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第四十四章 好家夥去搞太守府(1 / 2)

穿成亡國公主後 閆桔 17122 字 3個月前

那土匪走了後, 梁螢居然產生了養家糊口的錯覺。

隻不過這個家有點大,三個縣。

話說去年安縣豐收,衙門裡的人成日拜觀音, 今年也不例外。

趙雉臨走時曾說過外頭旱情嚴重, 梁螢一直未曾外出,便差人去賈家走了一趟。

沒過兩天賈叢修回來,同她說起其他郡的情形, 確實如趙雉所言那般春旱嚴重, 已經兩個月不曾下過雨。

梁螢皺眉, 搖著團扇道:“這日子本就艱難, 若再遇到天災人禍, 隻怕得生亂子。”

賈叢修應道:“王小娘子說得是,我們都不敢往那些地方去了, 就怕發生□□遭遇飛來橫禍。”

梁螢點頭,“是得避開一些。”又問, “鬆縣那邊的官鹽鋪貨了嗎?”

賈叢修:“早就鋪貨了, 當地老百姓都高興安縣的官鹽能過去。”

梁螢想了想, 試探地問了一嘴,“永慶郡內可還有其他鹽井?”

賈叢修回道:“有, 仙德那邊有兩口鹽井,以前我也曾去做過兩回買賣,不過管控得緊。”

梁螢追問:“產鹽可高?”

賈叢修:“比咱們縣要多得多,那邊有十座鹽灶, 據說一座鹽灶可產三石,太守府的人看得很緊,極少外流。”

梁螢“嗯”了一聲,沒再多問。

稍後賈叢修離去, 李疑過來,見她若有所思,好奇問:“阿螢把賈叢修找來問什麼?”

梁螢回過神兒,說道:“我問他外頭的情況,他說今年春旱嚴重。”

李疑:“管這麼多作甚,隻要咱們縣沒有受災就不錯了。”

梁螢:“話可不能這麼說,老百姓的日子原本就艱難,再遇到天災,無異於走到了絕路,沒有出路走,多半會生出亂子來。”

經她提醒,李疑皺眉道:“那咱們不能再開城門接納流民了,自保要緊。”

梁螢:“這是自然,我擔憂的是那邊春旱,這邊可彆洪澇才好,若不然誰都跑不了。”

李疑心頭一突,說道:“咱們縣應該還好,隔壁平陰離乾江近,若是洪澇,隻怕全都得完蛋。”

梁螢默默地看著他,“烏鴉嘴。”

李疑連忙捂嘴。

結果一語成讖。

五月中時接連下了好幾場暴雨,氣溫倒是涼爽許多。

人們坐在屋簷下看院壩裡到處飛舞的漲水蚊,趙老太說道:“看這勢頭,隻怕還得繼續下。”

梁螢憂心忡忡道:“不知平陰那邊是何情形。”

不一會兒程大彪來後院尋蓑衣鬥笠,譚三娘去給他取。

梁螢起身問道:“現下村裡是何情形?”

程大彪應道:“莊稼地到處都灌滿了水,幸虧多數村子的地勢要高些,暫且沒受影響。”

梁螢:“你們要小心些,勿要淋雨受了涼。”

程大彪道聲曉得,取了蓑衣鬥笠匆匆走了。

梁螢到底擔憂平陰那邊的情況,第二天過去了一趟。

衙門裡全都空了,姚氏告訴她全部人都下鄉去做疏通,這些日胡縣令夜不能寐,天天惦記著田裡頭的莊稼,頭都大了。

梁螢聽得心焦,卻束手無策。

在這個看天吃飯的年代,人力在自然麵前渺小得微不足道。

晚些時候胡縣令一身濕-漉-漉回來,姚氏把他罵了一頓,若是受涼染了風寒,那可不得了。

梁螢也催他趕緊去換身衣裳。

老兩口感情好,儘管姚氏嘴裡罵罵咧咧,手上卻一件不落,提前給他備了薑湯驅寒。

胡縣令也不回嘴。

不過有外人在,還是覺得傷麵子,隻厚顏道:“打是親,罵是愛。”

梁螢在一旁掩嘴笑,兩個孫子也跟著笑。

她覺得這家人的家庭氛圍極好,雖然窮困潦倒,但和和睦睦,不曾有過抱怨。

胡縣令問起安縣那邊的受災情況。

梁螢粗粗說了說,比平陰這邊受災要輕許多。

胡縣令無比慶幸道:“幸好上春把水渠給弄出來了,現在雖然被淹,好歹有水渠把河水給兜出去,若是以往,照這樣淹下去,隻怕顆粒無收。”

梁螢:“聽說寓安那邊旱得要命,咱們這邊又澇得要死,今年的日子隻怕更不好過。”

胡縣令憂心道:“天災人禍,照這形勢下去,恐會生出亂子來。”

兩人就這起天災議了許久。

翌日梁螢也跟著下鄉去看田裡的情形。

大部分稻田都被淹了,之前修的水渠足夠深,田埂上的缺口一個勁兒往外排水,河水也儘數往水渠裡奔湧。

胡縣令說得不錯,幸虧有這套灌溉係統疏通,讓流進來的河水不至於淹堵,能有效回流出去。

不少小孩在家中呆不住,跟著自家父母出來拿箢篼捉魚。

他們把箢篼堵到田埂的水渠上,揪了幾把野草扔進去,隻要田裡有魚兒,總喜歡跟著水流走,到了箢篼那裡就出不去,隻能被困在裡頭。

因著這些水都是從河裡流入進來的,自然有魚,主要還是河鯽居多,也有小蝦。

對於這些孩子來說,他們體會不到水澇的厲害,隻覺得好玩,個個挽著褲腿到處抓魚,甚至女娃也有好幾個。

周邊有大人們看管,倒也不至於危險。

這不,梁螢見到一七八歲的女娃提著竹簍,好奇去看她的收獲。

那女娃無比得意打開竹簍給她看,裡頭竟然有半簍多,還有些五顏六色的小雜魚。

她瞧得稀奇,也到箢篼邊替女娃捉,裡頭還有一條泥鰍,她捉了半天都弄不起來,最後還是那女娃捧起來的。

泥鰍可比鯽魚狡猾多了,沒一會兒就滑落到地,兩人連忙去捉,弄了一身泥漿。

不遠處的譚三娘看得直搖頭,說道:“阿螢你多大了,還這般貪玩兒。”

梁螢嘿嘿地笑。

誰能拒絕得了這種鄉村的魅力呢,抓小魚小蝦的樂趣不論多少歲都能玩許久。

他們回去時村民還送了不少河鯽,梁螢掏銅子兒讓譚三娘去買肥豬肉熬油來炸魚吃,可讓衙門裡的人解了回饞。

在她的吃喝方麵趙雉從不吝嗇,趙老太也經常問她夠不夠花,因為老太太覺得男人掙錢就是拿給女人花的。

梁螢也不會推辭,她還沒領過月例呢。

雖然衙門窮,但她想的那些賺錢法子確實也能搞錢。

在平陰這邊逗留數日,看胡縣令能應付後,一行人才回去了。

安縣的洪澇比平陰輕微多了,這幾日天氣放晴,水稻陸續抽穗。

戴著草帽望著藍天碧空如洗,梁螢無比慶幸老天爺賞飯吃。

李疑也頗覺欣慰,“可彆又下暴雨了,要不然今年的日子真的難過。”

梁螢背著手邊走邊問:“我們的糧倉可還有盈餘?”

李疑點頭,“秀秀一直讓使錢銀,少動糧食,去年的公糧還留有半數沒動過。”

梁螢:“今年受災,糧價肯定會瘋漲,得節約用糧。”

兩人過去看新建造的糧倉。

梁螢不懂存儲的建造知識,李疑同她講了講,頗為講究,需要用到的材料除了紅燒土碎塊和黑灰等物,還會用上草木席子等,防止回潮。

對於她不懂的東西從來不會去質疑,就像不會去質疑胡縣令的灌溉水渠是否管用一樣。

她始終相信古人的智慧與傳承不比現代人差,他們一代代累積下來的經驗在這樣的環境裡定然是最適宜的。

炎炎夏日的甜瓜清甜解暑,這些日從蠻鸞山又遷移了一批村民過來。

這回過來的有十多人。

梁螢問起外頭的情形,個個都說今年要出大禍,現在外麵許多受災的流民四散逃離,他們過來見了不少。

特彆是途徑江原時,城外聚集了大量逃難的百姓。

劉太守關門閉戶,不願再接納流民,讓他們另尋去處。

不僅江原,永慶這邊也流落不少老百姓,全都被阻攔在外頭,不讓他們進來。

有些地方甚至發生了□□,聚眾數千人鬨事,到處都搞得人心惶惶。

聽到這些,梁螢心裡頭也有些忐忑,皺眉問:“外頭真鬨成了這般?”

周五娘應道:“可不是,我還聽他們說哪個堤壩半夜被衝毀了,下頭的老百姓來不及轉移,一夜間死了上千人,朝廷砍了不少官的腦袋。”

譚三娘道:“這可不得了!”

周五娘:“我們過來時都人心惶惶,費了好大的勁兒才進的永慶,眼下外頭這般混亂,暫且不敢再遷過來了,保命要緊。”

人們七嘴八舌就外頭過來看到的情形同他們說了一番,聽得趙老太等人心驚膽戰。

梁螢心下不禁擔憂趙雉他們那幫人,雖然他們是群土匪,但現在情況特殊,各個關卡想來把控得也嚴,不知道能不能順利回來。

李疑把村民們陸續安置。

現在蠻鸞山還留有許多村民未遷移,外頭這麼混亂,遷移一事也隻能暫且擱置。

這回趙雉他們外出也是受到影響了的,搶的財物沒法順利運送回來,隻能藏匿到彆處,因著擔憂縣裡的情形,一行人匆匆折返。

所幸他們有公家的路引文書,一路通行倒也順暢。

待他們平安抵達安縣時,已經是六月底了。

這個時候的稻穀已經一片金黃。

當時梁螢外出回來,聽到院子裡的聲音,好奇過來看,隻見趙雉穿了一身粗麻短打,正同趙老太說話。

算起來他外出歸來也差不多三個月了。

梁螢很是歡喜,問道:“趙郎君一路回來可還順遂?”

趙雉應道:“順遂。”

梁螢問起外頭的情形,他正是擔憂永慶郡內出岔子,這才倉促趕回來的。

自家崽好不容易回來了一趟,趙老太張羅著做好吃的。

梁螢還惦記著發大財,趙雉把她叫到廂房,他坐到凳子上,朝她招手,“過來。”

梁螢屁顛屁顛走上前。

那家夥隨手拉開抽屜,從中取出一隻木盒給她。

梁螢好奇接過,他自然而然攬過她的腰身,讓她坐到腿上。

手裡的木盒做工粗糙,也不重。

梁螢想起上回他送的地契禮物,不禁有些嫌棄,斜睨他道:“這裡頭裝的是何物?”

趙雉:“你打開瞧瞧。”

梁螢依言打開木盒,裡頭還有一個小盒子。

她取出那小盒子,好奇打開它,隻見裡頭用綢緞包裹著一隻珍珠,竟有鴿子蛋那麼大。

這玩意兒委實把她給唬住了。

趙雉問道:“給你搶的南海珍珠,可喜歡?”

梁螢用奇怪的表情看他,“給我的?”

趙雉點頭,“給你發大財。”

梁螢被逗笑了,嗔怪地推了他一把。

手裡的珍珠體型碩大,顏色潔白瑩亮,光滑得沒有絲毫瑕疵。

這樣的品相確實能發大財。

她又忍不住問了一嘴,“真是給我的?”

趙雉:“給你的。”

梁螢歡喜地掐他的臉兒,可算有長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