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獅醒叨叨地誇了石青竹一通, 雖然她曆史稀爛,不知道石青竹後來有沒有成為大雍朝首屈一指的豪商,但是她非常看好對方。
叨完羨慕強大的姐妹後, 聞獅醒就說起她的孜然粉。
“還好我之前閒著無聊特意去查過, 我知道孜然粉是孜然芹的種子, 和適量的安息茴香,八角, 桂皮之類的各種香料調配磨製的,我之前看過彆人做的視頻, 比例也大概記得,這些香料現在都有……”
聞獅醒再一次一副口水要流出來的模樣, 期待地看著湛兮:“小國舅, 吃嗎?後世香噴噴的燒烤!”
湛兮思忖了一會兒, 說:“你可以先準備一下你說的這個孜然粉, 準備得多一點, 過段時日就是秋狩,屆時我帶上你。”
“秋狩?皇家圍獵!?”聞獅醒一把跳了起來, 興奮異常,“身為穿越女, 我終於要走到古代必備劇情場了!”
湛兮對她的跳脫, 隻是無奈歎氣,她很快就樂不起來了, 石青竹他們兄妹回來後,湛兮倒要看看這貨還怎麼樂。
至於今年的秋狩……那絕對會是聞獅醒的孜然粉的舞台!因為今年秋狩必然會大辦,不僅因為去年稀裡糊塗草草結束,今年須得補回來。
更因為如今皇都已經住滿了從大雍各地趕來的,準備就讀皇家書院的各地豪強子弟, 皇都中的名門世族子弟必然想給這群外來之人表現表現,反過來,外來的貴胄子弟未必沒有同一個意思。
除此之外,秋狩也是一個在帝王麵前表現自己的絕佳機會,身為人主,永明帝必須得重視此次秋狩,因為這或許會是許多有能之士向他投誠的舞台。
腦中閃過這些彎彎繞繞,湛兮給聞獅醒說的卻是:“秋狩的時候,你還能見識到整個大雍朝最優秀的那批人爭奇鬥豔。”
“爭奇鬥豔狩獵嗎?”聞獅醒腦子裡缺了一根筋,她開始摩拳擦掌了起來,“快來吧,我的孜然粉已經饑渴難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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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兮被聞獅醒無語到了,不想理這貨,打算直接出門。
在湛兮吩咐田姑姑準備馬車的時候,聞獅醒連忙問湛兮要去哪裡。
湛兮:“去慈恩寺一趟。”
聞獅醒立刻舉手:“我可以一起去嗎?我也出去走走,給佛祖燒幾炷香,回來的路上買香料。”
湛兮:“可以。”
於是,這一次,湛兮出門也帶上了聞獅醒。
聞獅醒很安靜,安安分分地跟在湛兮的身後,唯一的大動作就是看見慈恩寺那秀麗的風景,心中感歎其風光之好,想必空氣不錯,忍不住大力地吸了一大口氣。
寺中有小僧人領著湛兮去見鑒慧。
在那紫藤花落儘的院子裡,木門微闔,小僧人敲了敲門,稟明了湛兮的到來。
湛兮吩咐聞獅醒就在這院子裡等一下,莫要亂走,聞獅醒點頭如搗蒜。
“多謝小師傅。”湛兮道謝後,才入內。
裡麵坐著兩個人,其中一溫潤似玉的便是鑒慧,另一人湛兮很熟悉,又不那麼熟悉。
說熟悉,是因為這人被湛兮狠狠地整過,說不熟悉,是因為湛兮其實沒有和這家夥麵對麵的打過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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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曾想能在這裡遇見刑部尚書大人,失敬失敬。”湛兮含笑打招呼,眼神落在那個坐姿刻板端正的中年男人身上。
柳寬起拱手和湛兮見禮,態度不卑不亢:“曹小國舅,百聞不如一見。”
“我聽聞了尚書大人近日對於‘夫妻協同氣得婆母自殺’一案的判決,心中感慨非常……”湛兮先起了話題。
鑒慧笑盈盈地添了杯盞,給湛兮斟茶,並不言語。
柳寬起看了過來,銳利的目光如刀如劍,卻又收斂著什麼,他到底不敢太過得罪湛兮,隻是有些沒好氣地問:“不知小國舅對於此案,又有何見教?直言無妨,尋常人不敢說,但是你曹小國舅的意見,我必然是能聽得進去的。”
湛兮失笑:“柳大人不必如此與我針鋒相對,你我並無甚利益衝突。上回‘婆母打殺兒媳’一案,我確實與您道不同罷了,我的意見,你也已經從我的故事中看見了。”
柳寬起眯著眼打量了一下,見這位金尊玉貴,唇紅齒白的少年,說得真誠無比,似乎確與他無私怨,他原本緊繃的心,稍微鬆了一鬆。
既如此,他也不必如此草木皆兵了。
柳寬起居然忽然站起身來,又抬臂向湛兮行了個大禮,他再坐下時,態度自然了許多:“人說‘一字可為師’,上一回,算是小國舅賜教於我,我感激非常。方才我態度不佳,如今冒昧問一句,小國舅提及‘夫妻協同氣得婆母自殺’一案,說感慨非常,所謂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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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協同氣得婆母自殺”,這個案子是字麵意思。就是一對無良的夫妻,夫唱婦隨地一塊兒每日動輒打罵男方的母親,最後那位母親痛苦不堪,選擇了懸梁自儘。
村中人告這此二人不孝。這事兒很嚴重,因為這違背孝道;但又不能算作是殺人,因為那位母親是自殺的。
大理寺給出的最初判決的:丈夫和妻子俱流放。
到了柳寬起這兒,他最後改了判決:丈夫斬首,妻子流放。
柳寬起的理由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