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2 / 2)

而有牛有犁,甚至可以幫鄰居黔首來犁地,到時候豈不是還能賺錢。

等到時候推廣後,再送彆的獎賞給她。

*

曲轅犁用三日才打出來,一是鐵匠不大熟悉,一是這有點複雜。

看著麵前嶄新的曲轅犁,嬴政伸手摸了摸,冰冷的鐵器在手中呈現中一種堅硬的色澤。

“這有點廢鐵。”他低聲道。

誰舍得這麼奢侈,用一大塊鐵來做農具。

蘇檀:……

“阿父,你現在不缺鐵了。”他望天,現在冶鐵技術直線提升了,再不像從前,費時費力一點小疙瘩,還不夠怎麼使。

嬴政:……

對不住窮習慣了。

兩人對視一眼,當即就上馬車,直接往城郊去。

鹹陽城郊,大家依舊在揮汗如雨的用耒耜在挖地,間或有幾家是牛在耕地,但像是他們這樣洋洋灑灑來一群,這馬車、仆從,一看就不是尋常人家。

但菽乳村已經能快速應對了。

裡長還趕來一頭牛,到一塊還沒犁過的土地前,就算滿腹疑惑,也能做到靜靜看著。

嬴政看著牛,又看著這曲轅犁,低聲道:“這就可以?”

兩個時辰一畝地,這誰敢想。

“這是牛的速度,不是曲轅犁的速度,要是能放在手扶車上,怕是會更快。”

蘇檀小手一攤,心情很好的說著玩笑話。

嬴政垂眸,俯身將他抱起,低聲道:“看著。”

隨著一聲令下,那頭牛就被搭上架子,身後帶著曲轅犁,黔首在前麵牽著繩,一個女子在後麵扶著曲轅犁,這就開始了。

嬴政側眸,看向身旁的漏壺

,深深的吸了口氣。

他想,就算三個時辰,這是值當了。

眾人的排場這麼大,黔首遠遠地看著,並不敢近前,但是離得遠也能看見,就見一隻牛拉著鐵犁,他們不禁感歎:“這家是真有錢,用純鐵做犁,還跟我們的不一樣。”

現在的犁,大部分都是木頭,隻有關鍵部位才釘上鐵器。

“你說這一畝地的收成,夠買這麼大個鐵犁嗎?”

“不知道。”

“你說這一畝地用曲轅犁得用多少功夫?”

“不知道。”

類似的對話,在此處很多,還有人嗤之以鼻,覺得他們肯定是在糊弄中間的貴人,就為了騙錢,要不然誰還沒一把子力氣,用那麼貴的鐵器。

但——

這是菽乳村邊上,眾人早已經不是吳下阿蒙,聞言便冷笑:“休得侮辱我們家貴人,他就是教授……咳咳,再說一句壞話,讓你嘗嘗我這沙包大的拳頭。”

男人握起拳頭揮了揮,那說話的男人正想反駁,一抬眸就見一群壯漢對著他怒目而視,他頓時消聲了。

各種態度的人都有。

像菽乳村認識扶蘇的人,就覺得,此番又有好東西出來了,就是不知道會不會給菽乳村來一份,這牛、這犁,他們喜歡!有錢想買!

蘇檀在地頭來回踱步,曬的小臉紅撲撲,他抿了抿被秋風吹得乾澀的唇瓣,心裡有些忐忑。

看向一臉深沉的嬴政,那養氣功夫一看就很好。

他深深吸了口氣,也跟著鎮定下來。

往後小視頻會一直教授,他要做的事情也有很多,若時時都這麼忐忑,也太過消耗自身了。

成了更好,不成也就是維持原來,並沒有任何損失。

不要慌不要慌,此次不成下次再來。

一個時辰很快就過去了,那牛看著尚有餘力,而隻剩下三分地了,眼瞧著已經耕完了一大半。

“這……”

眾人眼神頓時就熱了,但是沒錢啊。

他們又有些愁,這麼好的東西,牛也貴,犁也貴,簡直讓人眼饞。

蘇檀笑眯眯地看著,心裡高興極了。

“成了!”他說。

嬴政也跟著點頭,他知道當秦朝拿出這些鐵器出來,列國各有多麼震驚了。

“鐵器已成,農桑已成。”

他眸色在陽光下也是濃黑如墨。

蘇檀昂頭望著他,眉眼間帶著星星點點的光芒:“東西是好的就行,總有一日能用上的。”

等百姓家有餘糧時,便會來買一些讓自己種更多地,開更多荒的工具了。

秦國的授田製,真的太好用了。

等兩人回章台宮,嬴政的心情還是很好,他端著茶盞喝了一口,聲音淺淡:“如今真的越來越好了,寡人已組成了你所說的宣傳隊,一片一片的從鹹陽城外擴散出去,爭取五年內,能夠推廣到全秦國。”

按照他原本的想法,

就是要一口氣傳播下去,被蘇檀給攔了。

“隻要鹹陽城郊的莊稼收成比較好,很快就會有很多人知道,你再去推廣就會順利很多,因為大家本來就在盼著,而一口氣強製所有人去執行,隻會讓人反感,再好吃的東西,在我沒有吃過尚且有疑慮的時候,你強行塞我嘴裡,我隻會覺得被冒犯,而不是對我好,阿父,想想,是不是這個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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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徐圖之,事緩則圓。”

蘇檀拚命拉住他政爹要起飛的腳步。

這真的不能急,急了就是王朝的覆滅,隋朝也是個例子。

嬴政望著他,眸中有些著急,卻還是耐著性子道:“這法子是你想出來的,既然你覺得不能快,那就慢些吧。”

於是——

才成立了宣傳隊,以菽乳村為中心,開始往外宣傳,因為有之前火炕的事,再加上曲轅犁兩個時辰就耕完一畝地的事,大家對他們信任度還是比較高的,沒有受到什麼阻礙,便很好的宣傳下去。

所以蘇檀遇見的那女子,才會那麼上心。

兩人說著話,蘇檀就聽見外麵傳來一聲朗笑聲:“蘇蘇~”

聽見王賁的聲音,他眼睛瞬間亮了。

走出去一看,果然是王賁,就見他這些時日曬黑了,也長壯了,呲著大白牙笑的一臉陽光。

“一回來,洗個澡就趕緊來看我家蘇蘇了~”

蘇檀昂著頭,滿臉豔羨:“瞧瞧這肌膚塊,衣衫都擋不住了,蘇蘇長大後,也要像賁一樣高壯才行。”

他宣布,他最愛的是賁了。

王賁頓時笑的更大聲了。

但是很快——

嬴政走了出來,他看著王賁,挑眉道:“來,叫寡人看看你訓練的結果。”

王賁頓時跟小鵪鶉一樣,老老實實地擺正姿勢,認真地將在軍營中操練的內容都在他麵前一一展現。

看著用木根也能打出破空聲來,蘇檀的眼神便更加崇拜了。

“哇哦~”

“賁實在太棒啦~”

“讓我看看是誰這麼厲害這麼厲害啊!”

“這豈不是未來的少年將軍啊~”

蘇檀在旁邊瘋狂的吹彩虹屁,眸中恨不得生出小星星來。

嬴政:……

吵到寡人耳朵了。

好在王賁很快停下了,他看著麵前款款而來的女子,臉上顯出些許遲疑來。

“妾妃見過大王。”

“扶蘇,賁。”

她挨個打招呼。

蘇檀甜滋滋地喚:“阿母~好想你哦~”他好幾日沒見過她了,想的厲害。

一轉頭,就見身邊的王賁滿臉懷疑。

“賁見過楚夫人,賁在營中見過一個名喚季楚的小兄弟,和楚夫人甚為相似。”

都屬於皮膚黝黑,眉眼清秀的一類。

楚夫人溫和一笑,輕聲道:“許是緣分吧。”

王賁聽了瞳孔震驚,一臉欲言又

止,卻還是閉上嘴巴。

等楚夫人和嬴政進了內殿,他這才小小聲狐疑道:“楚夫人怎的成了蜜色肌膚,我記得以前跟你一樣是個白皙俊秀的美人才是。”

蘇檀:……

“你說我阿母是個白皙美人,不怕我阿父掀開你的天靈蓋看看白不白嗎?”

王賁直接伸出大掌捏住自己的嘴,滿臉無辜道:“可不能賣了兄弟。”

兩人正說笑著,就見蒙恬和李信也過來了,看見扶蘇後,趕緊跟他作揖行禮,有禮數的厲害。

“酸講究。”王賁用鼻子噴氣。

明明蒙恬生的不如他威武雄壯,但卻總被他爹誇讚,他實在心中不忿。

蒙恬微微一笑。

看著王賁那驕傲的樣子,輕笑著道:“恬在食肆定了一桌好酒好菜,好否請賁賞光蒞臨?”

王賁:“……好。”

他並不是很情願。

但唇角卻不可抑製地露出笑容來。

蘇檀搖頭失笑,看向一旁的李信,溫聲道:“你在軍營中可還好?”

王賁和蒙恬不用想就知道會接替父輩的職責,而李信的父親是南郡太守,他想要走武路,隻能靠王翦,這就沒那麼容易了。

“一切都好。”李信笑了笑,看向王賁:“有你愛吃的肉。”

幾人說著,便出章台宮往外走去,身後楚姬趕出來,輕聲道:“早些回來!”

蘇檀脆生生的應了。

他又不喝酒,回來的肯定早。

等出去後,天是藍的,雲是白的,風是清的,整個人都舒服起來。

“還是和兄弟們在一起舒坦自在。”王賁一疊聲的感歎。

蒙恬笑著應聲:“是啊,特彆是休沐天,能和兄弟出來喝喝酒,那真是太好了。”

以往都要反駁一下的王賁,難得什麼話都沒說,而是笑了笑。

幾人說是要喝酒,也是要了度數最低的濁酒,看著跟米湯差不多了。

“這酒……”蘇檀遲疑,他聞了聞,還有點甜。

“小孩可不能喝酒。”王賁虎著臉,將酒碗從他手中搶走,一口喝乾,這才嘚瑟道:“像我這樣的大人才能喝!”

蘇檀:……

他確實是最小的。

坐在兩人中間,看著三人大口喝酒大口吃肉,他才發現,原來真的跟以前不一樣了,原斯文端方的蒙恬都開闊了許多。

“話說,你那日去看我們,我們真的感動壞了,這是什麼樣的兄弟情,才能分開一會兒就這般想念。”

蘇檀看著王賁一邊說,一邊感動的熱淚盈眶的樣子,有些無奈,他這會兒要是說是去看阿母的,豈不是太傷他的心。

“是呀,一日不見兮,如隔三秋。”

他認真道。

王賁端起酒碗又喝了一口,笑眯眯道:“賁平生最厭酸腐之乎者也,但蘇蘇說來,卻覺得悅耳動聽,喜歡的緊。”

蘇檀:……

蒙恬覷著,不禁搖頭失笑,溫聲道:“你再說,蘇蘇害羞了,往後便不去看你了。”

王賁趕緊閉上嘴巴,用眼神示意,你往後可千萬要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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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吃吃喝喝,一時鬨得非常開心。

就連蘇檀也笑得腮幫子疼,平日裡都要端著公子的架子,現在總算可以放鬆些許。

一旁的蒙恬溫和地看著他笑,唇角就也跟著沁出笑意來。

幾人笑鬨著,直到有寺人來催,說是叫公子扶蘇快些回去。

蘇檀立馬就起身,拱手跟眾人告辭,轉身上了馬車,兄弟固然重要,但是阿母同樣重要。

“阿母阿母~”

“扶蘇好想你呀~”

他一看見楚姬的衣角,便歡快的往上撲,然後被嬴政拎著衣角,直接拽了起來。

“嘎?”乾啥呢,他要和阿母貼貼。

嬴政側眸瞥著他:“你阿母訓練那麼累,身上時有受傷,可不能這樣撞過來。”

蘇檀這才不掙紮了,立在楚姬跟前,溫和的行禮:“阿母安安~”

他這樣笑得眉眼彎彎,像是最漂亮的小童子,楚姬原就想他想得厲害,登時耐不住了,將他肉嘟嘟的身子摟在懷裡,軟聲道:“好孩子,阿母也盼著你能平安。”

楚姬想,她原先盼著扶蘇能成大器,能做太子,能登上秦王的位置,但是現在,她就盼著他能平安,在此之上,做什麼都好。

那是她的孩子,會用信任眼神看著她的孩子。

“阿母阿母好喜歡你。”

蘇檀抬起小臉,笑得特彆甜,那副樣子,看得嬴政隻皺眉,實在有些嬌氣了。

然而他平日裡老成持重,處事縝密,他看著也皺眉,小孩還是活潑些好。

看著母子兩人親密的樣子,他又覺得,現在就挺好,他願意老成就老成,願意嬌氣就嬌氣。

“你此番,可還受得住?”

嬴政問。

看著他眸中的擔憂,楚姬抿著唇,微微一笑,軟聲道:“妾妃受得住,剛開始是有些為難勉強,但是有內力在,恢複的也快,慢慢地就不覺得有什麼了,實在扛不住的時候,就想想大王,再想想扶蘇,這日子就甜起來了,更算不得什麼了。”

軍營原就累人,她又是嬌生慣養深宮中的女子。

縱然練了碧月殘金神譜,可她受過最大的苦,怕是從楚國來秦國的路上。

和軍營的一切比起來,微小的不值一提。

嬴政安撫地拍拍她的肩:“大秦律法,逃兵必殺,但你若是想放棄,隨時可以回來,寡人和扶蘇都等著你。”

楚姬搖頭:“妾妃不要這特例,若妾妃叛逃,請立即處死。”

蘇檀:……

“阿母,你們能說點適合小孩聽的嗎?”他弱弱抗議。

楚姬登時笑開了,擰了擰他的臉頰,笑著道:“好好好,要顧忌我們小扶蘇的心情呢,不能死啊死的。”

這麼說著,她果然換了話題,隻低聲道:“妾妃觀王賁、蒙恬少年英勇,此番征戰六國,此一人怕是能做大將。”

嬴政點頭。

“先前寡人讀書時,蒙恬、王賁一人就時常跟隨,他一人人才貴重,寡人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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