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第四十二課 亂世伊始(遊戲章)……(1 / 2)

說是全體皇帝參加, 那還真是全體皇帝。

聽到天幕預報,知道自家父親去參加天幕的活動了,秦朝的公子公主們就組隊來找胡亥。

胡亥想的一點沒錯, 這群兄弟姐妹是真的打算對他下手的。

公子公主們都憋著口氣,昨天知道的事情在他們心裡可是留下了很大的陰影的,就算不能殺了這小子,收拾一頓出出氣總可以吧?

他們到了地方, 命人把門打開後,發現胡亥超出他們意料之外的、並沒有害怕到縮成一團,而是衣冠都整齊地端坐在房間的正中央。正眨也不眨眼地盯著麵前的小天幕。

——胡亥的天幕上,正播放著一個和他長得有幾分像,但看起來要年長許多的人的畫麵, 那人穿著玄色的寬袖袍服,極為眼熟。

這時候, 公子公主們才恍惚想起來,他們的這位兄弟, 之後是真的做過皇帝的。

但想到這兒,他們就更生氣了。

胡亥算個什麼東西?也配和他們父親坐同一個位置?!

於是他們心裡剛剛生出來的對“皇帝”的本能敬畏,就倏地散沒了。一位公子上前, 一把抓住了胡亥的衣領, 把他從位置上拖了起來, 拳腳加身。

胡亥吃痛,但又似乎是完全感覺不到在被打一樣, 他兩眼直勾勾地看著小天幕裡那個一舉一動都張狂無比的“秦朝皇帝”。

他抬頭看向正在打他的兄長,又去看一圈的兄弟姐妹,沒有被打的氣惱,也沒有得知自己殺了手足們後的慚愧, 而隻是欣喜。

“你們看到了嗎?我真的坐在了父的位置上,……我和父一樣了!”

他臉頰已經紅腫,嘴角還滲出了一絲血跡,但那張和他們都有幾分像的、清秀的臉上,喜悅之色溢於言表,甚至還掛著天真的、孩子氣的笑容,雙目亮得驚人。

這讓在場的公子公主們都不由地背後一寒,就算現在是他們在拿捏著胡亥的性命,胡亥才是魚肉,也仍然有一種毛骨悚然之感不受控製地沿著腳底爬上,迅速蔓延到了全身。

他們清晰地意識到,

……這家夥,真的是個瘋子。

一個愚蠢、無能,暴虐無度的瘋子。

而和這個胡亥同樣的,是天幕裡,已經登入遊戲了的秦二世。

他十分驕矜地仰著下巴,坐在係統給準備好的房間內。

遊戲正式開始之後是會在時空中屏蔽掉其他位麵所有玩家畫麵的,而在他們原本的時空,要不要公開轉播權、要轉播給什麼群體,則交由皇帝們自行設置。

為了保護各位皇帝陛下的隱私和權利,才會有這麼個設定。

不過目前還不算正式載入遊戲,所以數百位皇帝陛下的畫麵一並擠在了一個天幕中,讓人眼花繚亂,一時看不清每一個小窗口的情況。

秦二世自來到這裡,就一直保持著一種興致高漲的狀態。

天幕之前對他的批判,他聽到了。但聽到歸聽到,從心底裡是沒當回事的。

他可是跟他父親一模一樣的啊,畢竟,他父親用趙高用得很順手、他用趙高也很順手;他父親用人不疑、他也很相信趙高啊;他父親愛出巡、他也一樣;他父親頒布使用的所有秦政,他同樣沿用;朝堂之上沒有人敢對他父親的話有不同意見、他的朝堂上也沒人敢——他就是他那個偉大的父親的唯一的、最合適的繼承人。

但他始終覺得有一點,天幕說得很對。

就是他的一切都是在他父親的基礎上建立的。

所以當天幕給了他一個機會,可以從零開始,自己建立政權,那是最好不過的了。他要讓天幕看看,他雖然比不上他的父親,但他絕對不會比後世其他的皇帝差的。

至於轉播權?

播就播唄,讓那些卑賤的民們看看,他們的皇帝有多麼優秀。

和胡亥有同樣想法的不在少數,朱祁鎮也十分得意地開啟了轉播權,並且十分自信地打開了全體的權限,允許他們朝代所有人觀看他參與這次“皇帝團建”。

但不是人人都如此鎮定且自信的。

趙構把所有轉播權都關了,其實他連這趟活動都不想來,什麼後世的獎勵,他根本不稀罕,讓他好好當他自己的皇帝就行了,天幕什麼的,最好趕緊消失,消失之後再也不要出現。

劉禪則是獨自憂愁了半晌,差點想要哭哭啼啼了。他把轉播權都關閉,然後單獨開給了一個人——他的相父。

等候遊戲開始的地方是一個兩平米左右的小房間,空空如也,除了牆壁什麼都沒有。也沒有像上次那樣,讓皇帝陛下們再進行挑選衣服更換衣服,隻有一個淡漠的女聲在給他們簡單地介紹遊戲規則。

【本次遊戲擁有一次新手教學/試錯機會,第一局遊戲默認性彆為本身性彆,不計評分,請放心嘗試。】

【遊戲為單機版,與他人互不相通。】

【遊戲內一切自由,請自由探索。】

【與祝遊戲愉快。】

遊戲規則的介紹就到這裡,李曉詩目瞪狗呆。

這還真是“簡單”介紹啊!

多說兩句好不好啊姐姐。

規則宣讀完畢,小小的房間一麵牆就陡然消失,變成了一扇門。

門外一片喧鬨,行人奔走之聲斷斷續續傳來。

李世民稍稍一挑眉,然後徑直推門而出。

是市集。

隨著踏出門外,他身上的龍袍也隨之一變,成為了粗麻的短衫馬褂,頭發略有些淩亂地盤束著,腳下踩著一雙草鞋。

饒是已經對天幕層出不窮的神奇手段有了點抗性,李世民仍然覺得匪夷所思,很是詫異地低頭打量了一下自己。

麻衣是麻衣的質感,草鞋也的確是草鞋的感受。

糙、硬,穿在身上十分不舒服。

沒想到天幕竟然能做到這種程度,他對這“遊戲”的好奇心又重了幾分,抬腳離開了原地。

——這是一片正在喧鬨的、來往之人行色匆匆的,極為不安的市集。

走出來的一瞬間,朱棣就辨認出了這一點。

沒管自己突然換上的衣服,他晃了晃手腕,隨手抓住了一個正低著頭往前走的男子。

“這是怎麼了?”

那男子約莫三十上下,臉頰很瘦,顴骨外凸,再加上深陷的眼窩、乾裂的嘴唇,讓他看起來甚至有點恐怖。

他被朱棣拉住,完全沒有任何反應,扒掉朱棣抓住他胳膊的手,一句話也不說地繼續往原定的方向去,甚至還加快了一點速度,像在躲避什麼似的。

沒想到這人這麼不配合,朱棣皺眉,下意識低喝出聲:“放肆!朕問你話,跑什麼?”

話一出口,朱棣也自覺不妥。

他當皇帝慣了,還有些沒太習慣眼下這個“平民”的身份,脫口而出了朕,怕不是要嚇到人。初來乍到的,不會因為這疏忽惹出什麼亂子吧?

按理來說,他好歹也坐了這麼幾年皇位,身上是自帶君威的,一個區區平民,聽了他的威嚇,就算知道皇帝不可能在這兒,也免不得會被嚇一跳,但詭異的是,那男子就像沒察覺到他失言的稱呼一樣,隻是匆匆回頭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好心地給這個當街纏上他的同鄉出了一個建議。

“亂軍快要打上來了,朝廷的軍隊說是也要到了,不想去送死,你就快點跑吧。”

說完,也不管朱棣有什麼反應,抱著胳膊就溜了。

朱棣微怔,旋即忍不住笑了起來。

兩方軍隊來了,是要打架殺人搶掠還是征兵?

不管是哪個,這都是他的機會啊,他得去試試看,看看能不能混到軍營裡去,從熟悉的領域再往上走。

另一邊,朱元璋也同樣收到了一個路人老頭這樣的回答。

他幾乎是二話不說立刻跟上了那被他問路的老頭,一邊跟一邊又問:“他們不是才搶了彆的城嗎?這才多久啊,又搶?”

他雖然什麼也不知道,但是憑借個人閱曆、睜著眼說瞎話胡扯,也迅速地跟這老頭打好了關係。

老頭邊走邊歎氣:“唉,誰說不是呢!聽說他們把那城裡頭吃的喝的都搶光了,然後老的小的殺了,女的就地給那啥然後殺掉,男的帶走當先頭兵去了。跟蝗蟲似的,啥都沒給城裡留下啊……”

朱元璋一臉憤憤,怒罵道:“這些挨千刀的!”

見他這麼生氣,老頭滿臉感慨,但又有些欣慰:“有血性,有血性啊……”

朱元璋壓低了聲音湊近老頭:“老丈,咱這是往哪兒去啊?你這腿腳,跑起路來不方便吧?要去哪,遠不遠,要不我送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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