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買油條呀?”
“你也是吧?”
“小盧突然不來,我還有些不習慣。”
他們邊說邊走,鼻間隱隱聞到一股辣香味兒,眼尖的赫然看到,賭坊旁邊那條巷子竟然排起長隊,都排到東街上了!
盧文這新手小二分身乏力,來了十幾個吃早餐的他就撂了挑子,他隻管舀豆腐腦收拾碗筷收錢,喝豆漿的都得自己動手舀。好在他們家碗大,自己舀還能多盛點兒,壓根沒人和他計較。
有人逗他,“小兄弟,豆腐腦我們也自己來吧。”
盧文:“不行!你一勺子下去我就虧了!”
盧俊新和他媳婦起初還有點不敢說話,人一多,忙不開,也顧不上認生害羞了,一個擀餅,一個烙餅,雖然餅鐺用的不熟,好在在家也常幫三奶奶和麵蒸饅頭,上手都快。
三嬸在旁邊炸油條,忙得顧不上前頭,小夏和寒露忙著給人裝油條切餅,她們不認秤,全按個頭買,大娘大嬸們都想挑大的,喊得她倆腦袋發懵。
“丫頭你切勻實點兒,你看看大的都讓人挑走了!”這是催寒露的。
“小姑娘你給我挑根兒長的,對對,就那根!”這是催小夏的。
寒露操刀把一角小的切成兩半,“送您半塊兒成嗎?”
“成成成,錢給誰啊?”
寒露一轉頭,盧文又去舀豆腐腦了,一時也過不來,她從下麵抽出個小號的菜籃子,找個縫隙一擠,“扔這裡麵就行了。”
“一共是六十文,我放五十文和一張十文的券兒,丫頭你看看。”
寒露掃一眼,也不知道看清沒看清,“對!”
就此,奠定他們家鋪子連收錢都自助的經營模式。
隻有飲品鋪子和涼菜鋪子人少些,盧栩身兼兩攤。
陸勇在他旁邊不停切菜,往麻辣燙鍋裡添菜,被催得一個頭兩個大。
除了陸勇一直被催被逗,彆處也算忙中有序,盧栩見幾個鄰居就是逗老實孩子,和陸勇換了位置。
一卷袖子,開始替他們燙菜,“這邊的都熟了,要什麼夠不著互相遞一下,五分熟的蘿卜誰要?白菜誰的,都燉爛了!”
第一天和預期的不一樣,至少在他預期裡,沒人一大早就要吃麻辣燙。
油條和烙餅賣得也比他想象中快,早上提前做的都賣完了。
盧栩正想著要不要喊譚石頭來幫忙,就見孫二爺領著小廝來了。
認識的都和他打招呼,“二爺好久沒瞧見您了。”
孫二爺清瘦了不少,臉上還帶著些病態,和大夥拱拱手。
他們家人多,上次征兵,去的人多,自從那會兒起,他一下子就病了,平時最愛吃的人,也沒了胃口,不願意出門。
如今還是盧栩要開店,到他家送優惠券,家裡人勸他出來走走,他今天才出來給盧栩捧場。
沒承想,一大早這麼多人!
孫二爺問:“要幫忙嗎?”
盧栩:“不用不用,您吃點兒什麼?”
孫二爺還沒說話,瓷器老板先朝他喊上了,“二爺,坐這兒吃!”
盧栩一看孫二爺麵色,哪敢讓他吃辣的,連忙勸,“這個辣,我給您盛碗粥吧。”
孫二爺擺擺手,“不用不用,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他抬腳還真在瓷器老板旁邊坐下了。
瓷器老板都吃了大半個時辰了,樂此不疲地忽悠人來領教麻辣燙有多辣。
他熟門熟路地給孫二爺拿碗盛芝麻醬,“快來快來,嘗嘗這個,又香又辣。”
孫二爺一瞧他滿頭冒汗,臉紅脖子紅,嘴唇腫了,桌邊已經一大把簽子了,還吃呢,又警惕又好奇,沉寂許久的饞蟲還真被勾起來了。
旁邊上了大當的鄰裡們也是忽悠,“快嘗嘗快嘗嘗!小陸,給二爺拿個碗。”
孫二爺也不顧盧栩阻攔,自己撈了菜就要嘗嘗。
盧栩連忙叫陸勇給他端碗豆漿拿兩根油條。
孫二爺哪兒看不明白瓷器老板挖了坑等他,拿起塊兒豬肝,蘸上芝麻醬,小口小口咬,有點辣,有點燙嘴,味道很爽快!
他慢吞吞吃,又慢吞吞起來往小料那兒看,自己就添上蔥花香菜炸黃豆炒芝麻,還點了點兒香醋。
瓷器老板攤手,“哎呀呀,騙不了會吃的!你說你這麼小口小口吃有什麼意思?!”
孫二爺樂嗬嗬道:“大夫說我腸胃得養!”說罷,又無師自通地讓盧栩給他舀點湯,他要湯汁泡油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