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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周圍有其他人,以及怕嚇著小朋友,降穀零真想原地翻個後空翻。
伸到麵前的手還沒他手指長,握著一塊糖果遞到了他麵前,表情和眼神都非常認真,眼睛裡倒映著他的影子。
“唔……”見他還沒有反應,禦山朝燈糾結了一下,試探地叫了他,“zero哥哥。”
他現在想騎著機車後空翻了。
降穀零的內心軟地一塌糊塗,表麵上卻不露聲色,伸手接過了那塊糖,露出了格外溫柔的表情:“謝謝你,小朝。”
鬆田陣平:“嘖。”
萩原研二:“。”
“彆多想,兄弟。”鬆田陣平說道,“畢竟你是個陌生人,給的糖轉送給彆人也很正常。”
“你說得對,兄弟。雖然你長得帥,但是一看就不像什麼好人,相信彆人不相信你也很正常。”萩原研二也說道。
彆人置若罔聞,對禦山朝燈笑得燦爛。
鬆田陣平在背後對降穀零指指點點,被萩原研二舉著的小朋友卻張了張嘴,不知道這種情況該說些什麼,眼睛瞬間紅了一圈。
撿到他的大哥哥和舉著他的大哥哥都背對著他,隻有看著他的降穀零意識到了什麼。他伸出手,將禦山朝燈抱了過來。
小孩子的身體軟得要命,感覺稍微用點力氣就會弄痛他。而禦山朝燈又非常乖,被他抱過來之後就聽話地靠在他的懷裡,卻隻是低著頭,一副沮喪的樣子。
這下連那邊的兩人都看出來了,剛剛見到降穀零才總算露出些高興模樣的小朋友忽然又沮喪起來,怎麼看都不是正常的反應。
鬆田陣平搭著幼馴染的肩膀彎下腰,與被降穀零抱在懷裡的禦山朝燈平視:“怎麼,這個家夥抱你不舒服嗎?不然和我們回家算了。”
他笑著用指節揉了下幼崽的臉頰,下一秒就被這柔軟的手感征服了。比棉花糖還要柔軟,帶著點微涼的觸感,禦山朝燈也不躲,被他戳了臉也隻是小心翼翼地看了鬆田陣平一眼。
“我……”他的聲音很小,卻說不出來話,看著鬆田他們眼睛裡漸漸溢出了水汽。
剛剛一個人出現在陌生的小巷子裡,又遇見完全陌生卻能叫出他名字的鬆田陣平,禦山朝燈都沒哭,現在卻掉了眼淚,一下讓鬆田陣平慌亂了手腳。
“弄痛你了嗎?我、我不是故意的,不然你戳回來吧,我絕對不還手。”
鬆田陣平有些求助地看向自家幼馴染,萩原研二也彎下腰與禦山朝燈試著溝通,他從口袋裡拿出了手帕遞過去:“怎麼了,朝燈,是……不舒服嗎?”
他差點說出了想念爸爸媽媽這樣的話,對普通的小孩子這樣說當然沒問題,好在他想起了禦山朝燈是被人收養的事情。
禦山朝燈哭起來的時候是沒有聲音的,隻是無聲地掉著眼淚,因為抽泣顯得像是在顫抖一樣,看起來可憐兮兮的。
降穀零輕輕歎了口氣,輕輕地拍了拍禦山
朝燈的後背。
“沒關係,把想說的話說出來就可以。降穀零低聲在他耳邊說道,語氣溫柔地引導道,“剛剛已經和他們相處過一段時間了吧,不用擔心。”
和禦山朝燈在一起這麼久,降穀零基本是能理解一些禦山朝燈的行為和思想邏輯的。十多年後的禦山朝燈也是個非常認真的人,會為一些很小的事情糾結半天。
他花了很長時間才讓禦山朝燈學會一點彆太在意外界的看法,現在的幼崽也有著相同的問題,甚至要更嚴重。
禦山朝燈張了張嘴,他還是有些說不出口。那邊的兩個大哥哥都露出了擔心的表情看著他,他都不太敢看他們的臉了。
後背傳來了輕柔的撫慰,禦山朝燈感覺到了一種安心,就算萩原先生和鬆田先生真的生他的氣了,身後的人也會幫他的。
他稍微掙紮了一下,想要到地上去,降穀零將裹著成年人衣服的禦山朝燈放到了地上,袖子是他胳膊的兩倍還長,好在襯衣比較薄,卷起來還能露出手。
禦山朝燈不太穩地站在地上,抬頭看了一眼那兩個人,朝著他們微微彎腰:“那個……對不起。”
鬆田陣平和萩原研二對視了一眼,他蹲了下去,想要將手放在禦山朝燈的肩膀上,卻因為剛剛把人家弄哭了有些不敢,手尷尬地在空中停了一下,摸了摸鼻子。
“剛剛的事,對不起。”禦山朝燈說出第一句話,再說之後的話要輕鬆多了,音量也正常多了:“萩原先生的糖……是我得意忘形了,我會還給您的。”
“一開始見麵的時候,確實有些擔心鬆田先生是壞人,但是現在已經沒有這樣認為了。非常感謝您的幫助……我……”
他越說越覺得自己做錯了事,頭也越來越低。
“非常對不起!”
因為在哭,聲音顯得更軟了。這麼小的孩子,還什麼都不懂,就算真的做錯了什麼也不會有人生氣的,更何況也沒人真的覺得他做錯了。
雖然降穀零一出現,禦山朝燈眼睛裡就隻剩下他了,確實讓人有些吃味,但這也不是完全不能理解。畢竟禦山朝燈十幾年後可是和降穀零在交往,充分說明了他就是喜歡這個類型的。
沒想到禦山朝燈卻當真了,這點倒是一直沒變,他們認識的二十二歲的禦山朝燈平時也是認真到了有些死心眼的程度。
成年的就已經很可愛了,麵前這個五歲的、帶著哭腔,用軟綿綿的語氣說著成熟的話的小朋友簡直……
——可愛到爆啊!
禦山朝燈半天沒得到回應,覺得自己一定是被討厭了。
鬆田陣平蹲在了他的麵前,一副想笑卻強行繃住的表情,故意說道:“既然你誠心誠意的道歉了,我和hagi就原諒你了。”
禦山朝燈的眼睛亮了起來,眼圈和鼻尖還泛著紅,但卻露出了笑容來:“真的嗎?”
“沒關係。”萩原研二揉了揉他的頭發,柔然的白色發絲也像是棉花糖,觸感舒服的像是要融化在手心裡,他忍不住
多揉了兩下,“既然已經送給你了,你想怎麼處理都可以。過幾天就是萬聖節了,到時候研二哥哥送你一箱子糖果怎麼樣?”
“而且。”鬆田陣平認真的給他解釋道,“剛剛我們隻是在和zero開玩笑,並不是針對你說出的這些話。讓你誤會了這件事,我們也要向你道歉。”
鬆田陣平知道他的理解能力比同齡的小朋友強很多,哪怕隻有五歲,邏輯認知和中學生也差不多了,不能把他完全當成什麼都不懂的孩子。
因為早熟所以敏感,會比一般人想更多,就像剛剛那件他們沒人放在心上的事,禦山朝燈卻極其的在意。
在他說完這句話之後,禦山朝燈睜大了眼睛看著他,本就在臉上占比非常大的眼睛顯得更圓了,讓萩原研二想起了諸伏景光之前發過的那個[貓貓震驚.jpg]的表情包。
“所以你會原諒我們嗎?”鬆田陣平故意說道。
禦山朝燈點了點頭,猛然又開始搖頭:“不需要道歉,我本來就不覺得……”
他低聲說著,有些小心地抬起眼睛悄悄看了鬆田他們一眼,又趕緊收回視線。
“……”
下一秒,他的身體一輕,被抱起來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