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二連的見麵已經變成了一種困擾。
想起來會有種心煩意亂的悶感。
鐘意寧願閉門不出, 每天關在工作室裡琢磨那些漂亮的石頭。
這樣還更安寧些。
藍鬱參加了一場晚宴。
他在娛樂圈也呆了不少年,也麵臨著轉型。
從流量和青春偶像逐漸轉到主旋律和電影圈,走更沉穩質感的路線。
加上前陣子的熱搜事件, 藍鬱也不急著進組拍戲,沉澱和打磨自己才是首要。
這次晚宴, 經紀人幫藍鬱安排見了不少投資人。
就是沒想到周聿白會在這種場合。
比起前呼後擁、粉絲和鎂光燈聚焦的男明星,這種英俊多金又低調矜貴的社會菁英更受名利場的歡迎。
周聿風度翩翩走到藍鬱麵前, 倜儻含笑:“好久不見。”
藍鬱隻是客氣點頭:“周總。”
“不知能否借一步說話?”
藍鬱不覺和他有什麼好聊的, 隻是旁側經紀人一個勁地使眼色。
勉強跟周聿白在露台站了會。
周聿白開門見山, 明顯是有備而來:“我不摻和娛樂圈的事,手上恰好也有些資源,聽說你最近在找新機會, 明人不說暗話,不如痛快些來個交換, 我給你鋪路, 你離鐘意遠一些。”
藍鬱淺笑:“不必。我不缺您的這一口飯。”
“大家和氣生財, 何必呢?”周聿白輕笑,“娛樂圈更新換代這麼快, 誰知道什麼時候就沉下去, 被人後來居上踩在你腦袋頂上。”
“再者,你跟鐘意也未必能有什麼好結果。這麼多年都沒什麼進展, 大概也是知道她心底還是對我餘情未了吧,你又能給她什麼……再說,你瞞著她的那些事,她要是知道了會有什麼反應?”
藍鬱麵色冷下來:“您什麼意思?”
“之前你找機會轉型,結果對家買了不少你的熱搜黑料,緋聞滿天飛, 被投資方拒之門外。”他眉棱挑起,散漫晃著酒杯裡的香檳,“如果我告訴鐘意,你和她的好幾個照片爆料都是從你這裡流出去的,你公司買的通稿,推波助瀾想借此炒一波,她會不會生氣?”
“知道是我出手擺平,也知道唐檸跟你炒作是我的授意,可你在鐘意麵前也沒多說幾句,是不是怕鬨起來,被鐘意知道你也利用她?”
“你……”藍鬱臉色難看,“沒你想的這麼齷齪,那些照片……我和鐘意本來就是事實,也不存什麼利用。”
周聿白嗤笑一聲:“也隻有她才會傻乎乎地這麼想。”
他抿儘最後一口酒,輕描淡寫,“我沒什麼能拿得出手的,不過一點臭錢,買下幾個明星工作室也不是什麼問題。”
藍鬱眉眼發寒,下頜繃緊。
“你儘管試試,我能不能說到做到。”周聿白語氣溫和得絲毫不像威脅,“是想拿獎登上這個行業的頂峰?還是在家裡電視看著那些不如你的人踩著你的位置爬上去,你自己選。”
話說完,周聿白信步離去。
藍鬱撐在露台欄杆吐氣。
經紀人過來勸他:“彆想了,你每年七八個月都在劇組,鐘小姐現在退圈了,又忙著自己的事情,又不想曝光,你倆哪有時間機會談戀愛。”
“那可是天恒集團的董事長,也是這個晚宴最受追捧的男人,彆忘了他還是鳳翊集團的獨生子,靠著這些關係,隨手一掐就能掐掉你的星途,讓你消沉好幾年,公司那麼多人,可都全靠著你養,總不能讓大家都失業吧。”
經紀人遞過來一份合約:“喏,這個品牌的代言人,之前咱們費了很多努力都沒拿到的合同,有了這個,你以後起碼在時尚圈也是叱吒風雲,商務再也不愁。”
“周總也說了。”經紀人聲音隱隱興奮,“你要是接了這個合同,後麵還有很好的主旋律電影本子。”
藍鬱皺眉推開那份合同。
垂頭趴在欄杆,隻是覺得分外失落。
*
鐘意做了枚藍寶石胸針送給藍鬱。
之前他介紹鐘意認識了好幾家彩寶原石的供應商,她專門為此謝他。
藍鬱開心地收下了這枚藍寶石戒指。
他請鐘意去玩卡丁車。
那天還帶上了鐘心和枝枝——枝枝已經變成了藍鬱的頭號迷妹。
枝枝的口頭禪就是:“我最喜歡藍鬱叔叔了。”
上一次玩卡丁車還是幾年前。
被偷拍的那次。
隻是現在藍鬱已經能確定——鐘意應該不會和他同框出現在任何八卦頭條。
有人不許。
卡丁車的確玩得很開心。
枝枝玩的是親子卡丁車,在賽車場開心瘋了,最後玩得在回去的路上睡著了。
鐘心抱著女兒先回家。
藍鬱和鐘意出去吃了宵夜,也很儘興地聊天,再把她送回去。
時間已經很晚,街道靜悄悄的,萬家燈火已經安睡。
在枝葉繁茂的樹下走過,有種靜謐的愉悅。
藍鬱把鐘意送到樓下。
她止步讓他回去,甜甜笑著說再見和晚安。
藍鬱轉身走了兩步。
又頓住腳步,扭頭轉身回來。
他站在她麵前,不遠處昏暗的路燈落了些許進他眼裡,光芒和情緒沉沉浮浮。
藍鬱試探著俯身過來。
這個姿勢——鐘意知道他的想法。
她沒有拒絕。
隻是閉上眼,屏住了呼吸。
他們倆其實拍過一點親密戲。
在那部民國片裡,有幾個曖昧唯美的鏡頭。
吻如意料中地落下來。
嘴唇的觸感和氣息很陌生,這陌生似乎突然驚醒了她。
鐘意心有一點亂糟糟的,似乎有一團亂麻攪在心頭。
但她旋即放開自己。
她可以隨心所欲地和彆的男人牽手,接吻,甚至有更深的關係。
隻有輕鬆的享受,沒有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