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REBIRTH:20D 鬆田:確實!……(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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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禦山朝燈來說, 很多事情隻要沒到眼前,就可以逃避。

比如他剛剛收到了備注是「安室透」的人給他發來了隻寫了地址和時間的郵件,他看了兩遍記下後就從手機裡刪掉了。

雖然晚上的時候肯定是免不了要和不熟的人見麵, 尷尬的打招呼, 自己又不是特彆會說話的那類人, 就算由彆人挑起話題也百分之百會冷場,然後就會陷入無限的沉默之中。

想一想都覺得痛苦,但是係統實在給的太多了。哪怕隻抽到兩天, 翻倍也是四天了,更彆說這次的任務好像是個連續性任務, 後續的獎勵應該也會更多, 禦山朝燈果斷決定交給晚上的他去發愁。

禦山朝燈將車停好,朝著他的辦公室走去。

對外說是他的辦公室, 實際上應該是上司的辦公室。降穀先生是警視銜,按規定被分配了一個單獨的辦公室。

然而上司又是需要身份保密的臥底,每年會過來的次數屈指可數,裡麵隻有一個人的位置,平時也隻有他在使用。

上次來的時候,是……

禦山朝燈想要開門的手猛然頓住了, 一些往上司懷裡塞辭職信的走馬燈在他腦海中自由的奔跑起來。

哪怕他很清楚打開門後也不會有個凶巴巴的金發男人讓他快點過去。其實也不能說降穀先生凶,降穀先生隻是比較嚴肅,不太喜歡笑……

禦山朝燈的眼前忽然浮現出了穿著清爽襯衫的上司,單手搭在他的汽車頂蓋,半俯著身,彎起眼睛與他打招呼的樣子:「早上好,小朝。」

“啊,禦山先生!”

與腦海中那個聲音同時響起的, 是風見裕也的聲音。禦山朝燈循著聲音的方向轉過身,戴著眼鏡的男人出現在走廊儘頭,非常有精神的朝著他的方向跑過來。

“早上好,禦山先生!好久不見了……感冒還沒有好嗎?”風見裕也自然地和他寒暄道,在看清禦山朝燈的臉後,露出了擔心的神情,“你的臉有些紅,是還在發燒嗎?”

禦山朝燈下意識的摸上了自己的臉,正如風見裕也所說,他的手觸碰的地方溫度確實比手指的溫度要高一些。

他沒敢細想到底是因為什麼,臉上的表情已經恢複了專業的態度,看向了風見裕也直接地問道:“有什麼事嗎?”

禦山朝燈當初是警察廳這麼多年來招收的唯一一個未成年,擔任某人副官的這個職位是出於多方麵考慮專門為他設立的,等到他達到平均年齡就可以正常升職了。

降穀零是臥底,某些工作分/身乏術無法處理的時候,禦山朝燈是有權直接替他做決定的。

風見裕也來找他是常有的事情,麵對不想回答的問題,禦山朝燈選擇直接跳過去。

“是。”風見裕也站直了身子,擺出工作時的正經態度,“前幾天禦山先生在新宿附近的那座大樓碰見的炸彈犯,警視廳那邊說希望你能過去配合一下筆錄。”

炸彈犯啊。

三天前發生的案件,他和衝矢昴追蹤過去的時候,炸彈犯已經被逃走的犯人殺掉了。但他根據之前的判斷,那兩個人並非是同夥內訌,而是逃走的那個黑衣人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讓炸彈犯活下來。

禦山朝燈想起逃走的那家夥,那人穿了一身黑衣服,很像組織的風格。但行事更加詭譎,禦山朝燈完全沒理解對方一定要出來與他乾那一架的意義,真的隻想逃跑的話,在他追上來之前也是能跑得掉的。

一開始還對他存有殺意,最後卻非常刻意地放了水,不知道對方從他身上發現了什麼。

那件事的後續,在他的記憶中停留在樓上的炸彈又一次啟動,他跑過去拉萩原,被天花板掉落的碎石砸到後失去了意識。

今天來上班,被叫去隔壁做筆錄也是非常符合程序的。

“我現在過去。”禦山朝燈順手關上了隻打開一個縫隙的辦公室的門,打算先去隔壁做完筆錄再回來。

他走得很快,大概是剛剛被風見叫破了尷尬的事情,但風見裕也完全沒有意識到,快走了兩步追上了他。

“禦山先生,附近新開了家意大利餐廳,我聽同事們說那裡味道還不錯。中午要不要一起出去吃?”風見裕也跟上來提議道,想起禦山朝燈的性格,補充了一句,“就我們兩個人。”

“可以。”禦山朝燈在聽到後麵那句話後,如他所想的非常利落地答應了下來。

這也是他好幾次之後才發現的事情,雖然無論他提議什麼禦山朝燈都不會拒絕,但要是有其他人一起,禦山朝燈全程一句話都不會說;隻有他們兩個人的時候,對方偶爾還會和他聊聊天。

意識到這點之後讓風見裕也非常的自豪,能被禦山朝燈特殊對待,這件事他可以吹一輩子,至少他沒見過禦山朝燈同意彆人的工作餐邀約,就連降穀先生也沒有!

雖然有可能是降穀先生不和他們一起工作的緣故,但這不妨礙他驕傲。

“不過這次流感可真厲害啊,連禦山先生你也倒下了。之前降、那位和我說的時候我還嚇了一跳,真沒想到禦山先生也會生病。”風見裕也在禦山朝燈麵前話很多,大概是因為禦山朝燈不愛說話,所以必須平均一下,“不過休息一下也好,之前在來葉崖的時候我就注意到了你的臉色不怎麼好,現在看上去已經好多了呢。”

兩個人從警察廳的大樓裡出來,朝著一牆之隔的警視廳大樓走去。禦山朝燈一如往常沉默地聽著他講話,聽到某句話的時候抬起了頭:“流感?”

“啊?嗯,降、那個人是這樣說的,他說你生病了心情不好在和他鬨脾氣,讓我們不要亂傳閒話。”風見裕也笑了起來,有些羨慕地說道,“果然禦山先生和他感情非常好,啊,直屬真好,我要是當初能考上警察廳就好了——”

風見裕也感慨道,在他旁邊的禦山朝燈抿起了唇。

“禦山先生十八歲就能考出來,真的是太厲害了……禦山先生,禦山君?果然還是在發燒吧,不然我們先去醫院?”

風見裕也在他身邊焦急地亂轉,禦山朝燈抬起手抵住了他的額頭,總算是讓他停了下來。

“我沒事,今天太熱了。”禦山朝燈板著臉說道,金色的眸子掃過去一如既往的帶著涼意,說出的話非常有信服力。

風見裕也想起今天早上天氣預報小姐說的三十五度高溫,又看了看麵前的白發青年規整的西裝三件套外麵還穿了件非常有型的風衣,瞬間就理解了。

禦山朝燈是無論寒暑都會在西裝外麵穿外套的,帥氣是帥氣,但風見一直都很想知道尤其夏天的時候會不會太熱了。

現在終於得到了答案,他有種圓滿了的感覺,非常殷勤地說道:“禦山先生先過去吧,我去幫你買咖啡。”

看著他遠去的背影,禦山朝燈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好消息是,他從昨天就在擔心的辭職回來被人議論的事不會發生了,取而代之的是他欠了降穀先生一個很大的人情。

昨天和他待了那麼長時間,送他回家,今天早上又一次遇見,對方都一個字沒提,要不是風見說他都不知道。

而且那個理由……生病了和降穀先生鬨脾氣……

該怎麼說呢,有種好像全都不對但事實又詭異地貼合上了的感覺,放在前幾天的他那種狀態來說,確實是在鬨脾氣。

但降穀先生的這個說法,搞得好像他在撒嬌一樣,彆開玩笑了……

他對降穀先生撒嬌嗎?

禦山朝燈露出了非常茫然的神情。

“禦山親?”

遠遠地就看到那個非常顯眼的白發青年,上班的萩原研二沒有絲毫猶豫地叫了對方的名字。和他一起來的卷發青年打了個哈欠,聽到他的話,抬手將墨鏡往下拉了拉,盯著對方觀察了幾秒。

禦山朝燈比平時稍慢地轉過了身,但還是立刻地認出了萩原研二的臉,朝著對方微微頷首:“萩原先生。”

按理說他的警銜比非職業組的萩原研二是要高半級的,但萩原研二是上司的同期,又是關係很好的朋友,年紀也要比他大,對萩原研二用敬語也是應當的。

他略頓了頓,又看向了萩原研二身邊那個人,也沒裝作不認識他,同樣打了聲招呼:“鬆田先生。”

“不要這麼拘謹嘛,叫我名字就可以了。”萩原研二笑著擺了擺手,壓低了聲音對身邊的鬆田陣平小聲說道,“這就是zero的那個……”

鬆田陣平‘哈’地笑了一聲,完全摘下了墨鏡,露出了那張震撼警視廳的帥臉。湊近了看比之前遠遠見過的那次更帥,是和禦山朝燈之前僅見過一麵的幼馴染的那位師兄,跳馬迪諾差不多程度的帥哥。

讓人非常想問,當年麵對著這張臉,降穀先生是怎麼忍心下手打掉對方的牙的。

雖然萩原研二也很英俊,但鬆田的好看更有攻擊性,也讓人印象更深刻。

這麼說來,算上昨天晚上見過的諸伏先生,降穀先生的幾位同期,臉都長得非常好呢。

“萩你的形容好奇怪。”鬆田陣平大笑了起來,“簡直就像是在說這是那個誰的男朋友一樣。”

禦山朝燈想起了詭異的回憶。

禦山朝燈理解了上司,能下手好像也不是非常奇怪的事。

萩原研二卻露出了微妙的神情偏移了視線,很快打著哈哈對表情雖然毫無變化,但抿著嘴明顯不怎麼開心的小後輩說道:“抱歉,小陣平隻是在開玩笑。”

鬆田陣平聽到好友的話,咧著嘴角向禦山朝燈伸出了手:“抱歉抱歉,我這人太隨意了,介意的話揍我兩拳也不會還手的。我是鬆田陣平。”

這個人的性格也非常好啊……

禦山朝燈想起了昨天諸伏景光說,雖然那兩個人開學就打了一架,但他們互相是對方警校期間最好的朋友。

禦山朝燈伸手握住了鬆田陣平的手,輕輕晃了一下:“禦山朝燈。”

萩原研二彎著眼睛看他們兩個人互相介紹完畢,主動問道:“禦山親怎麼突然過來了,我看你的方向是要去警視廳嗎?”

他是爆處班的,完全沒什麼公安刑警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此時的語氣也非常輕鬆。

何況哪怕是他都聽說過,禦山朝燈在警視廳的好名聲,根本不用擔心小後輩被人用那種眼神仇視。

不過如果真的是那樣,就算沒有降穀零的關係,光是上次對方幫了他,他都得陪著走一趟。

禦山朝燈點點頭:“風見通知我去做上次那件事的筆錄。”

聽到他的話,萩原研二和鬆田陣平交換了一個眼神,萩原研二說道:“上次的事情啊……上次我和小陣平交換了任務,我去追了炸彈犯,他在醫院那邊拆出了二十多個炸彈,所以上麵很重視這件事。炸彈犯是死了,但是他的那個同夥沒能追上,那邊可能會給在現場的禦山親一點壓力。”

因為禦山朝燈受傷離開的早,又是公安,萩原研二沒想到他也會被叫來做筆錄,那天他都覺得不怎麼愉快。萩原研二有些擔心的看了他一眼。

禦山朝燈聽懂了他委婉的暗示,倒是沒有他這麼多擔心。就像萩原研二說的,他是公安,不是一個體係,不會對他太不禮貌的。

“沒關係。”他對萩原研二說道,停頓了半秒,又向對方道謝,“多謝提醒。”

萩原研二聽到他這樣說反而更擔心了,以前不認識也就罷了,既然知道了對方和降穀零的關係,單純身為前輩都應該照顧一下。

“我跟你一起過去吧。”鬆田陣平突然說道,他將手插進口袋裡,隨意地說道,“反正今天上午也沒什麼事,hagi幫我打個卡。”

“不用……”

“好,那就拜托靠譜的鬆田前輩了!”萩原研二搶先說道,對禦山朝燈笑了一下,“之前……也讓我們幫忙照顧一下你,難得遇上這樣的機會,讓小陣平表現一下。”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禦山朝燈實在是無法拒絕。

走到二樓的時候他們就和萩原研二分開了,鬆田陣平比他略快一步走在前麵,一路上都沒和他說話,這樣反而讓禦山朝燈更輕鬆些。

他抬頭看著鬆田陣平的背影,青年走路的時候後背自然的略有彎曲,姿勢並非是教科書上的標準式,帶著非常濃厚的個人特色。

隨意且瀟灑,放在彆人身上可能會顯得流裡流氣的,但在鬆田陣平這裡就非常合適,不過就是可能會被人認為是黑警……

禦山朝燈的視線忽然模糊了一下,鬆田的背影在他眼中漸漸的遠去,他明明記得自己現在在警視廳大樓的走廊上,卻不知為何在前方看到了一架漂亮的摩天輪。

鬆田陣平穿著和今天截然不同的純黑西裝,比現在花哨些的他更像是黑警了,但也顯得尤其的沉穩。

鬆田陣平穿著這麼莊重的衣服走上了摩天輪,回頭朝著這裡的方向揮了揮手。

當他乘坐的那個摩天輪運行到最頂端的時候,忽然——

砰!!!

“喂!喂喂!你沒事吧?”

禦山朝燈的視線緩慢的聚焦,金色的瞳孔裡重新有了高光,他看到了鬆田陣平的那張池麵臉離得特彆近,露出了焦急的神情。

然後他發現自己居然坐在了地上,鬆田陣平半蹲在他身邊,麵容擔憂地扶著他。

“怎、怎麼了?”禦山朝燈還沒從剛剛充滿火光的畫麵中醒過神,下意識地問道。

“我還想問你呢!”鬆田陣平提高了聲音,嘖了一聲,又儘可能地將語氣放緩了些,“你剛剛突然沒站穩地倒了下去,怎麼叫你都不回答……要去醫院嗎?”

禦山朝燈抬手抓住了扶著他肩膀的鬆田陣平的胳膊,稍微用了些力氣,感受到了這個人是確實存在著的,他剛剛看到的場景才是幻覺,總算是鬆了口氣。

“我沒事……唔?”他垂下了眼說道,但是下一秒就被鬆田陣平整個人提了起來,原地放好,就像是被揪住後頸的貓。

“不舒服就趕緊去看醫生,你前幾天受傷了吧。”鬆田陣平想抱胸教訓他兩句,但手臂還被對方抓著,隻能作罷,皺著眉問道,“明天是周末,我陪你去?”

他有種在照顧兄弟家小朋友的感覺,而他年紀輕輕就當了老父親。

下次見到降穀零得讓他請自己吃飯,他不能喝酒……所以得請兩頓!

小朋友卻非常快地搖了頭:“不用……嗯,我會自己去的。”

鬆田陣平一個字都不信,但最後還是放過了他,像個成熟男人那樣警告他:“你最好是。不然我就告訴ze……那個人,讓他帶你去。”

禦山朝燈心想你覺得他沒陪我去過嗎?最後還是什麼也沒說,非常乖巧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