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時候還聽他爹提起過,因為睿王愛吃,先皇特意將賞了幾個禦廚到他王府。
到晚上,盧栩勉勉強強終於滿意了。
眾人迫不及待地品嘗,可品來品去,這不是和前麵幾次差不多嗎?
盧栩:“……”
高手的寂寞,他嘗到了!
可惡,這種搞了一天終於做出了完美作品卻沒人能欣賞的痛苦,誰懂?簡直就像做了無用功!
盧栩十分受挫地回家了,他精力耗儘,要好好歇一歇緩一緩才能繼續下去。
同樣在廚房耗了一天的其他人:“……”
該受挫的不是他們嗎?
不是他們嗎?!
他傷心什麼,他跑什麼?!
第二天,五家廚子將本店舌頭最靈的廚子或學徒領來了。
宋老板還彆出心裁,邀請了東城和南城出名挑剔的老饕食客,美其名曰請他們來品定新菜,若是今日吃不到滿意的菜,不但不收錢,還倒貼他們辛苦費。
幾位脾氣各異的“美食家”齊聚一桌,品茶的品茶,摸胡子的摸胡子,聊天的聊天。
“看來今天小宋很有信心嘛。”
“說不準從哪兒挖了個人才。”
“東城就這麼大,南城也不遠,難不成他重金請個禦廚來?”
“說不好是打外邊來的。”
“外邊?”有人嗤之以鼻,整個大岐,好廚子若有十分,京城少說占八分,另外兩分在各地也自有好去處,能輪到春山酒樓挖人嗎?
“我剛才好像瞧見醉花樓的老方了。”
“小方啊,他和小宋交情不錯,就是都不思進取呀,不如他們爺爺。”當即有人倚老賣老,把老板嫌棄上了。
外麵聊得熱鬨,後廚幾個老板也正和盧栩商量,今天能不能多教幾道菜。
昨天盧栩和自己較勁,他們五家把主廚都派來了,結果五個主廚在旁邊自慚形穢、懷疑人生、閒到摳腳,壓根就沒能上手做,這到底是學會了還是沒學會?
五位老板都有點難以啟齒,讓人家教簡單點兒是不是顯得自己家廚子挺沒水平的?
結果盧栩答應得特彆痛快,完全不見昨晚走時的沮喪。
他還安慰起他們:“放心吧!就是一模一樣的菜譜讓你們照著做,你們做的也比瑞祥樓強!他們的廚子,不行!”
盧栩掏出他連夜改良過的新版菜譜,“今天咱們換種方式來,你們做,我來看,菜譜我已經改良過了,再由我親自監督著,你們肯定能行!”
眾:“……”
才一晚上不見,他吃了什麼轉換這麼快?
盧栩還真是靠吃轉變的心態。
他昨晚回家很憂慮他的教學效率,要是瑞祥樓上新菜那天他還教不完怎麼辦?
結果顏君齊淡定的到瑞祥樓打包了一桌子菜,盧栩一道道嘗過……
那可一點兒擔心都沒有了。
有了對手做襯托,他再看自己昨天還覺得有些呆呆笨笨的隊友們,瞬間覺得他們五人個個筋骨清奇、資質過人,都能成一番大事!
五個主廚茫然地拿著菜譜開始備菜。
昨天還完全不讓動手,今天就全靠自己來了?
他們……他們簡直風中淩亂!!
待齊刷刷五道魚香肉絲齊齊上桌時,店內翹首以盼的老饕們也淩亂了。
啥?
這是搞啥?
一道菜,上五份兒,是覺得他們一口嘗不出好壞,一人吃半盤才能嘗出味兒來嗎?!
喂豬呢!
“這不是瑞祥樓的招牌菜嗎?怎麼,你們偷學成了?”
宋老板賠笑:“哪能,他們瑞祥樓的菜也是打外邊學的,您嘗嘗。”
“哼,要我說,什麼炒菜,也不怎麼樣!”老饕們拿起筷子十分不爽。
“就是圖一時新鮮!新東西,大夥兒沒吃過、沒見過就當是好東西。”
“瑞祥樓也就能騙騙那些個不挑嘴不講究的,你們春山酒樓可是家傳的老字號,怎麼能學這些歪門邪道呢?”
和宋老板相熟的老客痛心疾首,“我從你爺爺那代就在你家鋪子吃了,你不好好發揚他的燉菜,你這……”
他不可置信地又嘗了一口,“你這做的比瑞祥樓好吃呀!”
宋老板低眉順眼地挨訓,嗯嗯啊啊點頭打哈哈,“您說的對,您說的對,嗯?對對對,您說的對!我們就是比瑞祥樓好吃!”
片刻,一桌人掃蕩光五盤魚香肉絲,還對著每一盤從色香味各方麵評頭論足一番。
他們對春山酒樓的廚子開始期待,好奇下一道會是什麼菜。
結果……
魚香肉絲。
魚香肉絲。
還是魚香肉絲。
連續上了五次魚香肉絲後,連脾氣最好的人都出離憤怒了,陰陽怪氣道:“喂豬還換換草料呢,你們家廚子就學了一道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