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負責 我願求娶表妹(2 / 2)

他走到琴桌前坐下,崔寄夢迅速將頭發鬆開,重新盤起來,再在寢衣外披上一件外衫,這才慢吞吞鑽了出來。

她要在她邊上落座,卻被他扯到懷中摟住:“這樣暖和一些。”

將人攬在懷裡後,謝泠舟倒是沒有進一步的打算,手撫過琴弦:“表妹除了廣陵散,還會哪些曲子?”

崔寄夢聽聞他琴藝了得,不敢在關公麵前舞大刀:“隻會幾首散曲。”

身後人在她光潔的頸上輕輕一貼:“那我教你奏《鳳求凰》可好?”

夜已深,采月和蘭香守在二樓廊前,忽聞裡頭傳來悠揚琴聲,琴聲如水流淌,如怨如慕,如泣如訴,細膩婉轉。

正在此時,琴聲忽然斷了。

從裡頭發出一個急促婉轉的驚呼。

嬌顫婉轉的一聲,叫人臉熱。

曲子很快接了上來,采月蘭香聽得如癡如醉,並未往彆處想。

後來琴聲一會純熟,一會稍顯稚嫩,顯然是兩個人在彈奏,蘭香悄聲道:“公子這應當是在教姑娘學琴吧。”

幾遍過後,學琴的人漸入佳境,然而奏到一半,琴聲忽然變得紊亂,時輕時重,好像彈琴的人心不在焉。

琴音越來越雜,采月忍不住痛苦地捂住耳朵:“不該啊,我不懂琴,但從前小姐彈琴可好聽了。”

忽然,又是一聲嬌嬌的驚呼。

女子嬌聲哀求:“彆這樣……好麼?”

采月和蘭香頓時明白了,對視一眼,悄悄退到樓下。

室內燃著香,霧氣從香爐裡氤氳飄出,崔寄夢的目光也變得輕煙一般飄忽,被重重揉搓了下,“專心些。”

她像一隻頭尾被釘緊的魚,扭動著設法逃脫,目光掠過桌上錦盒,靈機一動:“我、我忽然想起來,殿下讓我交給你一個盒子,興許是要緊的東西。”

謝泠舟放過她,探入的手收回,抓在前麵的另一隻手亦鬆了開,拿過桌上的盒子打開,手卻頓住了。

崔寄夢迷蒙的目光逐漸清明,望了過去,是幾片薄如蟬翼,長條狀的東西。

“這是什麼?”她不明白,扭過頭去看他,卻發現他耳根發紅,可崔寄夢還是沒懂,好奇心驅使她伸手想拈起細瞧,盒子卻被吧嗒一下合上。

謝泠舟又是初見時那副紅塵不侵的模樣,淡道:“沒什麼,尋常物件罷了。”

習慣使然,他一正經起來,崔寄夢反倒多想,隱約覺得這定然不是正經物件,忙故作自然從他懷中出來:“我有些乏了,天色不早了,表兄快些回府吧。”

謝泠舟頓了頓:“好。”

他走出園子時,守在外頭的雲鷹怔住了,公子來時不是說要在這裡過夜麼?怎的又回去了,直到經過燈下時,發覺謝泠舟麵色雖一如既往的冷,但耳根通紅。

原是被表姑娘調戲了!

當夜,崔寄夢躺在長公主府的榻上,輾轉反側,直到很晚才睡著。

迷糊間,手上似乎多了一片薄薄的東西,睜眼一看,發覺自己坐在大表兄懷裡,與他麵對著麵。

而她手中,是那錦盒裡的東西。

崔寄夢將其套在拇指上,實在太大了,像小孩子穿大人的衣裳,她瞧著這形狀像羅襪,便要往腳上套。

謝泠舟無奈:“不是這麼用的。”

崔寄夢不解:“那如何用?”

他蠱惑道:“想知道?”

隨後,崔寄夢知道了那薄如蟬翼的物件是用在哪兒的。

她像被蟄到手般,想甩開,被謝泠舟按住了:“有勞表妹,幫忙穿戴。”

他扶著讓她便於上手,崔寄夢這才發覺,那東西形似布袋,開口處有一根細細的繩子,用於調節大小。

她係上時不慎勒緊了下,謝泠舟頓時收緊下顎,嚇得她忙解開,手被他按住了:“無礙,係緊些好,不易掉。”

謝泠舟摟緊了她,隨即崔寄夢感受到了那層薄薄物件的質感,乾巴巴的,正因有些微粗糙,磨過柔嫩肌膚時感覺一陣酥癢,有了彆樣的妙處。

後來被泡軟了,變得軟滑,阻隔在肌膚之間,感覺很是微妙。

崔寄夢被轉了過來,麵對著琴桌,顫著手彈琴,一首曲子斷斷續續的。

謝泠舟兩隻手則一上一下放著,他亦在奏一把名琴,所奏的當是一首殺伐之氣很重的曲子,指端不停翻動挑撥,琴音越來越急、越來越躁。

最後那蟬翼般的物件還是經不住反複折騰,啪嗒一下掉了下來,被謝泠舟塞入她手心裡。

此刻和謝泠舟一道坐在馬車上,想起昨夜,崔寄夢手不由一抖,手心猛地一甩,要把那團沉甸甸的蟬翼甩開。

“怎麼了?”

崔寄夢醒過神,大表兄坐在對麵,好整以暇看著她僵硬的手,笑著問她:“手裡有東西?”

他這神情叫她想起當初他們一道去道觀尋求解決之法那日。

也是在馬車上。

他說:“上次在馬車裡,你膽子倒是大一些”,而她卻把現實和夢境算在了一起,脫口而出:“哪一次?”

彼時謝泠舟便是這樣的眼神,仿佛他是無心問起,是她自己不爭氣想歪的。

崔寄夢越回想越覺得實在氣人!

她沒有回答他方才的話,反問他:“昨夜表兄給我看的東西呢?”

謝泠舟挑了挑眉,幽幽道:“你想看?這可是馬車上。”

崔寄夢無辜看他:“我說的是琴譜啊,表兄以為是什麼?”

意識到被她套住了,謝泠舟彆過臉,淡然望向彆處,嘴角卻噙著縱容的笑,謙和道:“怪我,我六根不淨。”

崔寄夢得逞了,大為舒心,正得意著,卻一下被他拉到對麵,溫熱的氣息拂過耳際。

“路還很長,做點什麼好呢?”

這可是在馬車上,外頭街市上人來車往,一層車壁隻能起掩耳盜鈴的作用,且上次她是喝了酒,這次可沒有,崔寄夢輕輕推搡著他:“彆亂來啊……”

那人輕笑一聲,慢條斯理道:“我隻想同表妹說些正經事,如何就亂來了?想來六根不淨的,並非我一人。”

崔寄夢舒了一口氣:“什麼正事?”

謝泠舟低頭小聲說了兩句,她倏地睜大了眼:“當真?”

他點頭:“我騙過你?”

有了這句準話,一路上,崔寄夢都坐不住,馬車很快到了地方,她甚至不等謝泠舟攙扶,自個跳下了馬車,提著裙擺往琴館裡跑,一直跑上樓。

推開琴室的門,見到來人,縱使謝泠舟先前知會過她,崔寄夢還是不敢置信:“哥哥,你當真在這裡?”

琴室內,阿辭正和趙疏說著話,聞言雙雙回過頭,二人眼圈皆是微紅,看樣子是舊識重逢。

阿辭已從趙疏口中得知與崔寄夢的淵源,見崔寄夢詫異的目光在她和趙疏之間打轉,解釋道:“趙大哥是我失散多年的親舊,沒想到他竟教阿夢學過琴。”

崔寄夢亦是被這因緣際會諸多巧合驚住了,想起謝泠舟與師父也是舊識,轉身問他:“表兄同師父也是舊識,那和我義兄,從前認識麼?”

謝泠舟頷首:認識,不過我和薑公子的關係,不比你和她更熟絡。

她從他的話裡猜出他不知道阿辭是女子的事,但為穩妥起見,還是朝阿辭使了個眼色,阿辭領悟了她的暗示,想起謝泠舟囑咐,搖了搖頭。

趙疏在旁看著崔寄夢和謝泠舟並肩而立,數月前,這二人之間還是暗流湧動,如今已有了一股無言的默契。

他看了眼阿辭,見她不以為然,亦釋然一笑。多年後還能齊聚一堂,已是難得,趙疏恍然道:“沒想到我們還能再碰麵,隻可惜阿照不在。”

謝泠舟和阿辭皆沉默了,崔寄夢聽到她聽不懂的人名,一時雲裡霧裡,謝泠舟絲毫不避著趙疏和阿辭,揉了揉她頭頂,解釋道:“是一位故友。”

幾人交談了會,見她無所適從,阿辭又將話題引回她身上:“多虧阿夢,否則我們隻怕不會這麼順利重逢。”

崔寄夢赧然笑了笑,有諸多問題想問,不知從何問起,更覺得問太多會冒犯,隻安靜在旁聽著。

後來他們開始大表兄查的那些東西,雖不避著崔寄夢,但她自覺她若在側,他們無法毫無顧忌地談話,尋了個買胭脂水粉的由頭出來逛逛。

謝泠舟本想留她,但思及有些事若她過早知道了,隻怕會猜出他和阿辭的淵源,還是塵埃落定再說。

便溫聲道:我們聊兩句,很快就好,你帶上蘭香。

崔寄夢下了樓,在蘭香陪同下往脂粉鋪子去,忽見前邊酒樓裡正走出一個鴉青色的身影。

那人通身的貴氣,負著手神色冷峻,當是心情不佳。

她暗道不妙,趁來人未曾留意,轉身就想走,可是來不及了——

“崔鄉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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