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譯咳一聲,替盧慶翻譯。
多少有些隱私的問題,他其實也不大想翻譯。
好在這家人聽後互相嘀咕了幾句,沒人追問沒人八卦,這些年這樣的事在他們倫蘭部落間也很常見,倒是沒人覺得盧慶是在瞎編。
最後,事情草草收場。
倫蘭人也沒逼盧慶非要娶阿雅,或者拉個不相關的女人出來決鬥。
盧慶淡然地從營帳出來,阿雅追出來,說道:“她嫁給彆人了不是神賜予我獲勝嗎?你打不過野狼,打不過我們族裡的勇士,我也喜歡你。”
翻譯糾結要不要翻譯,盧慶道:“不用翻譯了,走了。”
翻譯朝阿雅笑笑,歉意道:“他說不用翻譯,他不想聽,阿雅姑娘,你……讓神賜予其他追求你的男人勝利吧!”
說完,他也腳底抹油追上盧慶跑了。
翻譯比盧慶還先進帳篷,朝正盤坐在帳篷裡裹著毯子喝奶茶吃酥油餅的盧栩和譚石頭控訴道:“我要加錢!這趟算是把這家人得罪了,往後來倫蘭族能不能安然無恙都難說了!”
盧栩好奇:“倫蘭人也喜歡套人麻袋?”
譚石頭:“不,他們看誰不順眼直接打,不套麻袋。”
翻譯憤怒:“加錢!”
盧栩:“好好好,給你兩倍。我二叔呢?”
翻譯:“後麵。”
盧栩有點怕落單的盧慶被人套了麻袋,放下碗掀簾子出來,看見盧慶正在低頭檢查騾子的蹄子。
盧栩:“怎麼了?”
盧慶:“沒事。”
他拍拍騾子,給騾子倒了些清水。
盧慶:“你以後要是再跟彆人瞎說,我就把你捆到雪地裡清醒一夜。”
盧栩:“……”
他好冤枉!“我什麼都沒說,是那姑娘自己猜出來的!”
盧慶不搭理他,在水槽洗洗手,在盧栩衣服上蹭蹭,抽走盧栩手上的酥油餅,往帳篷走。
盧栩兩手空空,亦步亦趨,忽然問:“二叔,你後悔嗎?”
盧栩覺得他問了句廢話。
從前在家彆人沒問過,二叔都跟爺爺奶奶、姑姑和三叔四叔都表達過,過去的已經過去了。
他多此一問就像揭人傷疤。
盧栩連忙轉開話題:“快進去吧,外麵太冷了。”
盧慶卻道:“後悔。”
盧栩愕然看他。
盧慶:“我那時候應該寫封家書告訴家裡我三五年回不去,很可能再也回不去,也許要很久很久才能回家,至少,她出嫁時候,沒有那麼多人埋怨她。”
等他想清楚的時候,人已經被困在蠻人之地,送不回家書了。
盧栩訕訕道:“哦……”
盧慶:“你看上誰了?不敢說?”
盧栩吃驚:???
盧慶笑著搖搖頭,掀開帳篷進去了。
盧栩站在帳外吹著冷風,人都吹僵了。
為了保險起見,第二天護送他們過來的大岐騎兵先派兩人快馬回營,叫更多人來接他們回去。
倫蘭人也很友好地派了五個牧民幫他們把羊趕回營地。
盧栩受了啟發,問蘇合能不能雇傭他們的牧民幫他把羊趕到觀陽去。
蘇合:???
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竟然會有人叫他們的牧民深入大岐?
就算他願意,他們大岐自己答應嗎?
他還真把大家都當一樣的大岐子民啦?
蘇合:“我們可以送你們到千蛟嶺。”
盧栩想了想,也行吧。
他還得在各個營地找牧羊人。
最後,阿雅帶著狗加入了牧羊隊,並把她的兩隻愛犬借給盧栩,“它們很珍貴,如果你弄丟了它們我就殺了你。”
盧栩一聽:“算了,你還是自己留著吧!”
阿雅:“……”
她都這麼忍痛割愛了,這人怎麼回事!
還是盧慶道:“留著吧,有狗路上好走。”
翻譯說完,阿雅戀戀不舍的將狗繩交給盧慶,表情還有說不清道不明的幽怨。
到千蛟嶺分彆,阿雅坐在馬背上,遲遲沒有離去。
盧栩遠遠聽見翻譯在說什麼,似乎在勸她趕緊回去。
盧慶牽著狗回頭,阿雅已經不甚分明的五官,身姿卻充滿固執倔強,遠望她坐在馬背上不聽勸、氣鼓鼓的模樣,再加之兩條狗,盧慶終於在記憶裡對上號,想起來她是誰了。
哦,那個追羊不要命,被狼群圍了敢拿著刀子和狼搏命的小姑娘呀!
難怪這麼難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