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可是金鑾殿上連皇帝的麵都不給的人,他們算什麼。
薛時野到場,也無人敢上前敬酒。
約莫一刻鐘後,才見有人過去搭話,眾人定睛一看,卻是六皇子。
“今日大喜,瑾在這裡恭喜三皇兄了,抱得美人歸。”
瑾,六皇子的字,原意美德賢才。
但在薛時野看來,四個字他這隻占了一個,閒。
“哦?”
這樁婚事是怎麼
來的,
薛時野又豈會不知,
至於那句‘美人’,他嗤笑一聲,“薛雲欽,若真那麼閒,本王不介意給你找點事做。”
六皇子薛雲欽臉上的笑意一頓,麵上溫和之態微斂,他的這位三皇兄還真是一如既往地不給麵子啊。
不過也就是個紙紮的老虎,這婚明明有拒絕的權利,卻生生讓他算計了去。
然而……想到那日見到的岐王妃,薛雲欽又認為對方也該覺得占便宜了才是。
有他打頭,其餘幾位皇子跟著過來祝賀。
如今的大承皇帝子嗣在曆代皇帝中算不上稀薄,卻也並未頗豐。
大皇子早夭,二皇子、四皇子、五皇子、六皇子,七皇子入朝聽政,另有尚在繈褓的八皇子。
公主共有四位,前三位都已出嫁,四公主尚住宮中。
薛時野在這裡麵,是唯一封王的,地位比之其他皇子自是超然。
二皇子母妃早逝,又無母家照拂,算是居長卻不居嫡,在麵對他時態度也格外謹慎。
薛時野不耐應付這些人,幾杯酒下肚後便神色莫測地端坐主位,此後再無人敢上前敬酒。
一直到天色擦黑。
張總管送走一眾賓客,跟著薛時野一道往後院去,“王爺,王妃在西苑。”
離薛時野的東苑不遠不近。
正打算往東苑走的薛時野步子一頓,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
正在這時,影衛送上一張薄箋。
薛時野牽起一邊嘴角,棱角分明的麵上冷意彌漫,轉道就去了西苑。
西苑新房內,安連奚迷迷糊糊醒來,眼神朦朧,但在看清天色的下一秒猛然驚醒。
他怎麼睡著了。
睡前他還在想那個刺客藏在哪裡,分明該是如芒在背的時候,偏偏他撐不住病體,睡意襲來時絲毫不做抵抗地就進入了夢鄉。
此時此刻,安連奚才有了那種死亡倒計時的感覺。
特彆是在門口傳來溫木的聲音後。
“參、參見王爺。”
薛時野瞥一眼說話之人。
被他掃視的溫木一個哆嗦,心裡很是不安,在看到對方在丫鬟推開門後走進去時心就跳到了嗓子眼,開始為他們家少爺的安危著急。
薛時野進門,第一眼就往裡間的床上掃去,就見那紅色的帳幔垂下,擋住了後麵的那道氣息不穩的身影。他抬了抬眸,掃到那隱隱約約隻露出一點紅色喜服的衣角。
躲都不會躲。
薛時野嘖了一聲,掀起眼皮又朝房內某個屏風後看了下。
暗衛悄然出現。
屋子裡靜悄悄的,安連奚聽到了開門聲後就把紗帳放了下來,也是紅色的,看起來頗為喜慶。
他把自己藏在裡麵,心裡喪喪地想,這紅色應該馬上就要換成白色了。
大好的時間被他拿來睡覺了,安連奚根本沒有能活過今晚的想法,甚至有些視死如歸地等待著死亡的到來。
進門的
腳步聲傳來,很快又停下。
安連奚的呼吸也隨著腳步聲停止而凝滯,直到他快要呼吸不過來,那人還是好像沒有動靜,他這才開始大口大口喘氣。
卻在他張口的瞬間,眼前驀地一亮。
是帷幔被拉開,燭光透了進來。
安連奚心尖微顫,訥訥抬頭。
薛時野五感敏銳,簾後的人在他進門後停下的一瞬就開始屏住呼吸,帶著像是要把自己憋死的勁兒。
他這新王妃莫不是個傻子吧。
心底的惡劣頃刻間被挑起,薛時野遂站在原地不動,等著看那人能憋多久。
直到對方開始大口呼吸,他才慢慢上前,腳步微不可聞。
指尖置於簾上倏然一拉。
薛時野看到了一個黑色的發頂,對方正低著頭猛喘氣,他揚了揚眉,卻在後者抬臉看清那人的臉時頓住。
少年臉頰因憋氣泛著薄紅,一雙眼尚帶水汽,略顯惺忪看起來很是懵懂。燭光中,他的眉眼印刻入薛時野眼底。
薛時野是真的有些詫異了。
沒想到,那個被他欺負跑了連暗衛都找不到的人,居然會是他的王妃。
薛時野看到安連奚茫然的表情,一時又是好氣又是好笑。
跑了就跑了,結果還主動跑到他府上了,難怪暗衛尋他不到。
見安連奚逐漸變換的表情,薛時野勾起唇角,心情逐漸轉好,心念一動,微微傾身朝他靠近。似耳語般低聲開口:“我道是誰,原來是岐王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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