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 暴雨 狼藉(1 / 2)

瀲春光 燦搖 10144 字 3個月前

宮女從外殿走進來, 腳步聲越來越近,縈繞在衛蓁耳廓邊,她心知如若叫宮人發覺祁宴的存在, 定然要驚動魏王, 便連忙道:“你先出去吧,這裡不需要你伺候了。”

這聲音中夾雜著一絲慌亂, 令宮女不由一怔, 她走近幾步, 疑惑問道:“公主才沐浴完,頭發還未乾,這會就躺下明早起來怕是會頭痛,奴婢先幫公主擦乾頭發吧。”

衛蓁看著倒在自己身下的男子,掌心感受他溫熱的唇瓣,指尖輕輕蜷縮起來,道:“不用。”

正這時, 又一道腳步聲響起。衛蓁見到來人是涼蟬,柔聲道:“涼蟬,你也出去吧。”

涼蟬一怔:“公主不需要奴婢陪夜嗎?”

涼蟬抬起頭, 帳幔之後隱約透出被褥的影子,不知為何那被褥瞧著好似厚實了許多,涼蟬眉心一蹙,覺得公主今夜好像格外古怪。

但公主下達的命令,她們也不敢違背, 片刻後隻道:“喏。”

簾幔外響起動靜,衛蓁垂下眼簾,對上那雙漆黑曜亮的眼眸。

熱息從他薄薄的唇中呼出,衛蓁的手心發癢, 慢慢將手移開。

伴隨關門聲響起,大殿便隻剩下了鎏金瑞首香爐燃燒的細微動靜。

衛蓁坐起身,那裹身的大巾隨著動作往下滑落,正在起身的祁宴目光恰好落在她身前,隨後又抬起視線看向她。

燭光照耀下,少女的肌膚賽霜欺雪,肩頭布滿細膩水珠,臉頰被水汽蒸騰出幾分薄紅,恰如出水嬌媚的芙蓉,她略顯尷尬,起身撈過一旁金盤中的褻衣,走到屏風後更換衣服,好一會才慢慢從屏風後走出來。

祁宴好整以暇在床邊等她,看她披著一件薄薄單裙,道:“倒也不用這般避著我。”

他伸手拉她到床邊坐下,衛蓁感覺到他身上水汽,往後退了一點:“你身上全是水。”

祁宴湊近:“你頭發上也全是水。”

他雙手拿起柔軟棉巾,慢慢包裹上她的頭發,為她擦乾淨發上的水漬,衛蓁感受著他指尖輕柔的動作,道:“你在晉宮便總是偷偷摸摸見我,如今到了魏國也改不了翻窗的行徑。”

衛蓁微微側過頭,未料到祁宴離得如此近,鼻梁剛好貼著她的耳廓,熱息儘數灑在她肌膚上。

衛蓁道:“你來魏宮,是為了向我父王求兵的吧?”

祁宴挑眉看向她:“我一路晝夜疾馳,遇上暴雨也不曾停止趕路,星野駒也被折騰得累極,你覺得我這麼做是為了什麼,是為了見你父王?”

他嫣紅的唇瓣靠過來,那雙明亮漂亮的眸子眨了眨,連眼睫投下的陰影都像是神來的一筆。在外貌一事上,老天好似格外偏愛他。尤其是一雙眸子中含了情意時,繾綣勾人如一汪清泉般,衛蓁目光一落進去,幾乎溺斃在其中。

嘩啦啦水聲打在草葉上,衛蓁側過臉,一時間分不清是窗外雨聲急促,還是自己的心跳更急促。

祁宴的手撫上她的心口,衛蓁下意識逃脫,被他捉回來,他道:“我是為了誰來魏宮?告訴我,魏公主。”

那低沉磁性的聲音擦過她的耳根,含著獨屬於成熟男子的性感。

衛蓁耳根發麻,他注視的目光猶如帶著無形的火,看得她渾身發燙,道:“是來看我的。”

“嗯。”他低低嗯了一聲,衛蓁心裡好像被螞蟻齧咬了一下。

祁宴拉過他的手,撫上自己的臉頰:“你沒覺得我這段時日消瘦不少嗎?”

衛蓁打量著他。時隔月,他的確清瘦了許多,麵容輪廓更加深邃,身上不見他們分彆前那種沉頓憂鬱之氣,顯現出成熟男子的英美來。

衛蓁知道他是因為在前線奔波操勞而清瘦不少,問道:“前線的情況眼下如何?”

“都還好。南方兵馬已經穩住,姬沃也已順利即位,且前兩次我們與姬淵的作戰,也都取得了勝利。他們短時間內必定不敢輕舉妄動,故而局勢一穩,我便來見你。”

他問道:“你在魏國怎麼樣?今日我來王殿外,看到你與一官員爭執,這魏國朝堂上下一體,內部各自結黨,你在魏國外待了那麼久,怕也不會那麼容易融進去的。”

衛蓁道:“父王極其疼愛我,他一直站在我這一邊,那些臣子動不了我,不必擔憂。”

祁宴微微一笑:“那你這麼久不見,你可曾想我?”

祁宴不提還好,一提便讓衛蓁想起這些日子,他連一封信沒有寄來。

衛蓁當即便道:“沒有,我一點都不想你。”

祁宴愕然。衛蓁側過臉去,少頃身邊傳來窸窣動靜,祁宴起身道:“你若是不想我,那我便走了。”

祁宴朝著窗戶走了幾步,見衛蓁不為所動,道:“衛蓁,我真走了?”

好半晌,衛蓁也沒回話。

祁宴道:“可外麵在下雨,我若現在回去,必然會淋雨。”

衛蓁聽在耳裡,卻沒有挽留,她賭祁宴不會走,然而下一刻,開窗聲響起,冷風從外頭鑽進來,隨即有誰人翻窗落地,她聽到聲音,立馬轉過頭來。

祁宴正立在窗邊看著她,這人哪裡離開了,分明還在屋內。

他將窗戶關上,挑眉道:“公主還是舍不得在下走,對吧?”

衛蓁嘴硬道:“沒有。”

祁宴朝她走來,在衛蓁尚未反應過來,他已經彎下腰,摟住她的腰肢,深深吻住她。

那水淋淋的唇瓣冰涼,激得她身子一顫,可他的緊繃的身子卻猶如一團火,帶著強勢的侵略感。

衛蓁被他唇瓣弄到麵色緋紅,躲避道:“你身上雨水弄我身上了。”

祁宴鬆開她,將潮濕的衣袍脫下,隨手放到一邊桌上,再次來吻她,呼吸纏繞間是他低沉的話語。

他的五指一點點擠入她握緊的手掌,一邊吻她一邊說話,聲音溫柔:“我奔赴千裡來,隻為見你一麵,怎可能這樣就離開。”

他的吻細細密密落在她的唇瓣上、挺翹的鼻尖上、卷長的眼睫……

衛蓁雙手搭上他的肩膀,將他推離了一點距離,紅唇微喘:“你怎麼每次都這樣吻我。從我們成親那一夜就這般,你叫我生氣便不停吻我。”

“可是很管用,不是嗎?”祁宴笑著道,“管用就行了。你難道不想我吻你嗎?”

衛蓁胸口起伏,背靠上床柱,垂下眼簾,便落在麵前人那張薄薄的唇瓣上。

每一次她都被他吻得雙目迷離,身體不斷發軟,最後丟盔棄甲敗下陣來。

衛蓁後退,被困在床角與他身體間,他時不時地落下一個吻,衛蓁腦中那根弦緊繃,生怕下一刻那吻來得尤其深,她會承受不住。

祁宴道:“為何不想見我?”

衛蓁讓他自己想,祁宴便繼續來吻她,她呼吸困難,終於招架不住道:“祁宴,你個月來一直不曾給我寫信。”

她唇上力道忽而一輕,祁宴鬆開她的唇,笑道:“你原是在意這個,我是有想給你寫過信,但轉念一想,你在魏宮局勢未必明朗,那些信件若是被人截下來怎麼辦?與其如此,我不如直接趕來見你一麵更好。”

衛蓁怔住,他那雙眸子凝望著她,裡頭神色愈濃,聲音低柔:“我很想你,每一天清晨與日暮都在想你,想你在魏宮怎麼樣,想我的妻子是否平安,是否遇到棘手之事,所以馬不停蹄來見你。”

燭火搖曳,衛蓁的心隻覺好似被輕吻了一下,綿綿情意都在胸膛中化開來。

她根本不會因為這點毫末小事而生氣,知曉他在前線奔波勞累,隻是不明白他為何不寫信。若是自己真惱怒,難道還能讓他這樣肆無忌憚地吻她,自己不將他推開嗎?

衛蓁靠過去,一隻手捧住他麵頰,“你方才出現在我麵前,我真的很開心。給我看看你的身子,最近有沒有受傷?”

祁宴有些猶豫,衛蓁見他神色,態度一下變得強硬,非要叫他脫下衣服。

祁宴無奈,這才將裡衣解開,在她麵前緩緩轉了一圈,將身前和後背都給她看了看,“沒有受傷,一直謹記你的話,好好照顧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