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果真是至尊傳承……
就在此時,也許感應到同脈本源的後人靠近,雕像胸口驟然噴湧出輝煌火色,凝結成一個通體赤朱的光團。
光團劇烈燃燒著,被烈火不斷熔煉,濃稠酷烈的明焱點點滴落,還在半空,又化作星星靈力,歸於雕像本身。
很快,火焰中的法寶緩緩顯現真容。
雲烺抬手,這根墜滿赤焰的羽毛憑空受到牽引,輕柔落在他的掌心。
完成任務的係統提示音響起,沈寂看到麵板上的第四個任務,已經駕輕就熟,對雲烺說:“滴血認主。”
雲烺輕拈火羽,還未回神,聽到他的聲音,靈力先行,一滴心頭血自指間血痕逼出,眨眼融入赤焰。
霎時,雕像上湧動的火光也猛然大漲,照得洞府亮如白晝。
見狀,沈寂和謝浮對視一眼,一起轉身離開。
“雲烺運氣真好,這雕像就是他的傳承,拿了傳承法器都不用再趕路,坐下就能接受。”
係統感慨到一半,突然驚呼,“天呐宿主,雲烺這好感度又飆升,竟然八十九了!!”
沈寂回頭,卻正對上雲烺的視線。
向來溫潤的赤瞳靜靜地看著他,眼底似乎裹著萬千思緒,隨即被燦紅奪目的光芒籠罩。
沈寂腳下慣性踏出了洞府,聽到耳邊傳來他清和的聲音。
“多謝你。”
下一刻,熾火合起孔門,隔絕內外。
“如此依依不舍,何不留下為他護法?”
沈寂轉向謝浮:“有這個大陣在,他用不著我護法。”
話落不等謝浮開口,他追加一句,“倒是你,精氣入體,還不快打坐煉化。”
雲烺接受傳承還需要時間,這段時間雖然不需要他費心,但也不好一走了之,用來幫謝浮煉化精氣正合適。
謝浮看了看他,語氣不辨喜怒:“難為你,還肯記得我精氣入體。”
沈寂失笑:“你又想冤枉我什麼?”
他握緊謝浮始終沒鬆開的手,重回到聚靈陣前,“好了,時間寶貴,你先恢複修為要緊。我不幫他護法,我幫你。”
謝浮走到陣中,見他停在陣外,便也不再多言,盤坐掐訣。
沈寂看著他入定,為他先設一道結界,才傳訊玄宸,保持通訊暢通,之後也在結界外打坐,聊勝於無。
係統苦苦忍耐三天,終於忍不住歎氣:“宿主,這段時間明明可以用來雙修嘛,對你很有益啊!”
沈寂隻說兩個字:“閉嘴。”
雲烺就在隔壁,就算有結界遮掩,他也沒有這種癖好。
“……”
係統委屈得很,還想說什麼,就看見大反派緩緩睜眼,於是立馬收聲。
沈寂也注意到謝浮的動作,剛起身,身後也傳來輕輕異響。
雲烺出關了。
沈寂循聲看過去,禁製周圍的火光徹底不見,洞府裡的雕像同樣消失一空,雲烺正邁出府門,赤色的眼睛似有金芒,一閃而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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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寂說:“客氣什麼。”
雲烺抿唇片刻,對他與謝浮深深一禮:“此番傳承,是雲烺蒙受恩惠,日後若遇良機,必當報答。”
謝浮淡漠的聲音從身前傳來:“此事與本座無乾,不必了。”
雲烺一頓,直身又對他行禮:“陛下,今日傳承已屬莫大機緣,沈寂所言精氣,非我所有,靈鳳域一事還請作罷。”
“缺心眼啊!”
係統恨鐵不成鋼,“真是缺心眼!!”
它想著,大反派那麼看不上缺心眼,聽他自己都不要了,肯定順水推舟不給了唄,結果萬萬沒想到——
“沈寂行事自有緣故,你無需多言。”
聽到謝浮的話,沈寂也不免意外,回眼看他。
謝浮傳音道:“人情已清,你滿意了。”
“滿意。”
沈寂看著他,唇角輕牽,“陛下辦事最妥當,我當然滿意。”
雲烺聽不到兩人密談,一時頓住,不由看向沈寂。
“謝浮說得沒錯。”
沈寂一錘定音,“這件事就這麼定了。回岐山吧。”
謝浮依言取出一張卷軸,三人先後沒入光影,回到明煌城外。
時間不等人,沈寂原本打算讓雲烺立刻進靈鳳域修煉,儘快完成最後一條支線任務。
隻是剛回城內,他先收到了玄宸傳訊。
聽到第一句,他看向謝浮:“是執昌。”
謝浮道:“他已傷愈?”
沈寂還在細聽,眉間微有皺痕,緊接著對玄宸說:“見麵再談,我馬上到。”
雲烺也看出他神色有異,與兩人一同疾速落進執昌住處。
三道流光破空而來,早惹人注意。
滿臉焦急的洛凝翹首以盼,雙手緊緊握著,看到熟悉的白色華光,她等不及小跑迎了上來。
沈寂直言問:“怎麼回事?”
這裡布了結界,是玄宸和楚遮的氣息,就在他說話的當口,霞光漫天的正殿方向還傳來隆隆響動,顯然情況不容樂觀。
洛凝趕緊把人引過去,把情況解釋了一遍。
自從沈寂和謝浮離開,她就全程專心為統領治療,期間雲烺告辭,她也沒有放在心上,有玄宸和楚遮隨時可以相助,本在今日早時大功可成,不想執昌卻氣息震蕩,麵露痛苦,口中念念有詞。
她畢竟對修行了解無多,從玄宸口中才知,隻因沉屙損及識海神魂,修複時竟比受傷更痛百倍,且神識受創,本就痛不欲生。
她對此沒有預備,匆匆從大尊辛煊處討來一應靈藥煉化緩解,也是遲了,執昌靈台混沌,好似忘了身在何處,周身彩焰舞狂,煞氣通天!
受玄宸和楚遮壓製,他渾然舍生忘死的模樣,以血還血,以傷換傷,讓人觸目驚心。
洛凝至今仍滿臉的後怕:“還好還好,你們回來得還算及時!”
沈寂一路帶著洛凝幾度閃身,如電趕至幾乎半毀的殿前,當先跨了進去,一眼看到殿內執昌浴血如狂的背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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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目如血的彩鳳忽而滯住。
玄宸和楚遮不願重傷他,當即也略略收手。
殿內靈力三股,道道危機四伏,尤其彩鳳之力,不留餘地,隻攻不防,一旦失控,後果不堪設想。
沈寂身後的雲烺見此情境,不由抬手拉住沈寂臂彎:“統領囿於當年幻象,此刻不便靠近。”
洛凝也猶豫地點了點頭:“是啊沈兄……”
沈寂沒有回頭:“沒事。”
他對玄宸頷首示意,繼續往前。
“執昌。”
執昌背影微顫,掌中金劍反手“噔”聲拄地,顫手正要掐訣,聽到身後又有謝浮的聲音響起。
“執昌。”謝浮語氣平淡,“他還在。”
執昌掐訣的手也狠狠止住。
他麵色痛苦,呼吸急促,聽到謝浮話音落儘,腳下微轉,頓了又頓,霍然轉身!
殘斷大殿上,他看到一個人影立在明煌宮傾瀉而下的輝耀金光中,麵目隱約,身形朦朧。
那看不清的一身法袍覆著他雙眼中的血色,讓他仿佛又見到曾親眼見過的場景。
千錘萬碾般的識海雜音遍布,也讓他聽不真切,他聽到的,是否還是曾熟悉入骨的聲音。
“叔叔……”
是執念。
還是幻影……
執昌拖劍往前走了一步,唇邊血線湧溢,滴落胸前。
沈寂皺眉,謝浮也閃身到他身前,並指點在他丹田靈台。
泄了殺氣傍身,千百倍的痛楚如潮重至。
執昌唇邊血跡更濃,他模糊的視線轉向謝浮,顫抖的手一把按在謝浮臂膀:“快走……”
話沒說完,他猛地一顫,往前踉蹌一步,脫力跪倒——
然而猶如初見那一日,熟悉的影子從天而降,再度出現在他麵前。
這一幕轟然撞入腦海,讓他繃緊的心弦再難固守,不由閉眼倒進來人懷裡。
刹那間,朝思暮想的體溫四麵八方湧來,如兒時將他環抱。
“當啷——”
金劍落地。
彩鳳染血的手死死攥緊掌下的衣袍,深深埋首在來人頸間。
“叔叔……”他狼狽支撐著殘軀,卻還是敵不過一刻高過一刻的撕裂痛苦,蜷縮著向下滑脫,身不由己,“叔叔……”
沈寂垂眸就看到他眼角的一滴血淚,看到他猙獰忍痛的臉,攬在他腰後的手緩緩成拳,把人抱進懷裡,轉向洛凝,沉聲道:“救他。”
“哎!”洛凝回神,忙跑過來,跟在他身後來到床前。
玄宸和楚遮也掐訣收勢,走了過來,和雲烺站在一處。
三人無聲相顧,顯然都沒預料,沈寂與執昌關係竟這樣密切。隻見一麵,便幾乎讓執昌恢複神智。
唯獨雲烺,看著沈寂彎腰欲幫執昌躺平,卻因執昌昏沉不肯鬆手半倚半坐床沿,心中略有頭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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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來執昌今日異狀,與當年必有關聯。
雲烺的視線掃過執昌,掃過謝浮,漸漸停在沈寂的背影。
換而言之,與赤鳳難逃關係。
憑執昌如此修為,仍有種種後患,可見施法歹毒,手段陰狠。
雲烺抿了抿唇,垂落腹前的手慢慢握緊,被滑下的袖口掩藏,錯覺經脈遊轉的靈力好似糅著未煉儘的至尊鳳力,寸寸灼燒,燙如烙金,讓他無地自容。
“怎麼樣?”
聽到沈寂的話,雲烺頓了頓,也轉臉看向洛凝。
洛凝抬袖擦了擦額上的汗:“沈兄放心,統領氣息已平緩,隻需靜養療治,傷勢無礙!”
說到這,她偷偷看一眼沈寂,“統領識海積損近萬年,傷及根本,也許一朝驟然恢複,才會神誌恍惚……”
沈寂問她:“能治嗎?”
“這……”洛凝為難地說,“按醫理,統領已然痊愈,至於神誌是否清明,實在全看統領意誌是否堅毅,我至多輔以靈藥。”
聞言,周圍幾人神色不一。
“若如此,”謝浮忽而開口,“你不必擔心。”
洛凝沒接話。
誰也知道他是與誰交談。
沈寂抬眼看向謝浮:“你也是。”
執昌陪謝浮流亡千年,心性意誌常人難及,比毅力堅持,強過他的屈指可數。這一點謝浮更清楚,因為他們兩個人的感情遠比任何人親厚。
洛凝也連連點頭寬慰:“是啊是啊,統領法力高強,定然不會有事的!”
沈寂低頭,看到執昌縮手縮腳的姿勢,索性屈膝盤坐。
執昌抓緊衣料的手沒鬆開,隻順從地在昏睡中動了動,皺眉枕在他膝間。
殘留的血淚跌落銀白法衣,場景似曾相識。
“叔叔……”
沈寂任他動作,並指點在他丹田,和幾人一起為他緩解創痛,又轉臉問洛凝:“他什麼時候能醒?”
“說不準。”洛凝搖頭,“神識雖非尋常傷勢,但統領及時見到沈兄與陛下,並未深陷夢魘,兼有大家輸送的靈力,應當不會太久。”
她醫術超凡,會這麼說,應該有幾分把握。
沈寂微一頷首:“那就好。”
等到執昌臉上的痛苦堪堪減退,幾人先後收勢,殿內凝結的氣氛才悄然有些許回溫。
這樣明顯的好轉也讓洛凝鬆了口氣。
她往沈寂身旁走近一步,正要坐下歇息片刻,突然腰上一緊,被迫往後退了幾步,直直撞進一人懷裡。
她往後看到玄宸的臉,不解地眨了眨眼。
玄宸不動聲色,對她往前示意。
洛凝又看回去。
她原本要坐的位置,此刻坐著鳳皇。
沈兄側過臉和他對視,兩人沒有說話,當是在傳音。
洛凝於是默默地往後再退一步,直到目光無意劃過沈兄下頜,她一愣:“沈兄,原來你也受傷了?”
沈寂也受了傷?
連同玄宸在內,聽到這句話,周圍三人都往前幾步。
他們還未來得及細探,洛凝已經走到沈寂身前。
“這才幾日啊,又傷了。”
她長籲短歎,憂愁不已,“臉上都有傷口,身上還有彆的嗎?”
看清她口中的傷口,走近的三人齊齊停步。
“……”玄宸靈力成絲,又卷了洛凝回來。
洛凝剛從乾坤袋裡取出一瓶藥膏,又回臉看他。
對上她杏眼裡的疑惑,玄宸沉默著。
此事不可言喻,他無從說起,怎好說明。
念及此,他看過沈寂側臉的紅痕,看過謝浮,再看沈寂的眼神意味深長。
是啊。
短短三日,尚有要事在身,也這般如膠似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