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定心意(1 / 2)

我妻薄情 青青綠蘿裙 8458 字 9個月前

醉酒一夜的人, 第二天的脾氣都不會太好。

大清早,謝玄英對著麵前的清粥,食難下咽。但梅韻勸個不住:“少爺好歹用一些, 彆把胃餓壞了。”

他勉為其難喝了兩口, 忽然看見鬆木進來,轉達曹郎遞來的消息。

張家進京是奔喪?真是老天爺幫忙。

謝玄英放下筷子, 和長隨說:“去打聽一下, 張督憲家的人如今在哪兒?是哪個親戚,什麼時候過世的。”

鬆木應下。

梅蕊執筷布菜,小心問:“少爺, 為何要打探張家?”聽鬆木的口氣, 似乎還是女眷。

謝玄英瞥她們一眼:“自然有緣故。”

梅韻大膽些,直接道:“少爺也該定親了。”

謝玄英沒有反駁這句話。

丫鬟們心裡有數了, 彼此對視一眼,均有些擔憂。許家姑娘她們是見過的, 為人端方和氣, 張家姑娘卻不知是什麼脾性。

謝玄英放下筷子,完全吃不進,乾脆直接去前院尋李伯武。

“你去打聽打聽,張家有沒有和昌平侯府接觸過。”他吩咐。

李伯武已完全投靠他, 乾脆抱拳:“屬下明白。”

下午,謝玄英沒有再出門。

傍晚時分, 他找到柳氏, 問道:“母親可有消息了?”

柳氏一早出門,這會兒才回來,茶都沒喝:“你要結親,樂意的人家不少。隻是再高興, 家裡也得合計一二。”

謝玄英說:“張家我打聽過了,她們二月進京,送隔房的長輩一程,人是三月初剛沒的,要服小功。等出孝,人都回廣州了。”

“是了,那會兒是在惠元寺見著的。”柳氏立刻想通前因後果,“回了廣東,這一來一去的,怕是費時良多。”

謝玄英看著母親:“不止如此。一家有女百家求,我聽說,昌平侯府也同他們有所往來。”

柳氏在這方麵極其敏感:“馮四還未定親吧?”

“他比我小一歲。”謝玄英道,“張家,懸得很。”

沒定親前,多相看幾戶人家是常事,不能說張家不厚道。可靖海侯的口吻就惹人疑竇了,說是說定下張家,和正兒八經議親,肯定要等人家出孝,加上來往所耗費的時間,變故太多。

柳氏遲疑不定:“顧家的話,我更傾向於你姨母所生的蘭娘和蓮娘。”

謝玄英問:“二房呢?”

“她們家隻有一個曇娘,人秀氣斯文,就是多病了些。”柳氏瞧了兒子一眼,歎氣,“心思太細,恐怕嫁到我們家不合適。”

顧家沒得說,可謝玄英的情況擺在這裡,想的多,醋的多,身體還不好,這不是娶回一個妻子,是捧了個菩薩。

柳氏心裡就不大樂意。

“母親說的是。”謝玄英平靜道,“我剛聽說,榮安的駙馬回老家去了。”

柳氏愕然,完全理解個中涵義。

“這可好了,方寺丞家的、年祭酒家的、魏侍郎家的,都得掂量掂量。”她疲憊地撐住頭,“你的親事,明明不該這麼難才是。”

謝玄英頓住,沒想到短短一日半的功夫,自家母親就有了三個備選:“害母親費心了。”

柳氏擺擺手,強打起精神,思忖道:“方、年、魏家的小娘子,我也是從小看到大的,雖不如許意娘,也各有各的好處,還有王家。王四娘也及笄了,雖不比三娘有才,但也精通詩書。”

京城的頂級社交圈就這麼大,柳氏從兒子十六歲開始留心,自有名譜,但十五歲往上的,在他和許家說親後也陸續定親,留下的都是小兩、三歲的,這會兒倒是正好。

謝玄英問:“誰家能馬上定下?”

“三郎,這真不成。”她無奈,“你不知道,我今天剛透出風聲,人家就猜是不是通房有孕。”

謝玄英:“……”

“誰家結親,不是相看了又相看?”柳氏抱怨,“急急慌慌的,是我,我也起疑啊。”

又道,“彆人家有,悄悄解決也就是了,大張旗鼓地定親,必是不肯下手。有庶長子,又有得寵的通房,誰不掂量掂量再說?也就是你,否則,人家一聽就得回絕。”

到這地步,她頗有一種深陷泥潭的無力感。

假如多點時間,隻要半年,她都有信心物色一個好人選。可這短短幾天,馬上要人家答應嫁女兒,就算是謝玄英,彆人也要嘀咕。

她盯著兒子:“你和我說實話,非這麼快不可?”

謝玄英沉默一刻,方才道:“母親,我也不想父子相忌,隻是不敢賭。”

柳氏怔然。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道,“若不想我再一次威脅二哥,最好的法子,就是替我尋一個清貴的嶽家,沒有侯府支持,沒有嶽家助力,我這一生也就隻有陛下的恩寵,可母親——陛下無子。”

說是骨肉親情,可一旦牽扯到爵位家業,競爭都是血淋淋的。

謝玄英道:“假如是我,就不會給他翻身的機會。”

侯府的爵位,要等到謝侯爺死後才能繼任。屆時,謝二倚仗嫡長的名分,可謂有八成把握,但謝玄英若有一個強有力的嶽家,也不是沒有一爭之力。

這個道理,柳氏未嘗不明白。

她摩挲著手上的鐲子,沉吟不語。

同一時間,外書房。

謝二跪在靖海侯麵前,道:“請父親準許孩兒回老家吧。”

靖海侯微怒:“說什麼糊塗話?”

“兒子想明白了。”謝二恭敬道,“我樣樣不如老三,父親為我安排甚多,我卻一直沒有立下什麼功勞,為謝家長臉,不像三弟……將來謝家,恐怕還要靠他才能延續,兒子不才,還是和安哥兒回老家去,做個太平的田舍翁。”

安哥兒是榮二奶奶年初生的,不足月落地,有些病弱,一直養在屋裡,連百日宴都沒敢大辦。

靖海侯恨鐵不成鋼:“你就這點誌氣?”

“父親,三弟畢竟是我的手足兄弟,總不能骨肉相殘,叫外人看笑話。”謝二苦笑,“我們回老家去,太太心裡就舒服了,家裡才有清淨日子。”

靖海侯道:“你母親那裡,我自會分說,起來,彆說傻話。”

“父親不答應,兒子就不起來。”謝二懇求道,“兒子寧可回老家,也不想去金吾衛。”

靖海侯說:“不會讓你去的,你在水軍衛好好待著,總有你立功的機會。”略微頓頓,安撫道,“你弟弟這次是趕巧了,被昌平侯叫去,莫要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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