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 災疫年鑒21 王庭四相要再一次探清前……(1 / 2)

在抵達齒的住所前他們踏入了一片死寂的森林, 裡麵沒有鳥兒的啾啾叫聲,就連蛇蟲鼠蟻出沒的動靜也沒有。當地時常有跑出來撿果子的孩童誤入這片森林的傳說,誤入者聽從某種詭異的呼喚消失在密林中, 直到幾天後才渾身臟汙神情恍惚地出現在與入口間隔好幾十裡遠的某個村莊, 問他期間發生了什麼, 他也一概遺忘了。

在兩位神秘學人士的眼中這顯然是一片施加的法術的受禁森林, 拿著散發出冰冷光暈的銀鏡, 按照它的指引就能避開那些像是一個個哀嚎鬼臉的樹影陷阱自如穿行期間。

村民們默認森林深處住著一位女巫,把禁林陷阱稱作“女巫的詛咒”,殊不知女巫每隔幾天就必須巡邏一遍家裡的安保係統把誤觸警鈴的小崽子拎出去也挺煩躁的。

導師那晚提到這位朋友八卦的語氣很是親切, 譚真覺得他們的私交應該不錯,齒相的女巫大概不會欺騙他。

但他們來到森林深處的依傍著十三棵柳樹的小屋時, 這裡空空蕩蕩,顯然已經沒有人居住了。

坩堝裡還有熬乾的殘渣, 桌上的瓶蓋敞開著,瓶底是一團乾涸的墨跡。燒到一半的柴火被胡亂踢到床底,還有各種各樣未經收納的、上麵印著牙印的殘缺白骨,主人走得很匆忙, 也許就是在幾天前剛剛離去的。

譚真站在這間空屋裡有一瞬間的茫然, 他的三位旅伴也隻能默默陪著他。他為了這個目標走過了多麼漫長的路, 一路上遭遇的那些坎坷挫折都可以被忽略, 但到了終點才發現一切隻是泡影。

接下來又該去哪裡找一位蹣跚使徒?還是說進這個副本的決定本身就是錯誤的?應該立刻退出另想它法嗎?可是他在這個位麵耗費了太多時間和心力,推翻一切重來實在有點不甘心。

他低頭望著手裡的銀鏡, 給了自己幾分鐘放空的時間。

看著看著他覺得……銀鏡顯示的指示不太對。

它依然在以規律的方式閃爍著,表示蹣跚使徒和其居所的兩個魔法痕跡仍在此處重疊,按理來說是不該出錯的。

難道躲起來了?

幾人散開在附近的禁林中徹底搜索,還是沒能找到一絲半點人的蹤跡。譚真沿著銀鏡指示的方向像拿著指南針那樣繞行一圈回到原地, 表明蹣跚使徒依然在這附近停留著。

排除巫術出錯,排除一切不可能的因素,剩下仍然有一種合理的解釋。

他扭頭看向自己身後一路走來的旅伴們,砂岩抱著金發的小路易靠在牆邊休息,渾身纏滿布條的毛球蹲在小屋裡玩骨頭。

——那就是此時此刻,這裡的確有一位齒的追奉者。

是的,為什麼此前沒有發現呢?他總是神出鬼沒,很多次在必死的場合他都能將自己巧妙地隱藏起來,出神入化地躲過必死的災難。齒是群聚、骸骨與密探的準則,這個密探指的可不是小偷小摸的間諜,他們之中的佼佼者甚至能夠潛入人群從而影響曆史的變革。但凡人書寫的曆史上從未見他們的身影,因為在做完必要的工作後,密探們又將自身的存在從賬麵上輕輕抹去了。

就像現在,他就給自己蒙上了一層討巧的麵紗,讓他們一直覺得他的存在理所當然、無傷大雅,甚至是有點可愛的。真相一旦被揭開,譚真感到一陣毛骨悚然——事實上他們真的有這麼信任他嗎?

不,絕對不應該這樣。他們根本不了解他,甚至不知道他的真名是什麼。

“毛球。”

裹得嚴嚴實實的小乞丐站了起來,一頭霧水地與他對視。

“脫下你身上的布。”他輕而堅決說:“讓我看你的身體。”

死一般寂靜的一分鐘。迷霧被戳破後砂岩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存在,抱著路易站到了譚真這邊,權杖緊抓在手裡,隨時準備應付接下來的變故。

但毛球隻是乖乖地、絲毫沒有違抗意思地開始拆解身上的布條。

布條剛拆了一個表層砂岩便皺起眉來,平時這些累贅的紡織物將毛球的身體線條都掩蓋了起來,現在除去臃腫的修飾,不難看出其中怪異的地方。人體的形狀根本就不該是這樣的,他的輪廓沒有肩膀和膝蓋的突起,也沒有腰部與脖頸的凹陷,這些起伏反倒在一些絕不該存在的部位顯現出來。他的身體左右兩側毫不對稱,但又是直立行走的,這讓一眼瞧見的人都不免陷入恐怖穀危機中,清晰地意識到包裹在布料裡麵是一個……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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