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5 章 065(1 / 2)

汪宏華這副咬牙切齒,恨不得將妙姑給生吞活剝了的樣子實在是太明顯了,葛經義想忽視都難。

他掠過汪宏華,看向裴梓明。

裴梓明同樣是一副如遭雷擊的模樣,麵色煞白,身形搖搖欲墜。

兩人在聽聞妙姑是個男人之後都如此反常,見多識廣的葛經義約莫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這兩人跑到尼姑庵找刺激,沒想到最後反而自己成了彆人的刺激,這大概就是□□不成反被嫖吧,費錢又傷身,而且名聲還壞了,這以後前途堪憂啊。

所以葛經義沒搭理他二人,而是看向了一臉泣淚的慧青。

先前在庵中他便發現了慧青的不同。這庵中的五名女尼,其餘四人明顯對妙姑忠心耿耿,哪怕是妙姑丟下她們偷偷跑路了,這些人也不肯交代,還兢兢業業地執行妙姑安排的事,倒是慧青主動幫忙,如今又跳出來指認妙姑。

如果她是被迫的,還跟妙姑有著血海深仇,那一切便都可以說得通了。

葛經義命人就哭倒在地上的慧青扶了起來,溫和地問道:“慧青,你是何處人氏,又是如何被他們擄進雲水庵的,從實道來。”

慧青抹了一把眼淚,邊哭邊說出了這段痛苦的經曆。

慧青是滄州人氏,本來姓石,丈夫李開,家中略有薄財。夫婦二人成婚四年,育有一子,琴瑟和鳴,生活得很幸福寧靜。

直到五年前,因李開的大伯六十歲大壽,他便攜了嬌妻幼子前往京城給大伯祝壽,誰料半道遇上了土匪,攔了他們的車,搶劫了財物不說,還將李開、車夫和老仆都給殺了。

又將馬車等財物連同慧青母子一道擄走。

慧青傷痛欲絕,本想自儘免得進了賊窩受辱,生不如死,但劫匪以她年僅三歲的兒子要挾,她隻能隱忍。被這些土匪糟蹋後,她就被帶到了雲水庵,在庵中表麵是出家的女尼,實則是妙姑的玩物和幫凶。

妙姑塑造了一個佛法高深的尼姑形象,獲取了熊力的信任,開了這家雲水庵,用情報跟熊力換錢尤不知足,他還將這些信息給陽山的土匪。

山匪得了妙姑的信息,專門蹲在半道上打劫這些身家豐厚背後又沒有大背景的富商。

因為雲水庵的掩護,幾l年下來,竟從無一人懷疑到妙姑頭上。

而且雲水庵還開發了一項掙錢的業務,那便是引誘富家子弟、有功名的讀書人等,讓其沉迷酒色不可自拔,最終虧空身體,消弭了鬥誌,淪為一個徹頭徹尾的廢人。

那些富家太太,有厭惡庶子大出風頭搶了自己親生兒子的風頭,也有繼室不甘家中產業大都被原配長子繼承,又或是有那種想搶侄子、好友家產老婆的男人,甚至還有那等嫉妒心強,見不得人好的家夥也會搞這種陰招。

彆說,幾l年下來還真有一些家夥中招,甚至曾一度有人因在雲水庵玩得太花暴斃了。

但因為雲水庵距京城還有一段距離,明麵上又隻是個尼姑庵,那些人來雲水庵逍遙快活

都會藏著掖著,甚至會找出門遊玩走親訪友等做借口?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家中完全不知道他們到底去了哪兒,所以即便人失蹤了,也不會有人懷疑到雲水庵頭上。

說完自己知道的一切,慧青跪下重重磕了三個響頭:“大人,求求您,救救民女的兒子,民女的兒子在那土匪手中。”

聽完慧青的話,汪宏華二人麵若死灰,他們二人這情況跟慧青所說何其相似。

若非有人刻意引導,他們兩個外地人,入京不過三四個月,前麵兩三個月都在緊張的備考中,怎會知道雲水庵這等藏汙納垢的地方?

“韓庭生那廝害我!”汪宏華氣得咬牙切齒。

葛經義估摸著這個韓庭生便是引誘他們來此的所謂友人,不過福星姑奶奶說了,設陷害他們的另有其人,韓庭生應該也隻是個推手罷了。

但還是那句話,若汪宏華跟裴梓明不貪花好色,尋找刺激,又怎麼會中如此拙劣的陷阱?

殿試在即,貢生中即便有那等貪色之人,也頂多逛逛青樓便罷了,這二人倒好,直接跑到城外尼姑庵尋刺激,偌大的京城都不夠他們野的,這能怪誰?

更何況,到現在,汪宏華都沒提過一句在庵中發現死人骨頭的事。

葛經義知道他的心思。

逛尼姑庵,跟女尼私通是一樁醜聞,汪宏華自是不願鬨大,所以一直對庵中的人命官司絕口不提。

如此德行不修又自私自利之人,他懶得理會。現在可有比這幾l個讀書人相互使絆子,設陷阱更重要的事。

葛經義衝慧青道:“若你所說屬實,官府定當派人剿滅山匪,救出你的孩子。”

言罷,他命人將妙姑和連同慧青在內的五名尼姑全綁了起來,重新回到雲水庵中。

庵裡的大火還沒被撲滅。

葛經義讓張超等人也去滅火,忙了半宿,火勢才終於被撲滅,但有三十多間房屋,占地近三畝的雲水庵被燒了大半,隻有西側挨著柴房的幾l間屋還完好無損。

勞累了十來個時辰,葛經義讓大家原地休息,吃點乾糧,天亮後再將雲水庵搜查一遍。

清晨,光線亮堂之後,刑部的人就行動了起來,經過一個多時辰的搜索,他們總共在庵中發現了十一具屍骨,七男四女。

女子皆是妙姑在外麵騙的貧窮貌美的姑娘、婦人。

其中兩人入了雲水庵,發現這是一座吃人的庵堂後寧死不從,多次想方設法逃跑,妙姑見無法給她們洗腦,便將她們給殺了,還有兩個是在雲水庵中病死的。

至於七具男屍,有五具是來尋歡作樂的恩客,有玩太刺激暴斃的,也有察覺到了雲水庵異常想逃跑摔死的,還有是妙姑收了大筆銀子,故意弄死的。

汪宏華和裴梓明看得毛骨悚然,後怕不已。

葛經義命人將屍骨收斂,帶著妙姑一行返回了京城。

回到刑部的第一件事,他便是安排仵作給這些屍骨驗屍,又命人將這些人死的大致時間、年齡、身份特征張貼出去,尋找他

們的家人,以便有人給他們收屍,讓他們入土為安。

死這麼多人,還跟土匪有勾結,這樣的大案得向皇帝彙報。

所以吩咐完這些事後,葛經義立即進了宮,向天衡帝稟明了此事。

禦書房內,天衡帝其實已經知道了案情的大致經過,畢竟他身邊有個小喇叭百事通,不過未免唐詩起疑,他還是要走走過場,裝模做樣地詢問了幾l句。

隨後,天衡帝皺眉道:“按大雍律,與僧尼和奸當如何處置?”

葛經義道:“回皇上,按律當杖責五十大板,戴枷示眾三十日。汪宏華與裴梓明乃是今科貢生,名次還比較靠前,該如何處置,請皇上定奪。”

這也是葛經義沒有將他們倆直接關押的原因,因為有功名的人都有一定的豁免權,尤其是這二人都是貢生,板上釘釘子的進士,更不好處置。

天衡帝冷笑:“貢生又如何?知法犯法,更該從嚴處理,將他二人革除功名,按律處置。”

葛經義就知道是這個結果:“是,皇上。”

估計有了張士昭這個冤大頭的前車之鑒,也沒人為這兩人求情。

唐詩聽了,嘖嘖道:【喔謔,二十年寒窗苦讀全泡湯了,還要挨板子,這就是管不住下半身的後果。】

瓜瓜:【宿主,你的幸災樂禍能表現得更明顯嗎?】

唐詩:【被你發現了啊,他們就是活該啊,隻是可憐了那些尼姑,她們也這麼處罰嗎?】

瓜瓜:【是的,跟僧尼通奸,雙方處罰一樣。】

唐詩:【慧青就不說了,妥妥的受害者,她一個弱女子,兒子又被捏在妙姑他們手裡,不得不從。慧心這些人雖說做了不少惡,可她們都是騙入雲水庵的,她們既是施暴者但也是受害者,若不是妙姑這個罪魁禍首,她們本該有平淡樸實幸福的人生。】

她們有罪嗎?肯定是有的,身為出家人犯戒隻是其一,其二是庵中出的人命她們也脫不了乾係。她們可憐嗎?可憐,身為貧家弱女子,見識比較少,又手無縛雞之力,被妙姑騙入庵中,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最後被□□,淪為玩物,成為妙姑的幫凶。

她們這一生都被妙姑毀了。

天衡帝聽完這番話,心有所感,看了沉浸在自己情緒中的唐詩一眼,再次確定,她過去一定生活在一個祥和寧靜的世界,所以她的心要比他們這些人柔軟許多。

如果能讓她不這麼恐懼他,他可以適當地對這些沒有危害的弱女子網開一麵。

天衡帝緩緩開口:“派人剿匪,救出慧青的兒子。若一切皆如慧青所言,其是被強迫擄進雲水庵的,那她在庵中所作所為皆情有可原,不必追究。若能尋得她家財物,原物歸還,官府助其母子歸家返鄉。至於其餘四名女尼,詳細盤查,若主動跟妙姑勾結者從嚴處置,若是被騙被脅迫做了妙姑的幫凶,官府從輕處置。”

果然,聽到這話唐詩非常開心。

【瓜瓜,看來皇帝有時候還是講道理的,沒那麼可怕啊。】

葛經義苦笑,這等細枝末節的事皇上以前可不會關心,今日這些人啊還真是托了福星姑奶奶的福。

不過這些尼姑也都是苦命的女子。

“是,微臣遵旨。”葛經義領命退下。

他走後,鴻臚寺卿國興賢又進了禦書房。

因為英國公受了傷,不方便出使東越國,因此天衡帝有意將此事交給鴻臚寺卿國興賢來辦,等出發時再從宗室中指派一名閒散王爺或世子同行壓陣即可。

天衡帝派人出使東越主要是想兩國簽訂盟約,互不侵犯,以保南邊邊境太平。

也隻有東越無戰事,天衡帝才能騰出手收拾傅家。

國興賢覺得此事有難度:“皇上,東越一直野心勃勃,屢次進犯我大雍南部,除非是將他們打怕了,否則議和一事恐怕很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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