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平伯著急:“不行!我會被滿朝笑話的!”
夫人給他一個白眼,他們承平伯府挨的笑話還少嗎?
承平伯見狀,馬上增加說服力,一指兒子:“添兒也會抬不起頭!”
夫人:“我們不賣不租,隻因盧伴讀與添兒是同窗,有閒置的鋪子借與他,有什麼抬不起頭的?”
承平伯:“不是,借給他,咱家吃什麼,喝什麼?”
夫人:“誰說借鋪子便沒錢了,向錢莊借錢也要利錢呢。”
承平伯:“……”
他心想,那不還是租嗎?和租有什麼區彆!
他不願意。
夫人:“收利錢是下策,伯爺何不約他到府中詳談?若他願意,我們參股一二,便也還算是我們伯府的生意,彆人就更不好笑話我們了。”
承平伯:“……”
去找一個無權無勢無背景的平民毛頭小子談入股?
他拉不下這個臉!
“不去!”
夫人:“伯爺當真不願意?”
承平伯倔強道:“不去!”
承平伯夫人朝他笑笑,將他趕去書房,柔聲道:“伯爺,我們各自冷靜一下,好好想想。”
承平伯:“……”
他那書房久無人用,連個墊子都沒,多虧天熱,好歹是凍不病的,他扇了一晚上的扇子,挨了好一陣蚊咬,妥協了。
夫人叫管家去找盧栩,還替承平伯想好了怎麼說。
……
瞌睡遇到枕頭,盧栩當然高興。
他鎖上家門,馬上就跟承平伯府的管家去看店鋪了。
長樂街是條東西向的街,北邊是北城,南邊是西城,分隔兩區。
承平伯家的店鋪坐落西城,位於長樂街南側,坐南麵北,正對著長樂街和北城,名字叫月輝樓,是賣紙張的。
管家米安介紹,承平伯老夫人老家產紙,這是上代才開始做的產業。
不過生意清淡,伯爺打算把紙挪到另一家鋪子去。
盧栩瞧了瞧,紙張很厚實,一般隻有做書封套或者大戶人家做請柬才會用這種紙,無論是造價還是要價,都不菲。
盧栩:“沒關係,不影響,我瞧這鋪子挺大的,乾嘛不兩項生意一起做?”
米安:“……啊?”
盧栩又到後麵瞧了瞧,除了庫房,彆處也都閒著,空屋子上了鎖,從門縫看,裡麵都空著。
盧栩心道,位置這麼好,哪怕隻出租裡麵的小院子也能收一筆不菲的房租啊,竟然荒著,也不知怎麼想的。
他踩著樓梯上二樓看了看,也就這裡位置偏西,二樓建的也不太高,不然離皇城這麼近,可是不許隨便建樓的。
他逛了一圈,腦海中漸漸有了想法。
盧栩笑問:“不知伯爺在家嗎?我今日可方便去府上拜見伯爺?”
米安笑道:“在的。”
盧栩:“勞煩您帶路。”
承平伯府就在西城,離這兒也很近,走過去不到半刻鐘,盧栩猜,大概就是因為承平伯祖宅位置好,他們家才能在這兒有間店鋪。
京城也是擴建過的。
初建時,這裡靠西,還不算特彆中心的位置。
後來京城人越來越多,無論是官宦還是百姓,都住不下了,要擴建。
皇城位置定了,想擴建也隻能往東西和南邊擴。
南邊住平民,官宦隻能往東邊和西邊擴,擴著擴著,承平伯府就變成靠近中樞的好位置了。
若當年承平伯被封在更靠中心的位置,宅子就不會這麼大,也不會有位置這麼好的鋪子了。
盧栩跟著管家,一路走一路感慨伯府麵積可真大。
管家將他引到二進的客廳,讓他稍坐去叫伯爺。
盧栩去過大將軍府了,不過當時範孝人在花園,他們既沒進人家客廳,也沒被招待,這也算頭一次在高官家客廳,被當正經客人招待,盧栩還有點兒拘謹。
不過他等了一會兒,觀察室內及院中的陳列擺設,覺得承平伯府也不算太奢靡,都挺平常的。
等了沒一會兒,承平伯臭著一張臉來了,身後還跟著夫人。
米安介紹人,盧栩連忙行禮。
他納悶兒了,不是承平伯見他嗎,怎麼還帶上夫人了?
不過他們兒子和盧舟是同窗,盧栩是盧舟哥哥,也算差了一輩,伯夫人以長輩的輩分見他,倒也合理。
“你叫盧……”
“盧栩。”
“哦,小盧。”承平伯端起茶開始喝,沒話說了。
盧栩:“……???”
他心說,你一大早叫人去我家找我,還把我叫來,這會兒這樣是幾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