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 19 章 “怎麼了?”蔣丹察……(1 / 2)

“怎麼了?”蔣丹察覺到沈牧看向她的目光有些奇怪。

沈牧盯著蔣丹的字跡, 他對字跡很敏感,蔣丹寫在工資表上的字跟他收到的那封信上的字細節是一致的,他不會認錯。

但那封信, 沈牧沒帶在身上。

“我明天再來領工資。”沈牧轉身離開,留下兩個感到莫名其妙的女人。

周琴抱怨起來,“沈牧乾嘛啊這是?工資都已經清點好了,簽個字就能領走了, 他要明天再來領?什麼意思啊?”

晚上沈牧特意來到家屬院,將發現告訴了柳煙凝。

柳煙凝一點都不奇怪,“除了她還能是誰呢,誰會這麼處心積慮地針對我們?你明天拿著信去找她對質,看她怎麼說。”

柳煙凝並不認為靠這一封信就能扒下蔣丹偽善的皮, 不過她鼓勵沈牧跟蔣丹撕破臉, 她實在不想看到蔣丹再假惺惺地出現在自己麵前了。

沈牧今天不領工資,也是打算明天拿著信去找蔣丹對質。要不是事實一樁樁一件件地擺在他麵前, 他實在無法相信肖強娶的竟然是這樣一個女人。

他還記得肖強在結婚之後去到基地時的喜氣洋洋, 他跟沈牧說這輩子都沒想過這樣的好事會發生在自己頭上,蔣丹是城裡人,出身好, 長得漂亮,主動找到他說要跟他結婚, 肖強簡直不敢相信天上掉下的餡餅會砸在自己頭上。

書房裡響起了琴聲, 一連串悅耳的聲音。

是阿寶在彈琴。

沈牧走到虛掩的房門前, 透過門縫, 看到阿寶小小的身體坐在琴凳上,他的手還不夠長,隻能彈奏中間的琴鍵, 小小的手指頭靈活極了,圓圓的腦袋隨著音律輕輕地晃動,可愛極了。

沈牧輕輕地將門拉上。

“等這個周末,我們就去找個老中醫給阿寶看看吧?”沈牧跟柳煙凝商量。

柳煙凝點頭,“行,看看中醫有沒有什麼辦法。”

次日。

沈牧沒有先去財會室找蔣丹對質,而是先來到了龔揚的辦公室,將自己在泉市衛星發射基地收到的信件遞到龔揚麵前。

“這是什麼?”龔揚拿起來一看,“煙凝給你寄的信啊?”

“不是煙凝寄的,你打開看看。”

龔揚一邊說著“這不合適吧”,一把將裡麵的信抽了出來,上麵隻有一行字,看著沒有什麼特彆的。

“怎麼了?”龔揚翻來覆去地看,沒看出什麼名堂,“你說這信不是煙凝寫的?那是誰寫的?”

“蔣丹。”

沈牧吐出來的兩個字嚇了龔揚一跳,“誰?”

“老龔,我在泉市工作這幾年,不管是我給柳煙凝寄的信還是她給我寄的信都被人攔截了,隻有這封信送入了我手裡,以她的名義寫的。我一直以為這封信是她寫的,結果不是,我昨天去領工資,注意到蔣丹的筆跡跟這封信上的筆跡一模一樣。”

龔揚鄭重地坐直了,“信件被攔截?什麼情況?怎麼沒聽你說過?”

沈牧將前因後果說了一遍,“我們都以為是對方故意不寫信,沒想到是被人惡意攔截了。”

“你確定是蔣丹的字跡嗎?”龔揚分外嚴肅地問他。

沈牧點頭,“我天生就對這東西很敏感。”

龔揚叼著喜梅,看了他一眼,從抽屜裡抽出一疊申請信,這些都是來自泉市或者是昌市那邊剛畢業的學員,受不了環境的艱苦,寫的請調函,全壓在他這了,有的學員甚至一個月寫好幾封。

龔揚隨機抽了好幾封,將名字疊上,拿給沈牧辨認。

沈牧幾乎隻過目一眼,就認出其中兩封信是來自同一個人。

龔揚將信件翻過來看了一眼名字,吐了口煙圈,信了,“你是懷疑,蔣丹就是截信的人?”

沈牧點頭,“她故意動了我工資的手腳,煙凝生阿寶的時候是給我寫了一封長信的,還寄的特快,如果能順利到達,肯定比她寄的這封平郵更快到我手裡。如果不是篤定煙凝的信到不了我手裡,她何必多此一舉,以煙凝的名義給我寫了這份信。”

“你想怎麼辦?”

“我要拿著信去找她對質。”

龔揚站了起來,“我跟你一塊去,如果這事是真的,絕對要嚴肅處理!”

沈龔二人匆匆來到財會室,昨天才發了工資,今天財會室比較清閒,周琴跟蔣丹正在說笑。

“來領工資了啊?”周琴看到沈牧,拿鑰匙開了抽屜的鎖,將錢取了出來,“昨天領走不就好了嗎?免得今天還跑一趟。”

沈牧讓她將工資表給自己。

蔣丹看著沈牧分外嚴肅的臉,不知怎的,心裡有些不安。

“急什麼,肯定要簽字才能將錢領走。”周青將工資表拿出來。

沈牧接過來,卻沒有簽字,而是和那封信一起,遞給了龔揚。

信封上的‘沈牧收’裡的沈牧字樣和工資表上蔣丹寫的沈牧幾乎一模一樣,尤其是‘牧’這個字的反文旁,弧度如出一轍。

連他都能肯定,這是一個人寫的。

等龔揚過目之後,沈牧將信遞到蔣丹麵前,嚴肅地說道:“蔣丹同誌,我希望你能解釋一下,這封信,這是你寫的吧?”

蔣丹接過信一眼,臉色控製不住地一變,故作鎮定地問:“這是什麼?”

然而她表情細微的變化怎麼能瞞過軍人出身的龔揚和沈牧。

“蔣丹,這信上的字跡和你的一模一樣,你為什麼要冒充煙凝寫這封信?”

麵對沈牧的逼視,蔣丹有些慌亂,下意識地找起了借口,“我....我是聽說煙凝她不給你寫信,想著阿寶生下來了,應該讓你知道,所以,所以才冒充她的名義寫了這封信,我沒有彆的意思。”

而她這話,已經不打自招了。

“煙凝給我寫了信,你是聽誰說她不跟我寫信?除非你知道她給我寫的信都被人攔截了,沒有送到我手裡,所以你才寫了這封信。”沈牧迫視著她,語速快而嚴厲,幾乎是用一種肯定的語氣。

一旁的周琴已經嚇傻了,驚慌的目光在沈蔣二人之間來回轉。

“什...什麼!我,我不知道,誰攔截了她的信?”蔣丹強迫自己鎮定下來,“我隻是好心給你報個喜,我是個看在肖強的麵上,想著你們是好兄弟,替煙凝給你報喜。”

聽到她提起肖強,沈牧更加地憤怒,“肖強...你也配提他的名字!”

龔揚及時拉了沈牧一把,肖強犧牲的原因隻是他們的猜測,無憑無據,沈牧這樣攻擊蔣丹,會落人口舌。

龔揚很清楚,如果蔣丹堅持自己隻是好心報喜,那憑這封信根本就無法認定她就是惡意截信的人,他拉住沈牧,彆有深意地說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既然信件是被人攔截了,就從郵遞員查起,早晚會將這個人揪出來!”

沈牧要走,周琴叫住了他,“把你的工資領了吧。”

回到龔揚的辦公室,沈牧將借他的五十塊還給他,龔揚問他,“你還住在招待所呢?”

沈牧苦笑,“就是因為那人簡攔截了我和煙凝之間的通信,我的工資又沒有發到煙凝手上,煙凝以為我對她和孩子不管不顧,所以才...”

龔揚又點起了煙,“難怪,換了我,我連家門都不讓你進,那現在誤會都解開了,你可以搬回去了吧?”

沈牧苦笑,那不是他能決定的事情啊!

“信的事,你先去查一下負責這個區域的郵遞員,我懷疑蔣丹要想攔截信件,隻能從郵遞員下手,基地那邊這麼遠,她手沒那麼長,也沒那麼大的權利。”

沈牧點頭。

財會室,龔沈二人走後就陷入了沉默。

蔣丹穩了穩心神,主動找周琴說話,“周琴,你信他們說的話嗎?”

周琴是去年才調到財會室的,雖然她跟蔣丹都負責工資發放,但是沈牧的工資一直是蔣丹單獨處理。

這些日子,她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她們都住在同一個家屬院,周琴看不慣柳煙凝清高的作風,從不來往,可她想蔣丹將沈牧的工資給他媽也太刻意了點。

周琴笑了笑,“我不知道,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的。”

蔣丹紅了眼睛,“連你也不信我了嗎?”

周琴也是直腸子,忍不住問她,“你為什麼要給人家老公寫信呢,人家自己不會寫嗎?”

蔣丹也暗暗後悔,是她突然看到那封信心神大亂,本來該死活不承認信是她寫的,誰也沒有證據。

“我...我隻是想幫忙。”蔣丹有些多餘地解釋道。

周琴看了她一眼,似有懷疑,“是嗎?”

蔣丹隻好閉口不言了。

沈牧下午就去了郵局,查出負責航天院這個片區的郵遞員姓名。

不過他已經退休了,現在接班的是個年輕的郵遞員。

沈牧找上門去。

老郵遞員退休之後,在工地上做保安,當沈牧找到他表明來意之後,不出意外,老郵遞員連連搖頭,“沒有這樣的事,我攔截你們的信做什麼!”

老郵遞員甚至都不願意跟沈牧多說,扭頭就要走。

“我聽說,你也是退伍軍人,當過兵,上過戰場。”沈牧站在他身後,平靜地陳述。

老郵遞員腳步一頓。

“我也是軍人,在我為國家遠赴戈壁灘做研究的時候,我和我的家人被惡意攔截通信整整四年,她生養孩子的艱難我無從知曉,我和我的妻子也因此互相誤解了四年。”

沈牧盯著老郵遞員的背影,他不寄希望郵遞員能共情他將真相說出來,他隻是在表達他查明真相的決心,就算今天郵遞員什麼也不說,隻要做過的事情,就一定會有痕跡。

沈牧又回到郵政局,試圖在郵政局的檔案室查到蛛絲馬跡。

但令人失望的是,郵政局因為檔案室太小,每年都會固定清理一次檔案。

“全部燒掉了,這些檔案就算過期了也不能流出去的。”郵政局的人如此答複他。

已經過了下班時間,沈牧沒回單位,直接來了家屬院。

還沒走進家門,就聽見了琴聲,不過這回的琴聲非常的雜亂,讓人不由得想象那個畫麵,彈琴的人手忙腳亂,按錯了很多琴鍵。

“寧寧!又彈錯了!”柳煙凝實在不是一個很耐心的老師,大概她的耐心都給了阿寶了。

秦姨在做飯了,沈牧這些天都是來家裡吃飯,她都不用再過問,直接將沈牧的飯一塊做。

沈牧坐在客廳,用手按了按短袖左胸上的口袋,裡麵裝著他剛發下來的工資。

好不容易琴聲停了,柳煙凝從書房走了出來,毛寧寧和阿寶跟在她身後,阿寶一臉的笑容,小奶牙可愛極了,毛寧寧則垂著腦袋,朝天辮都顯得有氣無力。

沈牧天天來家裡,孩子們都習慣了。走出書房不到一分鐘,毛寧寧又屁顛顛地跟著阿寶玩小火車去了,他們倆對此永遠保持熱誠。

沈牧站起來,目光追隨著柳煙凝,看著她光著腳踩過夕陽的剪影,走到餐桌前倒水。

柳煙凝察覺到他的目光,扭頭看他,“有事?”

沈牧又捏了捏口袋,無端有些緊張,“我...我今天領了工資。”

柳煙凝一邊喝茶,一邊用疑惑地目光看他。

沈牧將錢取了出來,走到柳煙凝身邊遞給她,“給你。”

柳煙凝垂頭看去,沈牧的個人習慣很好,指甲修得整整齊齊,多餘的死皮都看不到,他的手指修長勻稱,食指卻有明顯的變形,這是常年握筆導致的。

“給我做什麼?”柳煙凝沒接。

“家用,你拿著吧,以後每個月的工資,我留一部分自己用,剩下的都給你。”沈牧儘量用平靜的語氣陳述,而柳煙凝卻聽出了緊張的顫音。

她一陣好笑,心裡又莫名有些觸動,本不想接,轉念一想阿寶也是他的兒子,他拿錢養是應該的,就接了過來。

見她肯接錢,沈牧鬆了一口氣,語氣也自然了不少,“一共發了三百二十六塊,我上個月跟龔揚借了五十,還了他的錢,自己留了五十塊錢做生活費...”

柳煙凝挑了挑眉,沈牧現在還住在航天院的招待所,員工雖然有優惠,一天也要一塊錢,跟租房子差不多,也就是說,除了房費,沈牧隻剩二十塊錢花用。

柳煙凝的目光在沈牧今天穿的藍色短袖上一掃而過,衣服都洗得褪了色,這麼個節約的男人在她花了他全部工資買鋼琴之後沒表達過一句不滿。

“寧寧!”

胡雪華來喊寧寧回家了。

“雪華姐,進來坐一會兒。”柳煙凝笑著招呼她。

胡雪華看到沈牧也在,會心一笑,“寧寧爸爸馬上做好飯了,寧寧這小皮球,今天沒惹禍吧?”

毛寧寧屏住了呼吸,他今天惹禍了!他不小心將阿姨很漂亮的花瓶打碎了。

“沒有,寧寧很乖的。”

毛寧寧鬆了口氣,乖乖地跑到門口換鞋,對著柳煙凝揮揮小手,“阿姨再見~謝謝阿姨!”

柳煙凝朝他眨了眨眼睛,“明天又來。”

胡雪華又讓寧寧跟沈牧和阿寶告彆,帶著他回去了。

等毛寧寧一走,阿寶立刻跑到沈牧身前,兩隻小手激動地比劃。

沈牧看不懂,求助地看向柳煙凝,柳煙凝好笑道:“他在跟你告狀呢,他說,毛寧寧今天打碎了我的一隻花瓶。”

阿寶猛地點頭,又對著沈牧比劃,他指了指柳煙凝,又擠出很悲傷的表情,這回不用柳煙凝翻譯,沈牧看懂了他的意思——那隻花瓶是媽媽最喜歡的!

沈牧將今天的事情告訴柳煙凝。

柳煙凝也不意外,她昨天就猜到了憑那一封信是無法釘死蔣丹的,“沒事,慢慢查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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