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章 045(1 / 2)

在這辦案的緊要關頭,盧縣令不欲節外生枝,本想開口拒絕卻聽那道神秘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咦,狗皇帝怎麼突然要找盧縣令單獨說話啊?】

盧縣令聽到這話嚇得膝蓋一軟,差點摔個狗啃屎,還是旁邊的衙役眼疾手快拉住了他。

但衙役以為盧縣令是被侍衛的劍給嚇得的,當即拔出了刀麵色不善地說:“衙門辦案,閒雜人等不得……”

“閉嘴!”盧縣令趕緊何止住了他,然後衝侍衛笑了笑,“請,請您帶路。”

侍衛將他帶到了院子裡的角落裡,天衡帝已經背著手等在那。

盧縣令一上前,侍衛便亮出了令牌。

盧縣令八分的相信變成了十分,當即就要下跪行禮但被攔住了。

他忐忑不安地問:“皇上召見微臣可是有事要吩咐?”

他怎麼都沒想到出來辦一樁謀財害命案竟會引起皇帝的注意。

天衡帝咳了一聲,目光輕瞥了一眼好奇盯著這的唐詩,淡淡地說:“盧縣令為民主持公道,不惜扮作送親之人,此乃嶺豐縣百姓之福。”

盧縣令連忙說:“皇上謬讚了,這不過是職責所在,儘本分罷了。”

“好一個儘本分,若人人都有盧縣令這樣的覺悟,大雍何愁不興。”天衡帝讚道。

盧縣令當了十幾年的芝麻官,第一次得到上峰的肯定,而且還是最大的那個,心裡的激動可想而知。

他都忘記天衡帝不欲暴露身份的事,一撩袍子,就地下跪:“謝皇上賞識,微臣以後一定竭力辦好差事,不辜負一方黎民百姓,不辜負皇上的厚望。”

唐詩聽了瓜瓜的小八卦,嘖嘖:【看來這盧縣令也不個書呆子嘛。】

第一次做這種事,心思還被人點破,盧縣令有點不自在,唯一慶幸的是其他人聽不到。

天衡帝沒計較他這點小心思,為官者若真是個什麼人情世故都不懂的傻子,那即便再正直再有抱負,也是走不遠的,盧子晉這樣就挺好。

他輕輕頷首:“起來吧。不該說的話不要亂說。”

盧縣令局促地站了起來,有些茫然,什麼不該說?他今天在皇上麵前說的話應該沒問題吧?

忽地他想到了突然擋住他下跪的那一劍,太巧了。

皇上明明來了好一會兒,早不亮明身份,晚不亮明身份,偏偏在突然在那時候出麵,恐怕最大的目的是阻止他當時的行為。

他醒悟過來,張大嘴,驚訝地看著天衡帝。

天衡帝微不可見地點了點頭。

盧縣令恍然,他就說嘛,這麼小個案子,哪值得皇上費心,原來是因為那道神秘的聲音,這就說得通了。

天衡帝見他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很滿意。

但也怕這人不知情況,以後在朝堂上露餡,便說:“等入了京,找刑部尚書葛經義好好聊聊。”

盧縣令先是一驚,繼而大喜,皇上這意思是要將

他調入京城了?

坐了十幾年冷板凳,終於時來運轉??[]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如何能不激動。一激動,他又連忙跪下磕頭謝恩。

雖然有點距離,新房外的張家人和一眾賓客、衙役聽不清楚他們在說什麼,可看盧縣令這樣的身份也三番兩次向那年輕男子下跪,想來對方的身份必定不簡單,都非常好奇這人到底是什麼來頭。

天衡帝知道身份已暴露,不宜久呆,便說:“回去吧。”

然後衝侍衛點了點頭,侍衛立即對唐詩說:“俞公公,該回去了。”

啊?她什麼時候姓俞了?

唐詩摸了摸臉,知道肯定是狗皇帝的意思,撇了撇嘴,不情不願地跟上。

【嗚嗚嗚,吃瓜才吃了一半。於青青已經開始恢複記憶了,趕緊回來啊,等她回來,看這渣男還怎麼抵賴。】

本來還在愁怎麼才能找到於青青的盧縣令聽到這話頓時就不急了。

現在既然有了線索,回頭派人在河流下遊兩岸尋找就是。於青青還活著,肯定有人見過她。

他連忙回到新房前下了令:“張家老爺,張吳父子涉嫌謀財害命,來人,將他們二人帶走。”

張母見丈夫和兒子都被帶走了,連忙哭了起來:“冤枉啊,大人冤枉啊,我兒子不會做這種事的。”

盧縣令懶得跟她廢話:“張夫人,你若再阻攔衙門辦事,本官將你一並帶走。”

張夫人頓時噤了聲,縮回了手。

張吳見盧縣令明顯是要嚴辦他,而他的很多說辭都有漏洞,慌了,氣得怒罵起來:“都是你們這兩個老東西,為了銀錢逼我娶那個醜女人,都是你們害了我,都怪你們……”

“逆子,逆子,老子都是為了誰?蠢貨,不喜歡娶回家當擺設就是,又沒人攔著你納妾,你個蠢東西,老子怎麼生了你這麼個沒腦子的。”張老爺被兒子罵得失去了理智,也加入了破口大罵的行列。

父子對罵,罵的話相當之難聽,也將他們一家齷齪的心思暴露了個徹底。

賓客們都很震驚,紛紛指著他們鄙夷地說:“真看不出來啊,平日裡這張老爺和善得很,原來是這種人。”

“這就叫上梁不正下梁歪啊,父子倆都一個德性。也就張吳沒張老爺老練,沉得住氣,不然啊隻怕那於氏死了都沒人會懷疑。”

“可不是,太嚇人了。這父子心太毒了,以後還是彆跟他們家來往了。”

“可惜了於青青,一個姑娘家生病掉了頭發本就極可憐,還攤上這樣的婆家,倒黴哦。”

……

唐詩聽得很起勁兒,腳步慢得跟蝸牛爬似的。

天衡帝都走到門口了,還不見她跟上,回頭瞅見她豎起小耳朵一動不動的樣子的,倍覺好笑,怎麼有這樣矛盾的人。

“不走是打算留在張家過夜嗎?”

唐詩聽出他的不悅連忙跟了上去:“來了,來了……”

兩人保持著三尺的距離,快步離開了張家。

一到大街上

,四周張燈結彩,人、流如織,唐詩的腳步又挪不動了。

【昨天半路被狗皇帝發現了,好多地方都還沒逛呢。】

【還有好多小吃沒嘗,雜耍沒看。】

【瓜瓜,好不容易來一次燈會,我連花燈都沒放,真是太可惜了。】

瓜瓜:【你不是隻相信科學,不信鬼神的嗎?】

唐詩:【不信又不代表不可以隨大流。咱們國人的信仰都很靈活的啦,昨天信菩薩,明天拜財神,後天對著關公磕頭,今天我就相信花燈祈福。】

瓜瓜無言以對,乾脆不說話了。

唐詩一個人說著沒勁兒,也消了聲,焉噠噠的,跟霜打過的茄子一樣。

天衡帝回頭看到她那副垂頭喪氣的樣子,心裡不知為何也有些不舒服,正好前麵便是通河,他衝侍衛比了個手勢,讓他們將馬車駛到通河前方,然後帶著唐詩往通河邊而去。

等唐詩抬頭時發現他們又到了通河邊。

可能是因為正月十五的原因,河邊的人比昨天還多,花燈也更加璀璨奪目,一盞盞順著河水漂流而下,美不勝收。

可惜沒有手機相機,沒法記錄下這絕美的一刻。

唐詩看得入了神時,耳畔忽然響起了一道熱情的聲音:“公子,放花燈嗎?小人家的花燈是這通河一絕,做工結實,用的是上好的蠟,能燃到天明。”

天衡帝驕矜地點了點頭:“來一隻吧。小俞,幫我放花燈。”

【狗皇帝真會使喚人,放個花燈都要人幫忙。】

唐詩不大情願地過去。

那小販笑嗬嗬地說:“客人,隨便挑,這邊的是十文錢一隻,這邊是二十文。”

反正又不是自己掏錢,唐詩當然選貴的。

挑好了花燈,接下來還要寫心願。小販拿出一疊白紙和筆墨紙硯:“公子可將心願寫在花燈上。”

唐詩回頭看天衡帝:“老爺,您來寫?”

天衡帝背著手沒動:“你替我寫。”

唐詩苦逼著一張臉,在心裡罵。

【狗皇帝是沒長手嗎?瓜瓜,我不會寫毛筆字啊,怎麼辦?】

瓜瓜:【你是不會寫毛筆字,又不是不會寫字,沾點墨隨便寫就是。反正這花燈最後也不知會被衝到哪個旮旯裡,沒人知道那是你寫的。】

好有道理。

唐詩提起毛筆,寫了幾個字,飛快地將紙條折好,塞進去花燈裡,然後蹲在河邊,輕輕地將花燈放進了河裡。

花燈慢悠悠地順著河水往下遊,唐詩看了好一會兒才起身,然後就發現馬車已經停靠在了路邊。

這是催他們回宮。唐詩這次沒怨言了,燈會賞了,花燈放了,熱鬨看了,還蹭了一頓喜宴,比她想象的還要有意思。

做人嘛,要知足。

唐詩乖巧地跟著天衡帝上了馬車,照舊縮在離天衡帝最遠的角落裡。

一路無話,等馬車駛進宮裡,奔向承乾宮,唐詩才悲催地記起自己現在

是帶罪之身,那她今晚住哪兒?

而且承乾宮哪有她自己的地盤呆著舒服。

唐詩緊張不安地跟著天衡帝進了承乾宮,小聲說:“皇,皇上,臣妾這一直沒回去,昭華殿那邊恐怕會擔心,今晚……臣妾回去交代清楚,明日再來伺候皇上。”

她這點小心思哪能逃過天衡帝的眼睛。

天衡帝定定地看了她幾息:“不用,唐嬪在昭華殿好好的。”

唐詩如遭雷擊,啥意思?

她趕緊問瓜瓜。

瓜瓜:【皇帝弄了個替身在昭華殿假扮你。】

難怪皇帝說她不用回去呢。原來唐嬪一直沒“出過宮”,她現在是俞公公。

唐詩好一會兒才消化了自己的身份已經被人給占了,回不去昭華殿的這個事實。

那她以後睡哪兒?總不能學淑妃研整夜的墨,跟安嬪一樣一晚一晚的繡香囊吧?

“俞……小俞,以後你就是奴……我的徒弟,跟在我身邊伺候皇上。晚上,你就睡這,這是你的衣服鞋子。”東來的聲音拉回了唐詩遊離的思緒。

她接過折疊好的一筐衣物,目光落到東來所指的軟榻,軟榻位於天衡帝寢宮外間,有點窄,就像一張單人床。

也就是說,以後她要隨叫隨到,苦逼。

這不是一天十二個時辰,全年無休嗎?宮裡的打工人好慘,尤其是跟著最大boss的那種。

好在東來接下來的話讓她覺得好受了許多。

“小俞,皇上平日裡喜靜,不喜人近身伺候。他說什麼你便做什麼,皇上沒有吩咐的事你可千萬彆做,若是有什麼事叫我們,我跟廣全公公晚上輪流值夜。”

這不就是打工人守則第一條嘛?絕不多乾,能摸魚一定要摸魚。

她連忙點頭:“東來公公放心,我都記住了。”

東來看著她這副興奮的樣子,有點發愁,唐嬪娘娘到底聽明白沒有啊?

皇上脾氣有點古怪,不喜人靠他太近,尤其是睡覺的時候枕頭底下都放著寶劍。除了他跟廣全兩個伺候了多年的老人,沒人敢在皇上睡覺的時候打擾。

他是在委婉地提醒唐嬪娘娘不要動不該動的心思,比如趁著近水樓台先得月,半夜爬床什麼的,不然若是觸怒了熟睡中的皇上,那後果不堪設想。

哎,皇上的心思也真是讓人猜不透。

說他喜歡唐嬪娘娘吧,可他將人弄做小太監在身邊伺候。說不喜歡吧,這又是第一個能夠在皇上寢宮過夜的娘娘。

皇上這模棱兩可的態度讓他們這些下人很難辦啊。

東來在心裡歎了口氣,提點唐詩:“皇上去沐浴更衣了,你先熟悉一下寢宮的布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