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知樂:“……”
魚知樂回眸,與聞獅醒糾結的眼神對在了一起,聞獅醒在大膽地打量著魚知樂,似乎在思考湛兮的話的可信度。
魚知樂見狀有些失笑,肯定地點頭:“姑娘過來吧,在下確實不吃人。”
聞獅醒過來了。
但是讓聞獅醒過來的原因,不是魚知樂吃不吃人,而是她發現魚知樂和湛兮的關係似乎很好。如果是能得到湛兮的信任的人,她也會挪一點點的信任給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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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獅醒過來後,沒有半點扭捏,直接坐在了湛兮身旁的另一個石墩子上。
剛準備起身與她見禮的魚知樂:“……”
魚知樂愣住了,一時之間,不知道自己是要起來,還是不起來。
而現在極為放鬆的聞獅醒,潛意識中,已經傾向了她多年養成的習慣……方才嘮嗑的那幾句,就是已經打過招呼了。
聞獅醒關心地問湛兮:“他們在筵席上,有沒有合起夥來為難你啊?”
這問題讓魚知樂很是莫名其妙,誰會如此想不開,竟然去為難國舅爺?大將軍還沒死,陛下又不是提不動刀了。
而且這姑娘,怎麼和國舅爺講話,還如此的放肆,“你啊你啊”的。
“沒有。”湛兮態度自然,將烤好的鹿肉,裝在了一個小碗裡,遞給了聞獅醒。
聞獅醒聽到沒有的答案後,鬆了一口氣:“那就好,那就好,我還擔心他們又要合起夥來在大庭廣眾之下霸淩人了。”
老實說,聞獅醒真的是被花家折騰得夠嗆。花家那位嫡出的尊貴的姑娘看她不順眼,她沒少在筵席上被為難。
對方好像就是看不慣她的鮮活、她不自知的自尊,所以想要刻意打壓她的尊嚴一樣,沒少在那些熱鬨非凡的筵席上要她像狗一樣,跪伏著呈上食物,亦或者趴在地上給姑娘搭腳。
然後全場都有各種各樣對她陰陽怪氣的羞辱,氣得聞獅醒眼淚直掉,渾身發抖,她們就能快樂地笑出聲來。
聞獅醒的條件反射是反抗,但大腦思考到反抗的後果會是丟掉狗命,她又不得不忍了下來。
在聞獅醒看來,貴族女子尚且如此,男子隻怕會更惡劣,因為自己的經曆,她很擔心湛兮會因為幫了自己而被欺負。
當然聞獅醒也知道,幫助自己的這個少年,身份一定非同尋常。
她也聽到了花家大少爺喊他曹國舅,和鮮衣少年自己的意氣風發,囂張恣意。
但是在花家苟延殘喘的日子裡,她所見慣的是門閥士族的奢靡無度與強大蠻橫……
哪怕腦海中的曆史知識已經大部分都還給了曆史老師,但是聞獅她還是記得一句俗語的。
那就是在很長一段時間的曆史跨度內,這個國家一直都是“流水的皇帝,鐵打的世家。”
所以哪怕知道身為國舅爺的湛兮,絕對不可能像她那一般,在大庭廣眾之下被如此羞辱。
但是,她依然擔心湛兮會因為自己,而被世家大族為難。
畢竟這幫人拉幫結派,代代聯姻,都是穿一條褲子的。
而且身為現代人,聞獅醒更明白:冷暴力,語言暴力,集體孤立等等肉眼所看不見的霸淩同樣是令人痛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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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看起來,似乎不太理解‘曹國舅’這三個字,意味著什麼。”魚知樂平靜地說。
埋頭吃肉的聞獅醒茫然抬頭:“啊?意味著什麼?”
魚知樂覺得自己有必要向這位,好像完全不在狀態一樣的姑娘,解釋清楚:“國舅爺的父親,是這北庭都護府的大都護,他還身兼輔國大將軍與驍騎大將軍……”
說著說著,魚知樂漸漸的沒了聲音,無他,主要是這姑娘看自己的眼神太呆了,好像那什麼,完全理解不到其中的含金量一樣。
“他就是想告訴你,小爺身份尊貴,在這大雍,就沒有人能欺負得了小爺,讓你放心,不必擔憂。”湛兮說。
“哦……哦!我明白了!”聞獅醒先是有些呆,反應過來後,滿臉都是恍然大悟。
魚知樂:“……”他沒見過誰的表情,是如此的誇張又生動的,絲毫不顯得浮誇與虛假,隻顯得格外有趣。
“大都護,輔國大將軍,驍騎大將軍……”聞獅醒撓了撓頭,滿臉的羞愧。
她上大學後,感覺知識儲備飛流直下三千尺,將軍的封號她根本沒記住幾個。
她已經不太記得是誰同時兼任了這三個職位了,或者就算是高中時候的她,也不會記得。
畢竟他們學曆史是為了了解曆史的發展與進程,總結其中的經驗教訓,並沒有學得非常精細,也不可能精細到每一個朝代的每一個有權有勢的曆史人物上。
不過,那什麼,她好像對“曹國舅”三個字有點印象,曹國舅……是不是她穿越前那一部曆史同人電視劇裡的作惡多端,瘋狂為難太子男主的惡毒反派來著?
不會真的是他吧?他們同樣有一個大將軍爹。
他最後的下場,據說是符合曆史事實的,是什麼來著?
好像是一種殘酷的刑法,是……五馬分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