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凝聞言,目光盈盈地看著他,心中有幾分觸動。
今日先後聽到太後和皇後二人說了她去宜州的“大逆不道??[]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說不懷疑自己是假的,隻是在這麼多的事情裡麵,這隻能算是最小的一樁,此事被她埋在心裡,不願意與蕭雲辭說,徒增他的煩擾。
而且以後,若是還有這樣的事,她即便再想去,恐怕也是真的不敢再去給蕭雲辭添麻煩了。
可是蕭雲辭這些話,卻仿佛一碗撫慰她心的良藥,緩緩撫平了她的難過與失落。
“如今最需要你的地方,是太子府,是我。”
溫凝心中微微一顫。
“其他人、其他事,你放心交由我處理。”蕭雲辭說。
溫凝咬了咬唇,緩緩點了點頭。
……
皇後宮中,自蕭雲辭抱著溫凝離開後,此地的氣氛便有些僵硬凝滯。
三個人都沒什麼心情,皇後讓齊微明在外頭等著,單獨與周明燕說了些話,又賞了她一些東西,才讓齊微明與周明燕離開。
人都走後,皇後來到石桌前,看著桌麵上那碎金紙上用朱砂抄寫的經文。
那經文抄寫的秀氣漂亮,可見溫凝一手的好字,其實就連末尾錯誤之處也極小,若不是溫凝自己看不過眼,實際上稍稍改改便可,比尋常人抄寫的經文好看百倍。
皇後卻是越看越是燥怒,招來宮人冷聲道,“拿去燒了。”
徐京奇不是說天衣無縫嗎?
為何蕭雲辭能趕來?
皇後咬牙,將手中的筆狠狠扔在了石桌上。
而齊微明與周明燕二人一前一後出了皇後宮中時,周明燕抬眸打量齊微明,見他明顯神情有些恍惚,心不在焉的模樣,心中便有一股淡淡的怨氣升騰而起。
新婚的丈夫心中滿滿當當裝著彆的女子,身為妻子怎麼可能不惱?
可周明燕卻更惱恨那溫凝。
方才皇後娘娘在她臨走前專門好心提醒她,溫凝不是什麼好姑娘,蕭雲辭都著了她的道,讓她看好身邊人。
周明燕本就覺得溫凝看著不順眼,如今聽了皇後娘娘的善意提醒,更覺得溫凝著實是個禍害,惹人厭惡。
隻是之前溫凝還是名不見經傳的姑娘時,周明燕便尋到宮中嬤嬤故意找她麻煩,不僅沒有得逞,兩個嬤嬤還莫名死了。
如今溫凝已經是高高在上的太子妃,她又能做什麼呢?
周明燕十分苦惱,心中亂成了一團麻。
為什麼旁人的愛情總是順風順水,到了自己這兒L,便這麼難?
二人直到上了馬車,齊微明與她麵對麵而坐,這才仿佛恍然想起什麼,開始關心起她的情緒,噓寒問暖,風度翩翩,又體貼溫柔。
周明燕心中一緩,被哄得心情好了不少。
她不禁覺得,果然就是那溫凝害人不淺,如今齊微明看不到溫凝,便立刻恢複了正常。
皇後娘娘說得實在是太對了!
這溫凝便是個禍害!
……
當夜,溫凝擔心蕭雲辭在皇陵遇刺,在榻上一直睡不著,直到夜晚時蕭雲辭回來,她才終於安心。
於是鄧吾驚愕的看著還有一堆小山一般多的事務沒有處理的主子,居然一反常態,連書房的門都沒進,直奔內室廂房。
鄧吾心中不由得感歎,太子殿下真的變了。
——他終於長腦子了,戀愛腦。
虧其他人以前還以為太子殿下不近女色,他這哪是不近女色,他是隻近這唯一一個。
鄧吾心中感歎,還好自己是太監,沒有這種腦子,隻要一心乾活就行,一人吃飽全家不餓。
不像太子殿下這般,當真是操勞得很,明明一身的事務,還要先去戀愛……想想都累。
廂房內,一室溫馨。
燭光下,溫凝下床替蕭雲辭更衣,她的膝蓋休息大半日已經好了許多,如今已經不疼了,隻是偶爾還有些發麻。
她見蕭雲辭身上沒有傷口,周身也沒有什麼血腥味,心中才終於安定下來,輕聲問,“殿下在皇陵處可遇到了危險?”
“我提前讓人查探,做足了準備,對方隱藏頗深,沒有動手。”
“應當是我直接去了宮中,打亂了他們的計劃……如今可以確定,徐京奇已與我為敵,恐怕也會對你不利,日後你也要多加小心。”
溫凝趕緊點了點頭。
蕭雲辭說完這些,垂眸掃了她一眼,見她瑩白的臉蛋上滿是愁容,滿眼都盛滿了擔憂,不由得覺得她此時的表情可愛至極,緩緩笑道,“你不睡,是在等我?”
溫凝替他更衣的手微微一僵,下意識想要否認,可她又想,這事有什麼好否認的……她確實是在等他沒錯。
“我擔心你遇襲,睡不著。”溫凝垂眸輕聲說,“所以乾脆等您回來,看您沒有受傷,便安心了。”
蕭雲辭倒是沒想到她會直接承認,略有幾分意外。
他心中驀然柔軟,燭光下,溫凝麵色白皙如暖玉,一雙唇柔潤軟嫩。
她洗沐過,頭發披肩,身上的衣衫有些亂,露出了漂亮的鎖骨。
蕭雲辭想起今日在馬車上將她抱住時,手上的觸感。
極軟,抱著便不想放手。
溫凝輕輕替他解開衣帶,手指卻忽然僵住不動。
蕭雲辭眉頭一動,卻聽她支支吾吾,有些為難一般艱難開口,“殿下,我想……”
“……”蕭雲辭喉結緩緩滑動,深深看著她。
她想……做什麼?
她想明白了?
今日馬車上,她確實這麼說……已經將齊微明的事情想通了。
蕭雲辭手背略起青筋,整個人也緊繃了些。
齊微明與她相識時間太長,要把一個人從心中剔除,不是一日可為,他早已做了準備。
難道,她這麼快便開竅了?
“我想……”溫凝抬頭,雙眸晶瑩的看著他,仿佛兩汪波光粼粼的水麵,帶上了幾分懇求,令人根本無法拒絕。
蕭雲辭呼吸一窒。
“我想學劍法。”
“……”蕭雲辭微微一僵。
“殿下,可以嗎?”溫凝輕聲懇求道。
蕭雲辭睫毛顫了顫,垂眸看著她,緩緩調整氣息與狀態,最後才用平靜的語氣問道,“為何?”
“今日我遇到徐京奇時,便想到了此事。”溫凝有些懊惱,也許是想的太過入神,她的手指還抓著蕭雲辭的衣帶,這衣帶並非他的外衫,而是中衣的衣帶。
她的手指隔著薄薄一層,若即若離,令他精神緊繃。
“旁人看我柔弱,若是害我,我若沒有人在身邊保護,便隻能任人宰割,另一種情況,他們見我如此,也會對我沒有防備……不管是什麼情況,我有些隱藏的實力總是很好的。”溫凝輕聲說,“若是今日我沒有糊弄過徐京奇,深宮之中,他對我動手,那種情況下,我連反抗的餘地也沒有。”
她說完,又抬眸看向蕭雲辭,仿佛像是想到了之前蕭雲辭與必格勒動手的場麵,眼眸中流露出幾分憧憬,“殿下武藝高強,十分厲害,能否教我劍法?”
蕭雲辭呼吸沉沉,原本壓抑而克製,看到她那帶著幾分憧憬與崇拜的眼神,克製的那根神經,卻忽然有些崩裂。
見他不開口,溫凝擔心是自己的要求提的過分了,趕緊道,“殿下事務繁忙,若是沒有時間,可以派一位護衛給我嗎?我跟著護衛學些防身之術也可以的。”
蕭雲辭喉結上下動了動,終於沉聲開口,“當然可以,我不忙,可以親自教你。”
溫凝驚喜地看著他,兩眼幾乎有些雀躍了,“多謝殿下!”
蕭雲辭卻低頭,猛然捉住了她的手,聲音極為低啞,頗有幾分磁性,“衣帶……要拽壞了。”
溫凝一怔,一低頭,卻發現了他的異樣。
她隻消一眼,便知道那是什麼……那是之前自己曾經錯認成刀的東西,如今突兀又顯眼,支立著,很是招搖。
這次似乎比她上次看到的還大些……
這也太大了。
溫凝渾身一僵,想抽回手,卻發現蕭雲辭將她手指捉在手掌之中,手掌心比尋常還要更燙幾分。
“殿……殿下。”溫凝慌了,“我……”
“不必害怕。”蕭雲辭眼眸含著幾分隱忍,被她這麼徑直看著,卻也有些淡淡的尷尬隱藏在眼眸之中,“我說過,有時會不受控製。”
什麼時候會不受控製?溫凝下意識的好奇。
不過,她知道現在並不是自己該好奇的時候!這事絕對不能問。
她麵色慢慢漲紅,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抬眸看了他一眼,卻見他也在看著自己。
他的目光比以往更灼熱些,有些難以掩藏的欲念在其中,黑沉沉的,壓得她有些透不過氣。
溫凝更慌了。
之前蕭雲辭從來沒有這般過,怎麼今日忽然變得有些不一樣?
是因為她方才一直拽著他的衣帶嗎?
難怪從剛剛開始,蕭雲辭的臉色就不太對勁。
都是她不好……不應該這樣唐突。
“那,那怎麼辦?”溫凝小心翼翼開口,“它還……還能回去嗎?”
蕭雲辭倒是沒想到她居然問的這麼直接,臉色有些不自然道,“能。”
“那、那就好。”溫凝鬆了口氣。
“但需要時間。”蕭雲辭補充道,“你睡吧,我去書房。”
蕭雲辭鬆開了她的手,尋了一套厚實寬大的外衫罩在身上,將他身形完全遮掩。
溫凝擔憂地看著他,“殿下……”
“你睡吧,不必等我。”蕭雲辭轉身出了房門,鄧吾正在外頭候著。
“準備涼水。”蕭雲辭冷聲說,“我要沐浴。”
“是。”鄧吾立刻應聲。
溫凝站在門前,隔著門聽到了蕭雲辭的吩咐,心中一震。
涼水……
雖然是夏日,可是洗沐用涼水還是極冷,十分難受。
都是她的錯。
溫凝低頭,心中十分愧疚。
蕭雲辭如此守禮,此事不由他意念控製,憑空便要受這種苦。
溫凝暗暗想著,以後她也要小心一些,再不能這般隨意靠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