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好兄弟 你也被人抓走當坐騎了嗎(2 / 2)

卓鈺滿意地笑了:“我什麼時候說過,是‘撬鎖工具’上留下的指紋了。”

梁海生呆住了。

武豔紅死後,他就無心關注社會新聞了。

因此,他根本就不知道,在武豔紅墜樓案中,為了保護當事人的隱私,警方隱去了“撬鎖工具”這一節,向社會披露的信息裡,隻有“武豔紅墜樓身亡”而已。

能知道“撬鎖工具”存在的,隻有在案發之後立刻抵達現場的蘭青青,和凶手本人。

“你攜帶撬鎖工具試圖闖入秦女士家中,卻被一直跟蹤著你的武豔紅女士發現了。她上前製止了你,搶走了你的工具,逃上天台,因此工具上才沾上了她的指紋!你心懷不忿,追上天台,將她推了下去!”

“不、不!”

梁海生狀若癲狂:“我沒有推她!她是自己掉下去的!”

法官敲了敲法槌:“我想,武豔紅女士案件的公訴人,會對你到底有沒有推她更感興趣。而在本案中,你試圖闖入證人家中,泯滅證據。我想,這或許證明了,即使是在你自己心中,那些證據也是十分有力的。”

“哦,對了,”法官一笑:“你還要麵對□□14歲以下幼女和入室未遂的指控。”

在梁海生不甘的怒吼聲中,審判落下了帷幕。

卓鈺鬆了口氣,悄悄對蘭青青豎了個大拇指。

厲害啊!

蘭青青微微一笑,深藏功與名。

武豔紅興高采烈地歡呼:“狗東西!你總算有這麼一天了!把你全副家底都賠給老娘吧!讓你狗眼看人低,欺負人欺負到姑奶奶的頭上了!”

歡呼之後,看見自訴席上抱頭痛哭的父母,有些傷感,也不顧人家聽得見聽不見,自顧自地說:“喂,老媽,老頭,你們彆哭了,哭有啥用,我都已經死了。你倆年輕,拿著狗東西的賠償款,趕緊再生一個吧。有誰敢欺負你們,你們就去找我律師。她可厲害了,名牌大學畢業,什麼都懂!不過,你們記得要找一審的那個,彆找一審的這個!這個姓卓的可悶了,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我不喜歡他!”

蘭青青微笑了起來。

果然,還是武豔紅。

老兩口哭完了,來到蘭青青的麵前。

蘭青青記得,上次和他們見麵時,他們指著自己的鼻子說,就是你把我們女兒害死的!

當時她就想,不愧是武豔紅的父母,一脈相傳的潑辣、會罵人。

此時,老太太彆彆扭扭地:“丫頭,之前那事兒,咱們錯怪你了。”

原來武豔紅不是輸了案子一氣之下自儘的,而是被那狗男人害死的!

都怪那狗男人,不怪人家律師。

如今看見蘭青青,他們自己也有些羞愧。

蘭青青微微搖頭:“沒關係的。”

見蘭青青鬆口,老太太忙道:“丫頭,是我們對不住你。”

從隨身背著的大包裡取出一個玻璃罐子:“這是我們自家曬的魚乾。家裡窮,沒有彆的好東西,你彆嫌棄!”

蘭青青不知是收還是不收好,就見武豔紅“撲哧”一笑:“你就收下吧,我老媽曬魚乾的手藝可是村裡一絕,旁人求她給,她都不願意給呢!”

蘭青青聞言一笑,就收下了。

武豔紅看著爸媽,歎了口氣:“老媽,老頭!這是咱們最後一麵了,你們卻看不見我。算啦。昨夜有個鬼差找到我,你們都猜不到他說了什麼!他居然說,我一生雖犯貪嗔癡,但好在積了許多陰功,下一世還能投胎做人。我自投胎去了,也不知咱們一家三口來世還能不能再見麵,再見麵時,彼此又是什麼光景。”

白素素本就是心思細膩之人,又飽受輪回之苦,一時之間,濕了眼眶。

蘭青青也有些感慨。

她和武豔紅也算是朋友了,如今朋友入了輪回,心裡總有些難受。

鳳君忽然湊了上來,端詳了一下夫婦二人的麵相,說:“我觀一位的麵相,是有福有壽之人。早年雖坎坷,中年之後,就富貴無憂了。”

夫婦倆苦笑道:“我們中年喪女,怎麼能算無憂?”

鳳君說:“您二位的命格中,雖中年喪女,但喪女之後,仍有一女。這一女,是繼往開來、破鏡重圓之人。也就是說,您死去的女兒,還會投胎回您家裡。”

老夫婦立刻抓住他的手,不住地叫大師,一個勁兒地問他這話保不保準。

鳳君被這一言不合上手抓人的架勢弄蒙了,又不好掙開,求助般地看向蘭青青。

蘭青青一笑,幫他解圍:“這位可是個謫仙,他說的話,當然是保準的。”

老夫婦於是鬆開了鳳君,歡天喜地地回家了,準備迎孩子“回家”。

武豔紅也滿臉期待:“這位……這位神仙,你說的 ,是真的嗎?”

她真的能投胎回自己家嗎?

“當然是真的。”

鳳君點頭:“那陰差說的對,你此生犯貪嗔癡,卻積陰德,兩相衝抵,來世還投胎回原家。”

於是武豔紅也歡歡喜喜地投胎去了,臨走之前,悄悄對蘭青青說:“我之前在一審的法庭上罵了秦悅一頓,後來想想挺不應該的。人家好心好意幫我作證,我卻罵她,這算什麼呢。如今一審,她又不計前嫌地來了,真是叫我無地自容。我銀行卡裡還剩一萬多塊錢,密碼是我老媽的生日。那是我最後的救命錢。現在命也沒了,留著沒用。我父母有狗男人的賠償可拿,不差這一點。你和秦悅兩個,拿著這點錢,或是買些什麼,或是吃頓好的,也算是我最後的心意了。”

蘭青青點頭應承。

送走武豔紅,法警也來將失魂落魄的梁海生帶走了。

他一邊走,一邊還喃喃著:“不可能有人會知道的。怎麼會有人知道我那晚來過呢?”

將要走出審判庭大門時,他忽然感到一股巨力撞在自己身上,幾乎要將自己撞得七竅流血、魂魄升天。

他“啊呀”大叫一聲,喊著:“好痛!好痛!饒過我吧!”

押送他的法警莫名其妙:“沒人碰你,你喊什麼?”

梁海生卻兩股戰戰,連站也站不穩了。

他有一種直覺,那就是,自己餘下的生命,已經被這一撞給撞沒了。

回去之後,他很快就會死。

他想嚎叫,想求饒,可是連這點力氣也拿不出了,於是隻好垂頭喪氣地跟法警走了。

“獬豸現身了。”

鳳君說。

他抬手指向審判庭出口的位置。

蘭青青拿著鳳君的羽毛,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見了一個頭上長角、體大如牛的靈獸。

隻見獬豸頂完梁海生,心滿意足地轉過頭來,看見鳳君,驚訝地說:“好兄弟,你不是去了天庭當神仙嗎?怎麼回人界了?”

看到站在他身後的蘭青青,獬豸表情凝固,轉而很同情地看向鳳君:“好兄弟,你不會也被人抓走當坐騎了吧!哇呀呀,彆怕,我來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