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 新菜 震驚!這竟然是我做出來的!……(2 / 2)

他這麼收,反倒是讓那些人驚訝了。

他們疑惑地看盧栩,懷疑是不是聽錯了,“都要?”

盧栩:“都要,人多安全!”

眾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拿著盧栩預付的定金,恍惚地走了。

陪他一起招人的盧軒問:“你不怕他們拿著定金不回來了?”

盧栩:“沒事,花一百文鑒彆人品,這錢值得。”

連一百文定金都貪的人,他才不要呢!

出門在外有危險,他可不敢把生意和親人交給這樣的人。

至於多收點人,盧栩也不太在乎,反正這趟他也沒打算賺錢,能找到人手他已經很欣慰了。

最後這趟差事毫不意外地落到既是行伍出身,又和裘虎他們認識,還和盧栩是至親的盧慶頭上。

於是,盧慶開始催盧栩準備貨,恨不得馬上就走,搞得比盧栩還急,一時讓盧栩懷疑他是在山上種樹種煩了,還是被七大姑八大嬸催婚催煩了。

他二叔,大好的光棍啊!

盧栩對這種過分的關愛感同身受,他前一陣也飽受其害呢。

想到這兒,盧栩仗義地開始買貨、租船、拿路引,爭取讓二叔出去躲躲。

出發前三天,盧家全家人一起給盧慶送行,盧慶隨盧栩到縣裡做最後準備,清點貨單,整合人員,拿上過路用的文書等等。

各種瑣碎的工作他們都要親力親為。

盧栩找的隨行人員,竟然一個不少全到了,盧栩大為欣喜,先前他還心虛過會不會出現所有人都隻拿了定金卻不肯來的情況。

如果全不來,一個人一百文,他可要虧不少銀子。

好在沒有發生這樣的事,他們觀陽,民風淳樸!

盧栩熱情地先招待他們住下,先熟悉熟悉船,分配好每個人的工作。

他們一路要走水路到州府,下船後再租車走陸路到朔州,從觀陽到州府的一段水路盧栩給他們找好了熟悉路況的行商,船也是找對方租的。

盧栩給的價錢高,又是走熟路,對方很樂意送他們一程,再從州府進貨回來,還願意賣盧栩這觀陽聯盟當家人麵子,幫他從州府那邊聯係車。

另外盧栩還把一路上跟他學做菜的各個酒樓聯係人名單給了二叔。

想想也是無語,朔州臨近隆興郡的兩個縣都有人跑到觀陽跟他學炒菜了,他的商盟竟然還沒走到朔州,盧栩忍不住掬一把辛酸淚。

出發當日,盧栩到碼頭跟他們餞彆,這天是個大晴天,一大早日光把行人照得暖洋洋,盧栩和二叔他們話彆,他有一肚子囑托,但是對著二叔如臨大敵的臉,最終簡略成:“一路當心,賺不賺錢不要緊,平安順利萬事大吉!”

二叔挑挑嘴角,朝他笑了笑,招呼人上船了。

倒是送他們去州府的船家和盧栩寒暄了不少。

最後一包貨裝上船,船家也向盧栩道彆:“時候不早了,我們出發了。”

盧栩神神秘秘:“我要的務必幫我捎回來呀!”

船家也神神秘秘:“盧當家放心吧!”

站在一旁的盧文、盧軒狐疑地看盧栩,不知道大哥又悄悄搞什麼名堂。

商船開拔,漸行漸遠,盧栩兄弟幾個在碼頭站了許久,一直到船轉過彎,被山影遮擋再也看不見,才一起回城裡。

盧家幾人悶頭不語,各有心思,對盧栩這趟近乎一意孤行的北行計劃,其實誰都沒有足夠的信心。

尤其盧軒,他兼管倉庫,最清楚盧栩船上運的都是什麼,不知道這麼遠走一趟能不能把成本賺回來……

這天後,無論是盧軒、盧文還是寒露、小夏,都比從前更加激情,各個鋪子開門的時間都比從前要長。

盧栩詢問,他們像商量好了似的,全說天氣暖和白天變長要多乾一會兒。

盧軒:“山貨鋪可以早點關門,雜貨鋪不行,傍晚飯前正是忙的時候,還有一大波客人。大哥你沒事去幫我看看哪有空鋪子,我想再開個雜糧鋪。最好能買,我算過了,租十四五年夠買一間鋪子了,你找人問問有沒有急著出手的……”

盧栩:“哦……”

盧文:“大哥你沒發現嗎,傍晚是生意最好的時候,人家哪個餐館這時候關門回家?你要是不幫忙,就彆在這兒礙事了,我這兒挺忙的。”

盧栩:“……”

寒露:“大哥,你來,我聽盧軒說你要給他開雜糧鋪子?那你順便看看哪兒還能開個食鋪分鋪,城南城北都行,要不你把咱鋪子前麵那個店買了吧,我看他們遲早要黃。”

她更絕,她還打上原本賭坊的主意了。

盧栩恍恍惚惚,壓力山大,怎麼都要買鋪子?他們為什麼突然胃口這麼大?

因為他們執著要延長經營,盧栩原本給他們留的房間倒是全用上了,十天有五六天他們都是住在縣裡。對此元蔓娘特彆高興,回家兩個侄女能和她聊天,還給她幫忙,她做衣服有什麼新嘗試,還能和她們商量,讓她們幫忙出出主意。

年輕小姑娘最了解小姑娘,她們最有發言權了。

寒露和小夏也樂得在廚房忙活,她們大伯母廚藝不行,但脾氣超好,還不像她們親娘那樣節省,嫌她們浪費,她們想嘗試什麼,元蔓娘就沒有不同意的。

在元蔓娘鼓勵下,她們倆每天都在廚房倒騰新菜,吃得全家肚皮滾圓,沒一個月,盧銳和臘月先肉眼可見得胖了,連盧舟、顏君齊臉上都比從前有肉感了。

盧栩痛並快樂著,總覺得這麼吃下去,他遲早喪失威武形象。

不過見寒露、小夏對倒騰這些的確有興趣,他也沒絲毫阻攔,還時不時給她們開小灶教竅門。

到後來,看她們倆做菜越來越精致,盧栩都有點可惜他開的是走平價路線的食鋪,有點耽誤她們倆廚藝。

盧栩想了想,給她們出主意:“要不你們做甜點吧,咱們的甜水鋪子最近不是漸漸有起色了嗎?你們再試試糕點之類的?”

寒露和小夏琢磨許久,開始嘗試。

先從盧栩從前做過的桂花糕、米糖糕、南瓜餅,再到五顏六色的發糕,造型好看的小餡餅……

漸漸的,他們家甜點開始不拘泥蒸,逐漸走上了烤。

盧栩叫人在院子裡搭了一個小號烤爐,搬磚運石頭的活自然少不了盧軒這怨種親哥哥。

盧軒:“我瞧你能做出個什麼來。”

寒露:“嗬嗬,你等著瞧吧!”

當一烤爐熱騰騰、軟綿綿的雞蛋糕出爐時,驚呆了兩兄妹。

盧軒:震驚!這竟然是我妹妹做的!

寒露:震驚!這竟然是我做出來的!

盧栩嚼吧嚼吧,馬馬虎虎還行吧,炒麵粉過篩篩出來的低筋粉,好像還差點兒意思,下次試試蒸吧,不過總算是能烤蛋糕了。

盧記食鋪上了新菜,這菜不是菜,是甜點。

鬆鬆軟軟的麵包,一按比發麵饅頭還軟。

黃黃的,軟軟的,甜甜的,入口即化,還好看!

盧記那雞肋一樣的糖水鋪麵總算是不用再被笑話成粥鋪了!

一時間,原本就擠的盧記食鋪又開始爆滿。

這次不止平民人家來擠,連有錢人家都派人一大早過來排隊,沒辦法,誰讓隻此一家彆無分號呢!

也不是沒人學,怎麼做也有人猜了個七七八八,可怎麼做出來都不如盧記的鬆軟。

有人問盧栩也隻笑不答,用低筋粉,做打蛋器打蛋液,這種技巧他會說嗎?

那些一大早起床排隊的人又愛又恨,明明早上做不出來,可不來排隊還偏偏買不上。

他們邊等邊調侃,這回盧栩學聰明了,在家裡做好才運來了。

沒多久,臨近縣的酒樓們聞風而動,跑到觀陽堵盧栩,問蛋糕是不是今年的新菜。

盧栩一臉無辜,“啊?蛋糕是我妹妹的買賣,我就借她個地方賣賣,你們想學啊?這東西新鮮,換百分之五的股份吧!”

彆人一聽就哈哈一笑。

百分之五,笑話!他們又不是糕點店!做夢去吧!!

他們深切懷疑盧栩是知道了他們生意有多好,想騙錢。

盧栩替他們可惜啊,要是有牛奶,甜點可是大生意呢!

不過沒牛奶,光研究糖、水、蛋、麵粉,已經夠寒露和小夏忙了。

貪多嚼不爛,等她們熟悉掌握了,他們家的牛差不多也該產仔有奶了。

往後,觀陽牛會越來越多的。

盧栩樂觀地由寒露和小夏折騰,他們商量好了,他出本錢和技術指導,寒露、小夏管其他的,從做蛋糕到經營,全要她們來管,如果能經營下去,賺錢他們兄妹分賬,他占兩份,她們倆一人占一份,給家裡交一份兒。

盧栩教了一陣兒,見她們做得有模有樣也不再管了。

天天往碼頭溜達起來。

距離二叔他們出發已經一個多月,幫他從州府帶東西的船商卻沒把東西帶回來,這次船商又出發了,盧栩還要托他幫忙帶。

盧栩天天往碼頭跑,經常領著想出來玩的盧銳四處逛,如今盧銳對碼頭比他還熟,不足兩歲的娃娃已經學著彆人扔繩子釣魚,可船來船往的碼頭哪能釣到魚?

魚釣不到,盧銳卻捉到了兩個田螺,獻寶似的跑來給他瞧,“哥哥看!”

盧栩一怔,他都忘了,又到了吃田螺的季節了!

盧栩:“拿回家吐沙,明天就給它們炒了!”

盧銳學舌:“炒了!”

於是,盧記鋪子又多了時令小菜:炒田螺。

吃著炒田螺,盧栩憶苦思甜,回想他背著筐推著車到處賣田螺的日子,好像已經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你還記得嗎,咱們倆到飲馬鎮賣田螺?”盧栩問顏君齊,“我背著田螺,你背著席,肩膀都磨破了。”

顏君齊熟練地挑開田螺蓋,“記得,你還給我買了包子。”

如今回想,那時候是他們最彷徨最無助的時候,父親新喪,家中拮據,看不到希望,又要強撐著。

在他撐不下去的時候,是盧栩要他不要放棄,他們都是家中的頂梁柱,要撐下去。

顏君齊含笑,如今回想,已經恍如隔世。

便宜的炒田螺流行起來,碼頭魚攤上又多了田螺,盧栩不再藏著,如今觀陽家家都知道田螺要怎麼做,不願意去食鋪吃的,就買了回家做,更多人則願意到食鋪喝點小酒,點一盤炒田螺。

要不是有宵禁,盧栩都想擺夜攤了。

不過他食鋪搞得如此有煙火氣,蛋糕越來越不適合在這兒賣了。

天天軟軟的蛋糕咬上一口,一股子炒田螺麻辣燙味兒能像話嗎?

不像話啊!

這事盧栩也不想拖下去。

眼看在寒露、小夏努力下,已經經營到一群女客來買蛋糕,盧栩也不大想讓她們穿街走巷,在一群喝酒吃田螺的客人注視下排隊。

這年頭男女還不像現代那麼隨意,越是有錢人家越要講究男女大防,而寒露、小夏的蛋糕越做越精致,主要客戶還就是有錢人家,這麼一來,大家都尷尬。

人家來,尷尬。

食鋪客人們吃吃喝喝正暢快,看到坐轎子的小姑娘,被丫鬟護著下來,也尷尬。

大家彆彆扭扭的,吃也吃不愉快。

盧栩開始給寒露她們找新鋪麵。

甜品店兩個人夠了,不過盧栩總不放心讓兩個十幾歲的小姑娘去開店。

盧軒:“我從雜貨鋪給你們騰塊地方……”

寒露果斷拒絕:“我才不要去雜貨鋪!”

眼看他們倆又要拌嘴,元蔓娘忽然道:“要不交給我吧。”

飯桌上所有人齊齊看她。

元蔓娘:“我們對麵有個小鋪子要往外租呢。”

於是,雜糧鋪子和新食鋪還沒著落,寒露就先到成衣鋪對麵開甜品鋪子。

盧栩萬萬沒想到,寒露就這麼如願以償,當上了女掌櫃。

原本三嬸已經準備回家幫三叔和盧輝了,一看小夏和寒露鐵了心想做點心去,隻得繼續在食鋪當主力。

食鋪倒是有不少大廚,隔三差五總有來找盧栩學做菜的,有些附近縣城的酒樓,還會把想培養的學徒送來,不知是怕在酒樓學不好,還是怕盧栩藏私。

免費的勞動力盧栩自然願意用,不過他們畢竟不能長期留在這兒。

盧栩想了想,詢問起陸勇和狗子,他記得陸勇的阿娘,狗子的媳婦,做菜都挺好的。

一個模仿他包粽子,一個模仿他炒田螺,狗子媳婦還差點把油條做出來。

他一提,倆人還一陣不好意思,一個個悶頭不語。

盧栩:“你們是怕工資不如她們不好聽嗎?大廚本來就很賺錢的,要不,我給你們漲點工錢。”

兩人呆了呆,又沒跟上盧栩奇妙的思路,連忙道:“不是不是!”

盧栩:“那就問問她們願不願意,要是願意明天就來!”

兩人:“明天?”

盧栩:“明天有問題?那後天?”

於是,寒露和小夏的甜品鋪子還沒收拾好,兩位新女工已經上崗了。

這兩人不愧是嘗一嘗就能模仿做吃食的人,寒露和小夏總共教了沒幾天,她們已經能像模像樣地上崗,每天來得早走得晚,比小夏、寒露還拚,搞得盧栩這個真老板陣陣心虛。

熟客們見他這幾天開始往食鋪跑,紛紛調侃:“小盧,露一手?”

盧栩:“我露得還少嗎,我天天來!”

他還得教學徒做菜呢,人家百分之三的股份呢!

熟客們才不買賬,盧栩這帶學徒能一樣嗎,他教一樣,學徒做好幾天,學會了再教下一道,又好幾天,他們吃來吃去都要膩了。

“你什麼時候做點新菜給我們嘗嘗鮮?”

盧栩:“新菜?好呀。”

炒菜的學徒嗖一下豎起耳朵。

盧栩笑得神神秘秘:“不過食材還在路上,順利的話,就這幾天吧!”

幾日後,從州府而來的商船在觀陽碼頭靠岸,從船上卸下來的,除了與往日相同的貨品外,還牽下兩隻咩咩叫的羊。

兩隻驚慌的小羊轟動了碼頭。

早等候在此的盧栩迎上去,歡欣無比地付了一大筆錢,牽走了兩隻蔫噠噠的小羊。

碼頭上聽說盧栩最近要做新菜的人紛紛猜測起來,難不成要用羊做菜?

彆說吃羊了,他們觀陽連見過羊的都不多!!

果然,沒幾日盧栩就給各家船商、熟客發邀請,請他們到駐雲樓吃羊肉火鍋。

眾人拿著邀請函甚是茫然,火鍋是啥?

有人問盧文,也很迷茫,彆問,問就是他們也不知道!

還是有人從駐雲樓打聽到點消息——盧栩讓鐵匠鋪往他們這兒送了二十架銅鍋。

那些銅鍋甚是奇妙,中間有個上窄下寬的圓筒,也不知道是用來做什麼的。

要了宴請日,盧栩叫人送來許多優質木炭,客人入座,夥計們紛紛開始上菜。

迷茫的客人們看著一盤又一盤的生肉生菜,越來越茫然。

啥意思?

讓他們生膾?

“我聽說南方有地方生吃魚貝,這肉也能生吃?”

同桌坐的人麵麵相覷,忍不住往四下看看,見鄰桌和他們一樣的茫然。

滿桌子菜,沒一個能吃啊!

“盧當家這是打的什麼主意?”

“我瞧著像是他鋪子裡的麻辣燙,往熱鍋裡燙熟了吃。”

“這也沒熱鍋呀!”

“那不是嘛。”有人指指中間的銅鍋。

他們默默往中間看,這怪模怪樣的鍋,連個湯都沒有,就是個空鍋嘛!

眾人又茫然了。

片刻後,排盤精美的菜蔬到齊,夥計們端著大盤的肉片到來,巴掌大的紅肉切得如紙薄,一片片平鋪在大圓盤中,上下分了五層,擺成圓花形,壓軸上了桌。

眾人忍不住看,“這就是羊肉吧?”

“肯定不是豬肉。”

“切這麼薄,難不成真要生膾?”

果然,緊接著芝麻醬、韭菜花、辣椒油、小蔥、香芹等調料都來了。

真要生吃啊!

可他們觀陽生膾魚肉也不蘸芝麻醬吃啊,這是個什麼吃法?

盧栩最後登場,望著每桌滿滿當當的菜,無比滿意。

為了湊夠一桌菜,他可努力了!

這年頭食材少,他彆出心裁地準備了好些呢。

多虧去年他做涼菜準備的各種調料多,秋天韭菜開花時候也醃了好幾罐子的韭菜花,不然這時候真要抓瞎。

盧栩站在大廳中間,意氣風發地一拍手,“上炭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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