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老皇帝滿臉都是震驚,他想說什麼,可是一張嘴就吐出一口血來,眼前一陣陣發黑,根本說不出任何的話來。
“父皇,你既然想帶走這些人,那就先去底下等著好了。莫著急,他們都會去地底下陪著您的。若是國破,您也等不了幾日。若是成功阻擋了北齊攻進來,那就得勞煩您多等幾年。”陳柏瑞聲音輕輕揚起,完全就是一副調侃的口吻。
老皇帝沒能再回他,隻是瞪大了眼睛看著,一副死不瞑目的模樣。
陳柏瑞用力將匕首抽回,瞬間老皇帝就倒在了地上,抽動兩下之後,就恢複了平靜,顯然已經死得透透的。
他一甩血跡,將匕首入鞘。
“來人,皇帝駕崩了。”他聲音冷漠地喊人進來,處理喪事。
大燕老皇帝駕崩,陳柏瑞作為新皇登基,這個消息很快就傳了過來。
北齊主將營帳之中,此刻圍坐著不少人,中間擺著地圖和沙盤,將望京和附近幾座城池的地形描繪得十分細致,上麵擺著許多布陣,顯然是模擬過許多次戰役。
“皇上,大燕傳來新皇登基這個消息,是不是有詐啊?臨陣換帥乃是大忌,此刻正是我們攻打望京的重要時刻,大燕老皇帝駕崩,怎麼一點都不隱瞞,甚至昭告天下,連周圍的百姓們都清楚。”有人詢問。
在這種特殊時刻,一動不如一靜,但是大燕卻搞出個大動靜,還不怕傳到敵方,甚至是生怕他們不知道一樣,明顯透著詭異。
“老皇帝死了,這種事情瞞不住,與其被人利用動搖軍心,不如他自己挑明,還可以刺激一下軍心。敵軍破城,先皇以死明誌,為了不讓先皇白死,眾將士要死守望京。這種口號喊出去,絕對夠鼓舞士氣的。”陸昭冷笑一聲,他顯然很明白大燕要打什麼念頭。
“大燕的老皇帝最是貪生怕死,聽到我們殺過來,隻會想要帶人逃離,怎麼可能以死明誌?莫不是被嚇死了?”有人提出疑惑。
其他人也紛紛猜測起來,顯然眾人都很不解。
陸昭擺了擺手,直接打斷了他們的探討:“如今說這些沒有意義,依朕看,是陳柏瑞忍受不了,直接造反奪位。與其受製於人,不如自己登基。”
他的話音落下之後,無人敢多說什麼,畢竟他們這位皇帝,就是通過造反上位的,雖說有祖製來當擋箭牌,但其實就是弑父登基。
這種時候,朝臣們自然不敢再說,免得被懷疑是在影射什麼。
果然,不出陸昭所料,很快大燕僅剩的幾座城池,都開始以先皇喪事為噱頭,開始謳歌他的誌氣,美化他的死因。
說他無法忍受北齊的脅迫與屈辱,以死明誌,要舉國反抗北齊。
不得不說,效果還是有的,很快幾座城池的百姓們,就信以為真,甚至被激勵起了鬥誌,連文人都上街宣揚,要與大燕生死共存亡。
北齊這邊也早有準備,當大燕那邊一開始宣揚老皇帝的意誌,這邊也開始散播流言,將大燕老
皇帝在位期間的無能行為全部抖落出來,還寫了順口溜,編成童謠在街邊傳唱。
“陳家龍、性驕奢,天下珠寶儘入懷。
金瓦台、戲美人,不見屍骨填深海。
百姓哀、百姓苦,勞累一年米見底。
皇爺喜、官爺肥,獨我餓死在夜裡。
北齊來、攻望京,直搗黃龍難阻止。
皇爺死、官爺驚,報應不爽天注定。”
這一句句童謠朗朗上口,由周邊幾座城池的孩童們先開始唱,很快便傳了開來,甚至都傳到了望京。
等傳到宮裡貴人的耳朵裡時,已經過去有幾日了,陳柏瑞大發雷霆。
“這種造反的話都傳遍了,為何不早告知朕?趕緊製止,但凡有誰再敢胡亂唱的,立刻斬殺!”他馬上下令。
周圍伺候的宮人們都戰戰兢兢,領命之後立刻去傳旨。
但實際上此刻已經晚了,由於這個童謠的傳播,再次擊潰百姓們的防線,伴隨著老皇帝在位時,所做的諸多昏庸事跡,讓眾人氣得破口大罵。
甚至還有大燕的百姓和駐軍士兵,主動聯合,綁住守城將領,交給北齊,打開了城門投降。
當陳柏瑞要嚴懲之時,望京已是孤立無援。
哪怕還有一兩座城池沒投降,卻也無力回天,根本不能給予望京支援,隻是在觀望罷了。
就算望京再如何戒嚴,百姓們仍然惶惶不安,看起來被士兵們壓製得很乖巧,但其實暗流洶湧,伺機而動。
***
十日後,北齊糧草到齊,修整完畢,眾多兵力集結於此,整裝待發。
陸昭騎在馬上,望著緊閉的城門,握緊了手中的韁繩。
對於江山一統,他勢在必得。
這時,城牆上忽然傳來一陣騷動,就聽到大燕那邊有人喊:“皇上禦駕親征了。”
眾將士紛紛振奮起來,陳柏瑞身披鎧甲,果然出現在城牆上。
他與陸昭遙遙對望,想起自己身上那屈辱的刺字,頓時新仇舊恨全都湧上心頭。
皇帝親自上牆頭,頓時大燕士氣大振,陳柏瑞心頭大定,他直接衝著城牆下喊話。
“姓陸的,今日朕便與你在這裡一決高下,看看誰才是天下之主?”
陸昭嗤笑一聲:“你不過是北齊的一個罪奴,竟然還肖想天下之主,引人發笑!”
他可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瞬間就激起了陳柏瑞的無數怒火。
“你放肆,你們陸家都是當狼崽子養大的,和畜-生關在一起,茹毛飲血,竟敢說朕是罪奴。你一個畜-生哪來的罪奴!”
他很顯然是破防了,直接當著眾人的麵兒說粗話,也不管九五之尊的格調。
“嗬,多說無益,手下見真章吧。”陸昭不再接茬。
他並沒有急著讓攻城,而是在等時機。
陳柏瑞似乎看穿了一般,立刻道:“你此刻不攻城,是不是在等內應給你發信號?據朕所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