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稱謂 你喚他哥哥,卻隻叫我表兄(2 / 2)

她剛挪動就被他攬住,一手放在她腰後,一手扶著她後頸:“你喚他哥哥,卻隻叫我表兄,孰親孰遠一目了然,要我如何心甘情願地答應你。”

微涼的觸感叫崔寄夢縮了縮肩頸,話也軟了:“那我該叫什麼?”

“你自己想。”他的手收得更緊了些,幽深的目光像釘子,直直戳入她眼底,戳到最柔軟的地方。

崔寄夢又開始紅了臉,垂下睫:“那叫你……團哥兒?”

謝泠舟手上一鬆,險些被她逗笑,鬱氣散了大半,但還是不想輕易放過她,肅聲問:“團哥兒是你能叫的麼?換一個。”

崔寄夢試探道:“泠舟?”

他目光更柔和了,嘗到了甜頭,更不想罷休:“再想想,更親近些。”

崔寄夢福至心靈:“郎君?”

青年滿意地輕聲笑了笑,隨即她被擎住後頸狠狠壓向他,這一個深吻蠻橫至極,直掠奪得她呼吸都困難,腦袋和後腰處竄起一股癢意。

忽然,她被鬆開了,崔寄夢眼角含著淚,大口大口地喘氣,那涼意離開唇角,從脖頸一直竄到鎖骨,停留在心尖。

她肩頭猛顫,後仰著頸,十指嵌入他發間,指間被發絲穿過,又癢又麻。

毫無防備地,身上被輕輕咬了一口,崔寄夢伸出手要推開,一對皓腕忽地被謝泠舟大掌抓住,和夢裡一樣用綢帶縛住,呈現出一個任他采擷的姿態。

花廳外,一眾侍女端著吃食酒水,看著手中的糕點麵麵相覷,她們未曾進去送過糕點,為何卻聽到裡頭的一雙人就櫻桃白玉糕在討價還價,甚至吃得津津有味,發出了響聲?

菜肴的熱氣氤氳開來,又被吹散,而花廳內,嬌顫的哀求聲斷斷續續,侍女們麵頰倏地通紅,忙退了下去。

真是開了眼了,誰能想到在裡頭逗弄佳人的是那位素來冷冰冰的公子。

廳內,崔寄夢含淚忍著聲,沒想到區區兩塊點心,他就吃了許久,後來還故意懲罰般,往下嘗了彆的。

如此折騰,大半日就過去了。

離開彆院時,她照例纏上那塊綢布,將印記遮掩在白綢之下。

這彆院她是再也不敢來了。

兩日後,二皇子府上。

謝泠舟因有公事不能前來,往日若他在,崔寄夢會倍感安心,但前日在彆院凶狠的撕咬讓她心有餘悸。

後來才後知後覺,他那般發狠是因她提到了義兄,回程時,崔寄夢特地解釋了,稱她與義兄隻有兄妹之誼。

但謝泠舟似乎隻是見不得她心裡有彆的男子,即便沒有男女之情也不行。

馬球賽開始了,崔寄夢同表姐在一隊,二皇子和王飛雁則在對手方。

有賴於謝泠舟悉心相教,她沒有拉後腿。中途歇息時,謝迎鳶訝異道:“在彆宮時,表妹不是還不會打馬球麼?”

崔寄夢被問住了,訕訕道:“我前幾日找了位師父,臨時抱佛腳了。”

“可惜了,本宮還想借教崔鄉君打馬球,換鄉君教本宮玩彈弓。”她們順著聲音看去,不遠處,二皇子利落地下馬,拂去袖擺沾著的一根野草。

有大表兄那句話在先,崔寄夢哪敢離二皇子太近?行過禮後,她不動聲色遠了幾步,恭敬應道:“殿下身邊不乏能人,民女怕貽笑大方,不敢造次。”

二皇子輕哼一聲:“本宮看你不是不敢造次,是你那表兄管得嚴。”

崔寄夢不知他此話是否有言外之意,強顏笑了笑:“殿下說笑,表兄不嚴厲,隻是對我們一眾弟妹關照有加。”

二皇子笑笑,不再為難她。

第二場開始了,崔寄夢已然比較熟練,偶爾也能出其不意地進一兩個球。

謝迎鳶和王飛雁正追著球,彼此都不願相讓,王飛雁趁謝迎鳶不留神,用球杆將球挑到對麵,喊道:“殿下接著!”

二皇子利落地接過球,傳給下一個人,中途卻被截了胡,看到始作俑者,他挑眉笑道:“崔鄉君好本事。”

崔寄夢隻是下意識去截球,截到了才知這是二皇子的,在她印象裡這不是個好惹的主,怕他刁難便靦腆笑笑,笑裡頗有討饒的意味:“民女方才糊塗了,竟以為殿下是我們這邊的人。”

二皇子無奈地聳肩:“鄉君深諳‘化敵為友’之道,本宮若計較豈不是小肚雞腸。”說罷調轉馬頭放過她。

崔寄夢看著他高挑的背影,輕拍了拍心口,在這位皇子跟前她每說一句話都得絞儘腦汁,難怪那些內宦各個的能言善道,都是拿項上人頭練出的圓滑!

一場馬球賽結束了,崔寄夢這隊險勝一球,這讓她不由忐忑,二皇子那樣的人,一看便野心勃勃,此次因為被她截胡了一個球,會不會為難她?

散場時,她特地綴在人群最後,恨不能離他越遠越好,壓低存在感。

但越怕什麼越來什麼,她從馬廄走回,從一側走出一道墨色身影,雙手抱臂優哉遊哉地看著她:“鄉君為何躲著本宮,莫非覺得本宮是心胸狹隘之人?”

崔寄夢噎住了,屈膝行禮:“殿下,民女絕無此意,方才敢截殿下的球,正是因為殿下寬和,不會同民女計較。”

二皇子挑眉看她一眼,笑了。

崔寄夢再度福了福身,逃也似地從他身側經過,小跑著追上表姐。

剛走出馬場,迎麵走來一個熟悉身影,對視的那刹,她隻覺得身前被懲罰性地咬了一口,遲疑地停下來,聲音也沾了水似的飄忽:“表兄怎麼來了?”

謝泠舟望向二皇子,眉心微凝,淡道:“正好忙完,過來看看你。”

那方才她和二皇子說話,他是不是都看到了?會不會以為她言而無信,崔寄夢忙輕聲解釋:“我方才不留神截了二殿下的球,這才多說了幾句。”

謝泠舟眉間霜色淡了些,原本他是介懷的,可她的謹慎叫他心軟。

當初下決心要讓她無所顧忌,如今反倒是他讓她害了怕,這算什麼?

他神色稍霽,溫聲安撫:“不礙事,我是順道來看看,並非監視。”

崔寄夢大大鬆了一口氣,語帶雀躍:“我今日進了好幾個球呢,是表兄這個師父教得好,隻是可惜他們問起的時候,我不能當眾炫耀。”

這人如今越發會奉承人了,謝泠舟含笑望她:“你是糖做的麼?”

崔寄夢被問得紅了臉,前日在彆院,他吃糖人時就這樣問過她,糖人被他寸寸啃過,融化成一灘晶瑩的水。

她不敢答他的話,埋頭跟在他身後,拉出半丈距離。

一個時辰後,眾人從二皇子府上出來,方邁下台階,一道打馬球的一個姑娘追上前,朝崔寄夢笑了笑:“今日我與兄長和鄉君一道打馬球,很是開懷,不知可有幸邀鄉君明日去府上再打一場?”

崔寄夢記得這位姑娘,對對方亦有好感,正要答應,謝泠舟已率先朝少女頷首致歉:“表妹身子弱,不宜過久勞累。”

少女麵露遺憾,訕笑道:“那便改日吧,鄉君回去好生歇息!”

崔寄夢目光追隨少女離去的背影,無奈歎了一口氣。

回到府裡,謝泠舟拉過她的手:“怎麼一路上都沒說話,是累了麼?”

崔寄夢怔怔望著地麵,過會察覺到這是在外頭,慌忙把手抽出來。

謝泠舟看著她皺起的秀眉,溫言解釋:“方才那位姑娘顯然是受其兄長授意邀請的你,你尚不知對方品行就答應前去,吃虧了怎麼辦?”

崔寄夢低垂著眸,糾結良久才鼓足勇氣道:“表兄,你護著我,叫我很安心,可我並非孩童,更不是你養在沉水院的那隻貓,我也需要彆的朋友。”

“彆的朋友?”

謝泠舟和她相對而立,四目相對,眉心漸漸凝起疑惑。

他自少年起就喜好獨來獨往,雖在官場上有交際往來,但那些人走不進他心裡,知根知底的朋友是有些。

但若沒有,他也不會為此煩憂。

他凝了她良久:“表妹的意思是,單單有我一人陪著,不夠?”

“啊?”崔寄夢微張著嘴,微偏著頭不明白他為何要問這樣的問題。

謝泠舟眸色沉靜,緩緩朝她走近一步,崔寄夢下意識後退,直到後背磕到樹乾,才停了下來,極力平和回答他:“不是不夠,表兄你是我……心上人,但我也還需要朋友、親人。”

她答得很自然,仿佛這是再尋常不過的事情,先前那股陌生感又來了。

謝泠舟猛然意識到她與他不同,她喜歡熱鬨,需要除了他之外的人。

許是他性情孤冷,無法理解之故,他眸中疑惑越來越深:我於表妹而言,不算朋友、家人?無法填補內心空洞?

崔寄夢亦困惑地看著他。

這是再尋常不過的事,縱使夫婿和自己親如一人,可哪有人有了夫婿就不需要彆的家人和朋友?

她從未見過大表兄這般,目光雖溫潤,但透著隱隱的偏執。

不對,崔寄夢猛然想起她其實見過的,但那是在一個夢裡。

因鐲子弄丟被朱嬤嬤構陷時大表兄出麵想幫,她一直惦記著要報答,後來夢見大表兄把她抱在懷裡索要報酬。

他說:“我不要琴。”

崔寄夢問:“那你……想要什麼?”

他定定看著她:“你。”

綿長猛烈的糾纏平複後,大表兄竟低頭在她脖子上用力吮吻,齒關收緊,力度逐漸加重,把她頸側咬破,血滴落在月白的前襟上……

此刻想起那個詭異的夢,崔寄夢無端恐慌,莫非未來大表兄會那樣對她?

她摸了摸脖頸,聲音裡帶了顫意:“表兄,你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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