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 第 78 章 男女主平行番外2(1 / 2)

嬌嫁 怡米 13371 字 10個月前

再次走進布莊, 裴衍看向擺放在賬台上大小不一的沙漏,隨手拿起一個,倒轉放在了窗邊的花幾上。

秦妧從內室走出來時, 見沙漏已經開始計時, 急忙湊上前,將沙漏放倒, “我還沒有開始, 客官稍安勿躁。”

裴衍淺勾唇角,靠在花幾旁,好整以暇地看著將卷尺甩在肩上的女子, “你承諾的是兩刻鐘裁剪一身衣裳,難道不包括準備的時長?”

秦妧偷偷用目光比量他的身姿, 試著岔開話題:“是要排除準備的時長。客官展開手臂吧。”

無意與一個小姑娘爭辯芝麻大點的小事, 裴衍張開手臂,任秦妧測量起尺寸。

待到量取頭圍和頸圍時,秦妧繞到他的麵前踮起腳,卻還是有些吃力,“客官低一些,我夠不到。”

暖融融的日光斜射入窗,映在女子的側顏上。

裴衍傾身,目光落在女子瑩白的耳朵上, 被光線照射的半透,隱有細細的血管。

這樣的距離著實曖昧, 可量體裁衣本就是這樣。

秦妧竭力忽視漸起的異樣, 在無人打擾的小店裡,聞到了清冽的梅香。她不知那是什麼名貴香料,隻覺得沁心沁脾, 很是好聞。

從未與男子獨處過,她不適應地向後退了半步,將軟尺繞過他的後頸,又輕輕一捏,量取好尺寸,隨即量取了他的頭圍。

“可以了。”

她向側跨去,柔聲地提醒了句。自與這個陌生男子獨處一室後,她的身心都在不停發顫,也不知怎就這般緊張?明明平日裡也會與男子打交道,但從沒有過這種窒息的感覺。

直起腰身的男子目光平靜地觀察著女子的一舉一動,心裡同樣生出疑惑。為何自己會泛起濃濃的熟悉感?他可以確定,他們之前從未見過,莫不是對女子見色起意?

自己何曾這般膚淺過?

暗自搖搖頭,他看向花幾上的沙漏,“你還有一刻鐘的時長。”

好心的一句提醒,讓秦妧加快了手上的動作,當即拿起剪刀裁剪起掛在木架上的宋錦布料,卻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客官是錦羽城人氏?”

裴衍從桌底勾出一把凳子,撩袍落座,“嗯。”

“怎地以前從未見過?”

“你見過很多人?”

“為了做生意,我時常與人打交道。”秦妧換了個方向站立,直麵桌前的人,“客官金相玉質,若是見過,應是不會忘記的。”

適時地拍了個馬屁後,秦妧睇了對方一眼,翹起唇角,略帶羞怯地低下了頭。

是真的羞怯了。

若非有心討好,她可不會直白地誇讚一個陌生人。

聞言,裴衍也隻是淡淡一笑,沒有過多在意。從小到大,他聽過的讚譽何其多,早已習慣,卻沒有迷失其中。

再次看向沙漏,他單手撐頭,不緊不慢道:“時辰到了。”

看著停止的沙漏,秦妧放下剪刀,“小女子誇了海口,耽誤了客官的工夫。作為補償,小店想贈送客官兩身宋錦夏衣,以示歉意。不知客官家住哪裡,等衣裳做好,小女子會派人送過去。”

她上前幾步來到桌邊,抬起纖纖素手為裴衍倒了一杯涼茶,“客官消消氣。”

裴衍彆有深意地抬起眼,迎上女子清淩淩的目光,淡道:“你是手藝人,怎會搞錯裁衣的步驟,直接起剪?說吧,留我在此,所為何事?”

能一眼看穿他人意圖的男子,必然不好糊弄,秦妧自知不敵對方,索性攤開說了。

所言的難處,皆與周寂奇有關。

秦妧沒指望從裴衍身上得到其他好處,隻願他做個和事佬,平息這場沒必要的矛盾鬨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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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秦妧的話,裴衍靜默片刻,玉指無意識地敲了敲桌麵,“所以,打從一開始,你就認出了我的身份?”

雖是問話,但裴衍語氣篤定。

秦妧沒有裝傻,“以前在畫坊有幸見過公子的畫像。公子麵如冠玉,令人過目難忘。”

親耳聽見讚譽的話,反倒使裴衍不知如何應答了,所幸聊起她的難事。

“店鋪出兌,要看東家的意思,即便是商會的人,也不便插手。姑娘還是想想其他辦法,自行解決吧。”

在錦羽城,與周家對立,這是一件麻煩事,尋常人家的確不會主動去惹這個麻煩。秦妧自知強人所難,但不借助裴衍的威望製衡一下周寂奇,就再無更好的人選了。

“周二少並非看中了這間鋪子,而是故意想要為難我們母女。小女子也是無可奈何,才想著請裴大公子幫忙,出麵協調一下……還望大公子出手相助。”

聽得出,她是打算死纏爛打,裴衍淡淡一笑,有些莫名。

他這人並不會多管閒事,但不知為何,當麵前的女子眨著一雙秋水眸看過來時,還是令他的念頭有了一絲鬆動。

“過幾日的品茗會上,商會的元老們都會出席,到時候,姑娘可與我一同謁見家母,將此事交給家母來協調吧。我不常在城中,對城中幾大商家的勢力並不十分了解,由家母出麵更為合適。”

能請動商會會長自然是好事,秦妧隨即欠身,道了幾聲謝。

裴衍麵上無波,看似無動於衷,目光卻一再流連在秦妧恬靜的臉上,總覺得他們以前在哪兒見過。

看了一眼半敞門外的天色,裴衍起身頷首,大步離開,修長的身姿配以雪白長衫,宛若遺世獨立的白鶴,消失在瀲灩春陽中。

秦妧定眸良久,竟有些挪不開眼。

這樣的男子,不知是否已經定親。

可這與自己有什麼關係?亂想什麼呢?

按了按側額,秦妧輕咬朱唇。

傍晚回到家,秦妧先檢查了弟弟的課業,隨後與母親商量起品茗會的事。

若是想托商會會長從中調和,必然是要將禮數做到周全。

“還是事先備好見麵禮吧。”秦蘭容惆悵道,“送什麼好呢?不能太寒磣。”

秦妧思來想去,打算憑借手藝為會長做個香囊,雖禮輕,但勝在誠意滿滿,畢竟富貴之家不缺花哨貴重之物。

做好打算,她又陷入糾結,是否要履行晌午時的“承諾”,為裴大公子做一身宋錦衣裳作為答謝?

這樣做,是否會讓對方覺得她彆有用意?

理不順思緒時,她習慣窩在躺椅上發呆,可距離品茗會不到半月,容不得懈怠。

撐起精力,她拿過竹簍,開始認真挑選繡線。

**

入夜,裴衍從湢浴出來,身上披了件單薄的錦衣,很快被未乾的墨發染濕。

拿過布巾絞乾發,他走到窗前,望了一眼皎潔的月,不似平時淡然,眼前總是若有似無地浮現出晌午時所遇的女子。

自認寡欲的他,不懂自己怎會對一個隻見過一麵的女子產生怪異的情愫,還魔障般的有了再次遇見的期許。

這種不受控製的感覺,很難用言語去形容,如同意識裡忽然多了一把無形的鎖,牢牢地掛住了他的心門。

“秦妧……”

喃喃一聲女子的名字,他眸光變得深邃,雖眉眼不顯異常,唇角卻不自覺地微微上提。

那個略帶慧黠的女子,很是特彆。

回到桌前,他本打算修書給皇城的友人,商量合作的事,卻是思緒翻飛,靜不下心。

一對無依無靠、白手起家的母女,被紈絝子弟盯上,確實會攤上麻煩。

可紈絝子弟為何會盯上她們?

唯一能解釋通的,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紈絝想謀的,是母女中的一個。

謀秦妧的可能性更大些。

那會兒在麵對那女子時,他並沒上心,還將事情推給母親,這會兒又覺得愧疚,隻怪那女子的倩影盤踞心中,占據了他的腦海。

思忖片刻後,他放下筆,捏了捏鼻梁。

這事兒也未必需要母親出手,隻要自己想管,定能無聲無息地擺平。

可自己為何對那女子的事如此上心?

周寂奇……

想起今日在酒樓所見的諂媚男子,他淡淡一哂,再次拿起筆,給周家家主、周寂奇的父親寫下一份請帖。

邀他明日去往城西酒閣一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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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想要麵見周家家主那樣的富商,是需要提早送上拜帖再等待回信兒的,可裴衍隻是隨意將請帖丟在桌上,便令人送去了周家。

當周家家主收到請帖時,先是一愣,隨即打開,喜上眉少。

這位大皇商可不是一般人能請得動的,平日裡深居簡出不說,還清心寡欲,想要結交他,都不知如何討好。

如今他主動發出邀約,怎能退卻呢!若能與他攀上交情,將他們周家的人脈打通到皇城,再拓展生意,豈不事半功倍!

興奮地推掉了其他事先定的邀約,周家家主準時赴約,與裴衍在酒閣碰了麵。

可令周家家主意想不到的是,裴衍並未與他提起生意合作的事,而是提起了他那個愛惹事生非的次子周寂奇。

聽過前因後果,周家家主略有所思。

原本,像這種巧取豪奪的小事,他是不會過問的,可次子想要的人,被裴衍看上了,這就另當彆論。

雖裴衍明麵未表露出對那女子的興趣,但自己又不糊塗,怎會不懂替人出頭背後的貓膩!

回到府中,周家家主讓人將周寂奇叫去了堂屋,假意惱怒地拍了一下桌子,“臭小子,再恃強淩弱,當心老子扒了你的皮!你看上的那個女子動不得,歇了心思吧!”

周寂奇極為不爽利,追問過緣由後,方知是裴衍在從中作梗,登時怒火中燒,“兒子不過是想要一個女子,略施手段罷了,怎就恃強淩弱了?再者,是兒子先看上的,憑什麼拱手讓人?”

“憑什麼?憑他是你得罪不起的人。”

周濟奇更為氣悶,“若兒子不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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