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你我也能做到。”他對BOSS說道。
他們兩人麵前巨大的玻璃窗忽然被什麼東西爆破了,帶來了巨大的灼熱的氣流,衣服頭發都飛了起來,禦山朝燈努力抬起手擋風,卻看到一架直升飛機停在了這裡。
緊接著,一個人借著力氣,從飛機上被蕩了進來,淺金色頭發的青年在地上滾了兩圈,總算是平穩落地。
“zero!”身材高大的青年衝著這邊大喊道,禦山朝燈認出了那是伊達航,“我下周結婚,和朝燈一起過來!”
降穀零沒抬頭,衝他揮了揮手,直升飛機緩緩地飛走了,氣流聲漸漸小了下來。BOSS看著他眯起了眼睛:“波本。”
“我是降穀零,鬼知道波本是誰。”他緩緩地站了起來,毫不客氣地說道。
他的動作一直有些不對,直到他站起來,才從懷裡提出一隻白色的貓。
禦山朝燈和BOSS都對這隻貓熟悉的不行,就算BOSS更熟悉的是另一個形態,但他也算是和貓形態的係統相處了不斷時間。
“降穀先生?”
降穀零回頭對他露出一個安撫的微笑,然後低頭對手裡的係統說道:“你說帶你上來就有辦法的,現在輪到你了。”
係統被提著脖子後麵的一小塊皮膚,懸空在半空中,聽到降穀零的話,係統抬頭咪了一聲,低頭閉上了眼睛。
降穀零的手鬆開了,係統飄到了空中,變回了最開始的那個白色的光球。
從係統的身上爆發出巨大的光,一瞬間房間裡亮地如同白晝,幾乎照亮了半個城市。但是除了在場的這二個人之外,沒有任何人注意到這光。
禦山朝燈被刺的睜不開眼,不知道怎麼就失去了意識。
但是沒過多久,他就醒了過來,身處在了一片白茫茫的空間裡,無論是降穀先生,還是BOSS都不見了蹤跡,這裡隻有他一個人在。
“降穀先生!”
他甚至喊了係統,腦袋裡冷清清的,係統吵鬨的聲音都沒有響起來。
他試著向外走,但是不管走多遠,周圍都是相同的白色幻境,根本找不到任何不一樣的地方。
禦山朝燈握住了自己的手,試圖讓自己更冷靜一點,卻忽然摸到了手上的戒指。
他很快想起了之前用這個戒指破開了六道骸的幻境的事情,雖然不知道當時自己怎麼做到的,現在隻能試一試了。
禦山朝燈陷入了沉思,這種力量應該是叫火焰吧?他之前點燃破開過六道骸的幻境,剛剛上來的時候也點燃過阻擋了火力的襲擊,但是真的讓他來做,又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怎麼點呢?”
要是他現在手上有個打火機,說不定都會燒一下那個戒指。難道這是那種變身型的嗎?比如先抬起左手,在抬起右手,然後……
“嘩——”
禦山朝燈破罐子破摔的時候,他手上的戒指忽然燃燒起了金橙色的火焰,寂靜又美麗,他愣住的同時,還感覺有些羞恥。
幸虧這裡沒有其他人……
【你的願望是什麼?】
正當禦山朝燈想著這個戒指好像沒什麼用的時候,忽然他的腦海中出現了一個人的聲音。
和係統非常相似的,毫無感情的沒有波動的聲音,禦山朝燈有種那是高冷版係統的錯覺。
【你的願望是什麼?】
見禦山朝燈沒有回答,那個聲音又問了一遍。
“你是誰?”世界還是白茫茫的一片,但總算有了新的東西,禦山朝燈問道。
【我是可以實現你願望的事物。】
那個聲音居然沒有一直重複之前的問題,好像是可以交流的。
“為什麼要實現我的願望?”禦山朝燈抬起頭,想要找聲音的來源。
但是像係統一樣,這個聲音是直接進入他的腦袋裡的。
【因為是你
。】
禦山朝燈覺得這東西雖然可以勉強交流,但是說的都不是人話,根本聽不懂祂要表達的意思。
“我要付出什麼代價嗎?”禦山朝燈歎了口氣,問道。
就像是係統一樣,當初實現了他活下來的願望,但是又利用他做了很多彆的事情,和這類東西交易實在是太讓人為難了。
【不。】那個東西這次居然說了非常確定的話,【這個願望是另一個人讓渡給你的。他保護過一個世界,這算是他的獎賞。】
禦山朝燈幾乎是立刻就想起了一個人,鳶色的眼睛冷冷地掃過他,隨即嘴角綻開一個溫柔的笑意。
“那是他的東西,我不能要。”禦山朝燈輕輕說道,“讓我走吧,降穀先生會擔心我的。”
【……但是他的願望就是,將這個願望交由你來實現。】那個東西難得的有些卡頓,這猶豫的語氣,總算是有點像係統了。
也難怪,遇到這種像是在卡BUG的行為,哪怕是高維的生物,也會感到懵逼的。
【所以,你的願望是什麼?】那個東西像是為了挽回自己失去的逼格,又一次的重複了最開始的問題。
“……我希望劇情消失。”禦山朝燈說道。
【是個簡單的心願呢。】那東西忽然起了談興,非常主動的詢問道,【你知道這樣做的後果是什麼嗎?你們世界的意識……也不能算是你們世界了,你的成分好複雜。總之,和你簽訂了契約的基石,選取的是最簡單的一條路。】
【隻要跟著劇情進行下去,正義一定會戰勝邪惡,不管過程多麼艱難,最終的結局一定是好的。如果劇情消失,這一切都會成為未知,你明白吧?】
也就是說,在劇情的約束下,雖然可能會有一些必須要犧牲的人,但是不管怎麼樣,最終他們都能取得勝利。然而沒有了劇情,組織,或許是其他的東西,可能會發展到無法控製的程度,世界也有可能因此陷入更大的危機之中。
【由你來決定世界的秩序,真的可以嗎?】那個東西似乎是感覺到了禦山朝燈的動搖,追問道。
如果是以前的禦山朝燈,絕對沒辦法獨自做出這麼大的決定。但是如今的他已經不一樣了,他相信的不是自己,而是信念。
“沒有人會願意自己的人生被所謂的劇情操縱的。”禦山朝燈非常確定的說道。
【犧牲是難免的,為了更好的結局,小部分人的犧牲難道不是可以接受的嗎?】
“如果必須要犧牲一部分人,那這根本不算是好的結局。”禦山朝燈說道,他直接打斷了對方,“沒有人應該‘被犧牲’,所謂的劇情根本就是悖論。誰是為了死掉才活下來的?”
【但是……沒有劇情可能會造成更大的傷亡,甚至連‘主角團’也可能死掉,其中也包括你在意的降穀零……即便是這樣也可以嗎?有劇情的話,就算是再嚴重,他也能活下來的。】
“有這樣的想法才是對降穀先生的侮辱。你做不到的話就讓我離開,就算有所謂劇情,
我也一樣破壞給你看。”
【……】
【對不起。】
禦山朝燈覺得對方有些奇怪,他還沒來得及細想,強光又一次籠罩了他,光芒散去,他又回到了之前的地方。
還是東京塔頂部的大廳,周圍是剛剛直升機帶來的一片狼藉,他站在原地,降穀先生和星野壽都倒在了地上。
禦山朝燈有些恍惚,但立刻就反應過來去推降穀零:“降穀先生?降穀先生!”
很快,降穀零睜開了眼睛,視線似乎有些渙散,幾秒後才聚焦在禦山朝燈的臉上:“沒事吧,小朝?”
“我沒事。”禦山朝燈說道,忽然想起了什麼,在心裡叫了一聲係統,並沒有收到回應。
他又試著叫出係統的麵板,也沒有任何反應,平靜的就像是和係統解綁了一樣。
他想起剛剛在那片白色的幻境中,與他對話的那個東西,垂下了眼睛。
“看來,我們今天的談判算是破裂了。”
星野壽剛醒過來,捂著額頭就繼續說道,他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降穀零下意識地將禦山朝燈拉到自己的身後。
星野壽卻對他們笑了笑:“既然如此,我也隻能放棄拉攏你了,可愛的後輩。下次再見麵,我就不會像這次這麼溫柔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走到了剛剛直升機破開的那個大洞旁邊,禦山朝燈意識到了他要做什麼,但對方的動作更快,直直地向後倒去,從東京塔的頂層跳了下去。
降穀零立刻追了過去,他站在邊緣處,扶著旁邊的架子往下看。
不知道是因為黑夜,還是因為彆的什麼,他沒有聽到重物落地的聲音,也沒有看到星野壽的身影。
禦山朝燈走到了他的身邊,輕聲說道:“下次見麵,我也不會對他這麼溫柔了。”
降穀零愣了一下,隨即低聲笑了起來,轉過頭對著禦山朝燈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嗯。下次我會在你身邊的。”
禦山朝燈向前一步,伸手擁住了他。
“我會保護好降穀先生的。”
-
“對不起。”
空曠的房間裡,傳來了深藍威士忌不情願的聲音,他非常屈辱地被按在地上,跪倒在紅眸男人的腳下。
“我再也不會背叛了。”他用棒讀的聲音說道,對於聲優學校畢業的他來說,這已經是心情非常差才能說出來的話了。
他抬頭看了眼那個男人,距離他槍殺對方隻過了半個月,對方卻如此活蹦亂跳。
他還記得自己當初對著自己開的那一槍,直到現在都沒好全。
“我費力把你撈出來,可不是為了聽你的道歉的。”BOSS冷冷地說道。
“是,我會報答您的。”他沒有辦法,隻能這樣答應下來。
他連禦山朝燈都打不過,那天晚上遇見的萊伊,他根本就沒掙紮幾下,就被抓了起來。
他經曆了一番並不怎麼愉快的回憶,所以哪怕是可能會被處決
,他也同意回了組織。
都是死,寧願沒有全屍的死在組織,也不要死在條子的手裡。
“我知道你愛著這個組織,之前是我太過謹慎了,所以你對我的行為不滿,我也完全可以理解。這一點,我要向你道歉,還有G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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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藍抬起頭,有些不恭敬地直視了對方的臉。
“去吧,琴酒之前對於必須要保護那個叫鬆田的警察很不滿吧?現在禁令解除了,去吧。”
房間裡又安靜了下來,BOSS將放在一旁的烏鴉麵具拿了起來,放在手中輕輕地摩挲了一下。
“最差的結果也不過是那個結局……就讓我看看,我和後輩之間,誰更勝一籌吧。”
*
手術室中紅色的禁止入內的告示牌非常晃眼的昭示著自己的存在感,降穀零幾乎是每二秒鐘,就要抬頭看一眼,每二十秒,就要起來走一圈。
“降穀先生,可以稍微休息一下嗎?”沢田綱吉忍不住說道,叫住了轉了不知道多少圈的降穀零。
“……”降穀零看了他一眼,根本沒有說話,從眼神可以看出來,他的心根本不在這裡,隻是單純對‘降穀先生’這個稱呼有反應而已。
沢田綱吉沉默了半秒鐘:“您繼續吧,我不說話了。”
他抬起頭,也看著麵前的手術室發呆。
這是白蘭準備的手術,據說是集合了所有的平行世界,總算找到的唯一的解決方法。成功率似乎很高,但是怎麼可能不擔心,如果失敗的話,朝燈就隻剩下係統給他的那兩年時間了。
係統。
沢田綱吉也是直到現在才知道係統的存在,還是好友的那位監護人先生說出來的。
那人教養孩子還真的是純放養,隻要不會危及生命,就不去管,哪怕知道有係統這個東西,連一句提醒都沒說過!
沢田綱吉又想起了小時候,好友不參加社團活動早早回家,卻不告訴他是要去做什麼。他又一次跟蹤對方,發現禦山朝燈嫻熟的去商場買了一堆食材,回去給監護人做晚飯了。
而那位監護人就這麼心安理得的躺在沙發上看他的小紅本,還時不時的提幾句意見。
沢田綱吉第二天就拉著好友去自己家裡了:‘我媽媽就是朝燈的媽媽,朝燈當我的弟弟吧。’
‘……綱吉,我比你大一點。’
‘這不重要,來我家吧,媽媽會很歡迎你的。’
後來,後來怎麼樣了呢?沢田綱吉努力回想著,小時候的記憶已經模糊了,但是這些因為太過離奇,並不難記起。
然後就是朝燈的那位監護人先生,後來一起來了他家裡,和朝燈排排坐,露出幾乎是一模一樣的乖巧表情,舉手說道:‘奈奈媽媽,我今天想吃螃蟹可以嗎?’
……可惡。
就在沢田綱吉的回憶越來越遠的時候,忽然手術室外麵的燈變成了綠色,他還沒
反應過來,坐在他旁邊的降穀零蹭得一下站了起來,直接衝了過去。
幾個醫生將病床推了出來,禦山朝燈戴著呼吸罩,胳膊上插了不少管子,非常平靜地睡著。
這也是當然的,畢竟是全麻,不會這麼快醒過來的。
“手術很順利,病人的身體很好。不抽煙不喝酒早睡早起,活到九十歲應該不成問題。”
沢田綱吉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反應過來的時候,他感覺眼睛裡有什麼東西,抬手摸了一下,將喜悅溢出的淚水擦掉,上去感謝醫生:“太好了,非常感謝您!”
……
禦山朝燈不知道自己在什麼地方,他好像回到了上輩子,到處都是消毒水的味道,他不喜歡這種氣味,但是這次卻莫名的沒有感覺很厭煩。
他感覺眼皮很重,但是外麵吵吵鬨鬨的,很想繼續睡下去,卻也不得不睜開了眼睛。
他看到了醫院的天花板,果然,不管在哪裡,醫院都是相似的,還是那麼的討厭。
“小朝?”
他忽然聽到了一個聲音,非常的動聽,語氣和音色都在他的好球區,他覺得有些熟悉,但卻想不起來是誰。
“還好嗎?有沒有哪裡不舒服?感覺怎麼樣?”
眼前的是一個金發的青年,樣貌和聲音一樣,都是禦山朝燈非常喜歡的類型。
他握著自己的手,關切地詢問他。
“是不是現在不想說話?要喝點水嗎?眨眼就可以。”
青年還在繼續說道,他就要轉身倒水,禦山朝燈伸手拉住了他。
“你……真好看。”禦山朝燈看著他,臉上露出了一個非常甜蜜的笑容,“好喜歡……”
他這句話說的讓那個青年有些愣神,然後他聽到了另一個熟悉的聲音,這個他有印象,是他家幼馴染,好像成熟了不少。
“醫生,這是……”
“全麻之後可能會影響神經,短暫的記憶混亂,很快就沒事了。”
陌生的聲音說道。
禦山朝燈卻不覺得這是自己記憶混亂,他要是見過麵前這個人,肯定會將他牢牢的記在心裡的。
他看著那個男人,非常真誠的說道:“我對你一見鐘情了,可以和我交往嗎?”
……啊,他居然說出了這麼大膽的話,還真是新奇的感受。
對麵的青年彎了彎眼睛,俯下身,他喜歡的那張臉湊近了過來,用他喜歡的聲音,輕聲問道:“直接交往是不是太隨便了?”
“……好像有一點哦。”禦山朝燈感覺心跳都更快了,他隨口說道,根本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那可以和我結婚嗎?”
“好啊。”青年非常平靜地說道,禦山朝燈睜大了眼睛,對方卻低頭貼了貼他的唇。
禦山朝燈愣了一下,隨後對方加深了這個吻。
“……降穀先生。”
房間裡已經沒有人了,現在真的隻剩下他們兩個,禦山朝燈也終於想起了這個讓他一見鐘情的人……好像真的就是他戀人本人沒錯。
降穀零見他反應過來,對他露出了微笑。
“剛剛的求婚還算數嗎?”
禦山朝燈完全顧不上羞恥了,眼睛看了過去,金色的眸子裡流光溢彩,漂亮的像是月亮。
“剛剛說了什麼,不記得了。不然再重複一下剛剛發生的事情,說不定我就想起來了。”
“降穀先生。”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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