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澈澈,我們回來啦——”
宋宇哲開的寢室的門,嗓門喊得最大聲的是彭鵬。
最早換了拖鞋,往裡頭走的人,卻是薑沅。
聽見開門的聲音,江明澈並沒有馬上從陸衡唇上挪開。
他知道從門口進來沒那麼快,畢竟要脫鞋,還要把拖鞋換上,才會進來。
在陸衡試圖坐直身體時,他還捏著陸衡的下巴,不慌不忙地輕咬了口後者的下唇。
唇角噙著惡作劇得逞的笑意,江明澈站起身。
他轉過頭,冷不防地對上一張滿臉通紅的臉頰。
江明澈:“!!!”
沅沅什麼時候進來的?!
陸衡已經坐起身。
他的側過身,食指點在唇上,朝薑沅眨了眨眼。
薑沅臉頰羞紅。他小小聲地道:“你,你們放心,我不會說的。”
江明澈“嗯”了一聲,回應不要太平靜,一副“你看我像是介意的樣子嗎”的神情。
如果忽略他殷紅的耳根,還挺有說服力。
“不會說什麼?沅沅,你剛剛是不是撞見這兩人在乾什麼不得了的事情了?”
杜聰聰從薑沅的後麵冒了出來。
他站在薑沅身後,兩隻手搭薑沅肩上,眼神炯炯地掃射著江明澈跟陸衡兩人。
“什麼?什麼?!澈澈跟陸衡兩人剛才在乾嗎?”
彭鵬聽風就是雨,也從身後竄了過來,眼睛滴溜溜地在江明澈和陸衡身上來來回回地看。
宋宇哲走了過來,好奇地問:“我是不是錯過什麼了?”
陸衡:“很負責人地告訴你,並沒有。”
彭鵬嚷嚷道:“我不信。你跟澈澈肯定是乾了什麼了!”
江明澈麵無表情,“你可以更大聲一點,最好站在樓道裡喊。”
他剛才很大聲嗎?
好,好像是有點?
彭鵬一秒滑跪:“哥,我錯了!”
薑沅怕被彭鵬跟杜聰聰兩人會纏著繼續追問,他會不小心說漏嘴,拿上自己放在置物架上的臉盆,連忙道:“我先去洗漱。”
…
室內的溫度在上升。
江明澈穿身還穿著保暖的搖粒絨外套,有點熱。
他動手去解開拉鏈,問一起回來的杜聰聰、彭鵬他們:“你們怎麼一起回來了?”
彭鵬雖然懷疑江明澈有轉移話題之嫌,不過還是配合地回答了,“在寢室樓外麵碰見噠,就問你巧不巧吧。”
杜聰聰一點沒客氣地吐槽:“巧個屁。你小子在女寢外麵膩膩歪歪,黏黏糊糊,還讓我們在冷風中等你。你也好意思說是巧合!”
“這不是馬上就要期末考,緊接著就要放寒假了麼。那我跟曉曉,又不像某某還有某某。天天都能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不得爭分奪秒,珍惜時間啊?”
說著,眼神還往江明澈跟陸衡兩人身上瞄
。
指向性不要太明顯。
“嫉妒?你也可以談一個。”
彭鵬立馬表示:“那不行!我對我們家曉曉忠貞不二。”
杜聰聰抱臂在胸前,整個人往後退了腿,嫌棄得不要不要的,“說得好像我們當中有誰能看得上你似的。”
彭鵬睜大眼睛:“???我不要麵子的嗎?”
“這跟麵子有關係?這難道不是跟魅力有關係?”
“士可殺,不可辱,杜聰聰,我跟你拚了!”
彭鵬撲上前,就要跟杜聰聰乾架。
杜聰聰動作很快地跑開了,彭鵬就去追他。
江明澈往裡頭站一站,以免不小心被“波及”。
他剛才解了拉鏈,身上還是熱,後背有點出汗。
江明澈剛要動手把外套給脫了,陸衡拉了下他的手。
…
明澈視線往下,目露疑惑地看著他。
陸衡食指點在他自己鎖骨的位置,往下。
江明澈起初沒看明白,過了幾秒,倏地反應過來。
腦海裡閃過他跟陸衡兩人在洗手間擁吻著,陸衡把臉埋在他的鎖骨前……
血色湧上他的臉頰。
難怪陸衡這家夥給他拿T恤,而不是背心!
彭鵬沒能追到杜聰聰,杜聰聰爬他的上鋪去了。
他要是也追著上去,回頭在床上鬨起來,他還真擔心床會塌。
他守在床下,叫囂著,讓杜聰聰有本事晚上就待在床上彆下來。杜聰聰衝他做鬼臉。可吧他給氣了個夠嗆。
彭鵬氣哼哼地扭過頭,一轉身,就看見了江明澈跟陸衡兩人手牽著的手畫麵。
他大受刺激:“我靠!你們兩個至不至於,這樣都要牽個手?殺狗嗎?”
杜聰聰盤腿坐床上,低著腦袋,也被刺激到了,喃喃道:“戀愛狗有什麼好殺的?對我們這種單身狗殺傷力才比較強吧?”
陸衡晃了晃他跟江明澈兩人交握的手,朝杜聰聰跟彭鵬兩人“害羞”地笑了笑:“真是不好意思了呢。”
彭鵬,杜聰聰:“……”
見過虐狗的,沒見過虐了之後還jian兮兮地補上一刀的。
江明澈平時就領教過陸衡的“不要臉”。
這會兒發現,發現隻要被氣到的不是他,聽著還挺樂嗬。
“你們有沒有人洗澡?如果沒有,我先去洗了。”
宋宇哲手裡拿著臉盆問大家。
今天學校反正不熄燈,彭鵬跟杜聰聰紛紛表示他先洗沒關係,跟平時一個個火急火燎地搶占淋浴間完全不同。
宋宇哲手裡端著臉盆,洗澡去了。
…
彭鵬忽然注意到,江明澈跟陸衡兩人身上的衣服都換過了,“澈澈,陸衡你跟你們洗澡了?一起洗的啊?”
他完全隨口那麼一調侃,就壓根沒想到,還真被他給說中了。
江明澈紅著耳
根,冷睨了他一眼:“怎麼,你要跟我一起洗?”
多少帶著點惱羞成怒。
可惜,彭鵬是一點沒感覺出來,還在火上澆油,“那可不敢。我怕陸衡追鯊我。”
江明澈手臂勾住彭鵬的脖子,語氣充滿了殺意:“你以為我就鯊不了你是吧?”
“陸哥,陸哥救我!”
脖子被鉗製住,彭鵬艱難地、顫抖地朝陸衡伸出手。
“嗬。我今天讓你知道,到底誰是你哥!”
江明澈收緊了手臂的力道,彭鵬吱哇亂叫。
江明澈以為真弄痛了他,稍微鬆開了手。
彭鵬趁著他一個沒注意,突圍出去了。
江明澈追上去,把人堵在他的床前。
彭鵬一屁股坐江明澈床上。
江明澈讓他起來,彭鵬死活不起來。
一個讓起來,一個死活不起,兩個人就這麼在江明澈的床上鬨了起來。
以前江明澈跟寢室裡的人也都這麼玩。
陸衡一開始在椅子上坐著,手肘倚在椅背上,看著江明澈跟彭鵬打鬨。
眼看江明澈整個人都要壓彭鵬身上去,他站起身。
…
江明澈手臂壓在彭鵬胸前,正要狠狠給後者一個教訓。
後脖被捏了下。
江明澈皺著眉,他殺氣騰騰地轉過頭,眼含詢問地看著陸衡。
陸衡:“我耳朵後麵的頭發還有點濕,好像還沒吹乾。”
江明澈一聽,把身下的彭鵬給鬆開了。
他直起身,抬手去摸陸衡耳根後的發,“嗯?我摸摸看。”
還真有點濕。
可能是他吹的時候,擔心會燙到陸衡的耳朵,所以這一片區域沒吹透。
江明澈果斷道:“你跟我過來。”
陸衡乖乖地跟在身後。
盤腿坐在上鋪的杜聰聰,跟因為江明澈鬆了手而總算重獲自由的彭鵬,兩個人目瞪口呆地看著,他們澈哥拿著吹風機,給陸衡吹頭發。
這,都不是小情侶的日常。
這特喵的是婚後的日常吧?
…
熱熱鬨鬨的校慶過後,緊接馬上就要期末考。
複習的時間變得十分緊張。
就連陸衡都把項陽那裡的活暫時給推了,開始專心準備期末複習。
江明澈跟兩人天天泡圖書館裡。
江明澈傍晚約了心理老師,要去做谘詢,得提前走。
他本來打算一個人去就好,誰知道,陸衡也收拾著東西,跟他一塊出來了。
江明澈還要去朝夕樓,不方便把書帶著,他把手裡的書放陸衡背包裡,隨口問了他一句,怎麼最近都沒看見他敲代碼。
這才知道陸衡為了準備期末考試,把江陽那兒的活都給推了的事情。
“嘶拉——”
江明澈替他把背包拉鏈給拉上,他抬起頭,看了陸衡一眼:
“我還以為你是屬於隨隨便便上個課,就能拿高分的那種大變態。”
陸衡:“上課從來不聽課,趴在桌上睡覺。抽煙、喝酒、打架,談戀愛,但是不耽誤考重點?”
江明澈樂了,“我們陸同學這是看了多少青春疼痛文學。才能有如此深刻的體悟?”
每個學校,總有那種上課不聽講,輕輕鬆鬆就考上TOP大學的開掛的傳說。
江明澈初中、高中時,也聽說過這種傳聞。
什麼上課不聽,結果就是回回年級第一的。
好像把全校學生的智商都按在地上摩擦一樣,就是為了突出大佬的牛批。
陸衡:“我初中、高中同學大概就是這麼看我的。”
…
江明澈往下邁階梯的動作一頓,他不可思議地轉過頭,“你高中的時候,玩這麼花的嗎?”
“等會兒,戀愛……”江明澈變了臉:“你不是說你沒談過?”
後麵的這一句話,江明澈壓低了聲音,聲音裡夾著火氣。
他怎麼記得他跟陸衡沒談之前,陸衡就告訴過他,在他之前,他就沒喜歡過誰?
風把江明澈的鼻尖吹得通紅,陸衡替他把羽絨服的帽子給戴上,“那個時候身上會有傷。酒沒喝過,戀愛不知道。抽煙嘗試過一、兩次,被看見過吧可能。就傳出去了。”
這麼離譜的嗎?
就因為身上會有傷,所以被傳打假?
不過雖然離譜,倒的確會是發生在學校裡的事情。
比如他有一次因為高燒,上課時實在沒撐住,趴桌上睡著了。
隔壁班一個同學上體育課,剛好經過他們班,就看見他在睡覺。轉頭就跟人到處去說,13班的江明澈上課從來不聽講,人上課睡覺照樣考年級第一。
直到他畢業,他們學校都還流傳著這種離譜傳說。
事實上,他們學校是他們區重點。
坦白說,年級第一的位置是很難一直保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