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根本不記得「英格蘭」的大致地貌,而對應的拉丁文是什麼來著?
算了,找代表英格蘭的象征物能快一些。
這個她知道,英格蘭的象征物是獅子。
瞧了一圈拚圖卻沒發現獅子,怎麼可能沒獅子啊!
布蘭度先對艾莎眨了眨眼。
艾莎微微搖頭,不想在這種時候提示莉迪亞。
莉迪亞對這麼簡單的問題也答不了,說明自己教導的知識,她是一句也沒記在心裡。
自己給出的簡易地圖刺繡樣稿,她肯定看也沒看一眼,更不提動針線去縫製。
自己所說的話,被最小的學生徹底無視了。
艾莎不認為教學方式有大問題,她已經儘力做到不枯燥,錯就錯在自己沒有一張迷人的臉蛋。
就這樣吧,她保持原本的風格,而讓另一位家教配合補足。
人選已經出現。
於連承擔另一方麵的教學任務。
艾莎迅速調整,找好新的定位。
一明一暗,一剛一柔,兩個家教打配合。她負責主體教學,於連負責考核學生。
兩個女孩上課必須認真起來,否則就通不過她們喜歡老師的考核。
布蘭度從艾莎的神態明白了她的想法,轉頭看向身旁的於連。
於連:懂。
布蘭度讓他給莉迪亞喂牌,形成融洽師生關係,便於他之後的教導。
於連說:“我沒去過倫敦,不知地標建築威斯敏斯特宮是否如傳言裡的華麗精美。”
這個提示夠明顯了吧?
這幅拚圖的「英格蘭」上沒有刊印象征物“獅子”,而是印了倫敦地標式建築。
“我找到了。”
莉迪亞聽到威斯敏斯特宮,終於發現了「英格蘭」的位置。
之前看到這塊拚圖好幾次,壓根沒認出來上麵的拉丁文含義,直接把它無視了。
這會再仔細將它與參考圖對比,確認自己沒有找錯。
莉迪亞沒有察覺到於連是在故意提醒,以為剛剛的話是他隨口一提,還特意把拚圖遞給他。
“索雷爾先生,您說沒見過威斯敏斯特宮。瞧,這塊拚圖就上有這座建築的簡單手繪圖。”
於連麵不改色地接下,說:“Anglia,這是英格蘭的拉丁文名。”
“原來是Anglia。”
莉迪亞總算弄懂了這個詞的發音與拚寫,然後朝著露出一個感謝的笑容。
不是感謝於連念出了拉丁文名,而是謝謝對方無意間的那句威斯敏斯特宮,讓自己順利找到了拚圖。
於連:……
於連:!
莉迪亞小姐,您是不是從來沒有學習過基礎邏輯學?怎麼會抓對不重點呢?
既然一個人認識英格蘭的拉丁文名,有沒有一種可能性,他早就能通過單詞認出哪塊是要找的拚圖。
因為認出拚圖,看到上畫著的倫敦地標建築物,所以才能說出那句暗示的話?
於連:你怎麼能覺得我會不知道拚圖是哪塊,而真就是單純地隨口說起威斯敏斯特宮呢?
莉迪亞渾然不覺哪裡出了錯,“依照年齡從小到大,凱蒂該你了。你就找「法國」吧。”
然後,相似的場景在凱瑟琳身上又重複了一遍。
於連再次出言暗示,「法國」拚圖上沒有畫顯眼的高盧雄雞,而是畫了國花“香根鳶尾”。
然後,他第二次被塞了一塊拚圖,凱瑟琳好心地讓他認識一下鳶尾花長的樣子。
於連手指緊緊捏著拚圖,深吸一口氣,將它放到了木框內。
隨後,側目注視布蘭度,就發現一向感知敏銳的小班納特先生對自己的注視似乎毫無察覺。
裝什麼傻,快點回應。
你居然找了如此有挑戰性的兩個學生,是在坑人,對不對?
不怕學生缺少常識性的知識,那教起來不難。
問題是,學生思考時能用沒頭腦去形容,那要怎麼教?
一秒,兩秒,三秒……
於連就見布蘭度仿佛全神貫注地盯著一堆拚圖,不像在看趣味地圖,像是看價值連城的達·芬奇油畫。
於連發現眼神攻擊無用,不讓布蘭度保持沉默,他故意提問:
“小班納特先生,您目不轉睛地瞧著這堆碎片,是發現了什麼不妥之處嗎?”
布蘭度不會承認有裝傻的嫌疑。
煞有其事地回答,“您問得好,我確實發現了拚圖的一些不妥,它很可能跟不上時局變化。
奧斯曼帝國與沙俄正在打仗,同時希臘也在謀求從奧斯曼帝國中獨立出來。或許不久希臘就會成功了,那麼疆域邊界線就要改一改了。”
於連:嗬!居然被這人給回答上來了。
腦子這麼好,怎麼不分給兩位妹妹一點呢?
作為家庭教師,他的要求不高,隻求不必讓他因為教學而掉頭發。
布蘭度掃了於連頭頂一眼,眼神略帶同情,應該不至於讓人教書教到青年脫發吧?
仿佛良心未泯地問:“索雷爾先生,之前忘了問您喜歡哪些菜肴?在美食這方麵,英國菜遠不及您的家鄉。請您務必多提些建議,不要委屈自己的胃。”
布蘭度:吃得好點,食補維持美貌。
庸俗卻是大實話,現階段於連必須把握住不可或缺的利器——美貌。
於連莫名感覺背脊一寒。
不至於到這種地步吧?
這句話翻譯一下,該不是「吃得好點,也算是讓你上路前的一種補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