個哼。
“要!你!管!臭!哥!”
陰蘿被他翻來覆去烤了半個時辰,中途一度瞌睡過去,嘴裡嘟囔著,“該死的龍肉,貴成這樣子不要命啦,給我來一斤,我嗷嗚嗚——”
她凶狠一咬,吧唧著嘴,活像是嚼了一根大腿龍骨。
哥哥嘴角微抽,“睡著都不安分,真行。”
等烘乾了水汽,李瑤功揚手取來一張瑤池清供小禪毯,把這糟心玩意兒裹了進去,再放進那張羅漢小肚皮上,澄金壽蝠的小兜衣,在脖頸間編了兩根草蟲綠的小緞子,穿過那窄
窄細細的鎖骨,肉窩卻很豐潤討喜。
彆看陰蘿個頭嬌嬌矮矮,身量卻很豐滿的,白羊油的膚體,不似大部分女子的清瘦孱弱,反而透著一種葷濃的甜豔,尤其是沒有術法的掩飾,就愈發生長得肆無忌憚。
他掠了一眼,又緩步移開,把禪毯拉高,圍住她那不安分的小蛇嘴,順勢擦了一擦那過分活躍的蛇涎。
好在如今她收斂許多,不再是睡一夜,蛇涎就能把他整張床都給滴穿。
李瑤功倚著小榻,也烤著火,衝走徹夜的寒氣。
他偶爾回頭,看那不老實的祖宗是否會翻床,與地麵親密接觸,好在她還維持著長乳牙時的習慣,隻要四肢被包裹進一床毯子時,她就會像嬰兒一般,睡得老實又沉,那倆鼻孔均勻出著氣兒,鼾聲跟小豬似的。
哥哥支著臉打量她,忽地一笑。
“祖宗說得都對。”
李瑤功伸手,夾住那她圓潤的小鼻頭。
“殉情的確太廢物了,所以蘿祖宗要與天同壽,與地齊老,更與意中人發尾黑黑,甜茶甜甜。”
帳外傳來一兩聲奇異的嘯聲。
李瑤功將禁音符揉成倆顆小丸,塞進那倆鼻孔裡。
等西昌小侯姬的姬嬋走進帳中,看到就是那格外顯眼的鼻丸,她臉龐不由得抽搐一瞬。
——果然全天下的哥哥都腹黑吧,都把妹妹當玩具來玩的。
“怎麼?西昌的玄素方又不夠用了?”李瑤功頭也不回,懶懶道,“最近胃口不好,動不了筆,再等些時日罷。”
主要罪源在於鄭陰蘿,拈花惹草,四處留情,在外頭給她留飯的多了,都不會主動回家吃飯,徒留他這麼一個孤寡老哥。
姬嬋:“……”
這張端正清素的、還有這無害貓貓眼的少年臉,怎麼能說出這種讓人麵紅耳赤的話?!
大約是這人身上那一股淡漠卻和善的氣質過於迷惑人內心,姬嬋仗著小輩的任性,憋紅了臉,忍不住提出一個讓她抓耳撓腮許久的問題。
“祖天師,您家妹妹知道您靠房中術日賺百萬金嗎?”
她自幼入了五鬥米道,關於這位開教的祖師離奇傳聞也聽得不少,都不如他背著妹妹寫小煌書來得震撼!
關鍵是,祖師的稿費跟他師尊五五分成,於是兜兜轉轉,又落到了妹妹的手裡。
妹妹靠著哥哥的煌書收入招兵買馬什麼的——
姬嬋:此時我的沉默震耳欲聾!!!
對此鄭夙表示,長兄如父,家有吞金獸,自己又沒有太拿得出手的才藝,隻好舍下神主的臉皮了。
畢竟神主也不能隻餐風飲露,他除了修煉,還要供房,還要養個四處惹事動不動就要開戰征伐的妹妹,不接點私活兒哪能活得一塵不染?
鄭陰蘿總說他擺爛,都不知道她倒黴老哥卷得連口水都沒空喝,就要日抄九萬卷玄素方,嗯,手抄原版可以賣出更高的價錢。
少年哥哥語氣還有些捉摸不定,“被這祖宗知道了,得鬨死我。”
?
??
姬嬋心想,祖師,您這樣坦誠,是想要殺徒孫滅口嗎?
姬嬋隻得生硬轉移話題,狂拍祖師馬屁,“您有這番成就,日後妹妹公主就不愁嫁妝了。”
自然,這不是她的真正來意。
好不容易能逮住祖師,她還委婉地表示,“教中事務繁多,您天天抄煌書也不是個事兒,什麼時候招個教主夫人?”
也給他們這些牲畜一般乾著活兒的徒孫鬆一鬆擔子啊!
“等著。”祖師哥哥指根抵了抵妹妹鼻孔那倆丸子,惹得她不滿地直哼哼,“等她長大。”
我在等愛人長大,等淩冽暗夜,燒燈續晝,她終於懂得喜愛與唯一的區彆。
“啊?那她長不大呢?”
姬嬋說了一句蠢話,連忙捂嘴。
鄭夙有些漫不經心撥她鼻頭。
——如果鄭陰蘿永遠長不大,那我做她一輩子的家兄。
至少我能送她出嫁,我還能看她快活千萬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