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青青點了點頭。
她拿出手機,給鳳君發消息,讓他問問現在在西郊壹號裡交流證據的保鏢們,寧遠集團的高層裡,還有沒有其他的申城人。
還有,他們的招財樹,是擺在哪個方位的。
鳳君立刻給她回了個“收到”的表情。
做完這一切後,蘭青青拍了拍祁鐘玉的肩膀,欣慰地說:“知道嗎,這次你立大功了。”
說完,不等祁鐘玉反應過來,就帶著季微之上了電梯,去寧先生預定好的包廂。
祁鐘玉:?
他一臉懵逼,不明白自己不過是和她聊了一些有關寧先生的事情,怎麼就立功了……啊。
祁鐘玉反應了過來。
如果蘭青青是來捉焦泉客的奸的,那麼,奸夫這個身份,就隻有可能是……
嘶……
原來是透露了“奸夫”的情報,所以才立功的。
祁鐘玉後怕地搓了搓胳膊。
幸虧當年和寧先生一麵之緣後,就沒有繼續深交,否則現在他也要吃瓜落。
唉,豪門圈水太深,還好他平時隻管吃喝玩樂。
否則一個不小心,自己成了豪門風雲中的一抹微不足道的炮灰,豈不痛哉!
站在包廂門外,蘭青青調整了一下站姿和表情。
寧先生不是喜歡把彆人當成獵物嗎?
那她就好好地給他當個獵物吧~
等自己的姿態變得瑟縮,表情變得堅強中帶著一絲脆弱後,她輕輕地推開了包廂的門。
門後,寧先生和焦泉客已經等候許久了。
寧先生坐在主位上,焦泉客在他左手邊陪坐。
寧先生的神情是一如既往的穩操勝券、遊刃有餘。
焦泉客就要忐忑得多了,他原本就坐在椅子上緊張地抓著雙手,看見蘭青青後,更是瞪大了雙眼,露出“要完了要完了怎麼辦”的表情。
比起蘭青青的偽裝,他倒是貨真價實的又瑟縮又脆弱。
蘭青青在心裡無奈地笑笑。
對了,她怎麼忘了,這是一條貨真價實的笨蛋魚。
對於笨蛋魚,你不能指望他有多高的臨場應變能力。
於是,她揚了揚下巴:“又見麵了啊,焦先生。還記得我們上次達成的協議嗎?”
焦泉客一驚,結結巴巴地說:“什、什麼協議?我不記得我們達成過什麼協議。”
就算再怎麼笨蛋,他也知道,不可以在老板的麵前透露出他和蘭青青曾經達成過“協議”的事實。
老板臨時叫他來文華飯店,“見見一位老朋友”,卻不告訴他這位老朋友的身份。
結果,就在他忐忑不安的時候,就見蘭青青走了進來。
那一瞬間,他以為自己和蘭青青的事情暴露了。
本以為蘭青青好歹會和他一起遮掩遮掩,沒想到,她倒是大大方方地把協議的事情說了出來。
這不是要他的命嗎。
他不知道蘭青青為什麼要這麼說,但他本來就不聰明,還被迫進行一些超出個人能力的思考,他隻覺得自己的腦袋像是要炸了。
“你忘了?”
蘭青青挑了挑眉,努力讓自己的語氣在平靜中夾雜著一些顫抖,像是在虛張聲勢:“昨天晚上,在你家,我們說好了,你會和寧遠集團解約,和我們蘭氏集團簽約。”
“剛剛答應的事,你就忘了嗎?你的記憶隻有七秒嗎?”
焦泉客驚訝地睜大眼睛,脫口而出:“我不記得答應過你……”
比起之前的惶恐,他現在更多的是疑惑。
他們什麼時候談過解約簽約的事情了?
他想不明白,但寧先生已經想明白了,並且瞥了蘭青青一眼,會心一笑。
這小丫頭,眼看著自己撒過的謊被戳穿,現在怕不是已經慌了神吧?
哈哈,他就知道,那些仗著自己出身好,不思進取,隻想著不勞而獲的富二代們,都是又懶又蠢的肉豬,除了一身肥膘之外,彆無任何可取之處。
他就像是持刀的屠夫,磨刀霍霍,向這些肉豬們宰去。
而在這些肉豬們之中,年輕的女孩是最容易被拿下的一類。
因為她們神經敏感,心靈脆弱,情緒不穩定,最容易被年長的男人操控。
他人生中的第一桶金,就是從一個富家女身上取得的。
那個富家女,隻是申城一個中等人家的女兒,就算自己把她的所有家產都弄到了手,也隻勉強夠在海市置辦幾間工廠而已。
寧先生以一種評估的眼神,上下打量著蘭青青。
這可是蘭家的獨生女啊。
蘭家沒有男丁,隻要拿下她,就能把蘭家所有財產都收入囊中。
無本萬利的買賣,誰能不動心呢?
想要拿下她,那麼,首先要做的,就是在她的麵前展現自己說一不二的強勢,讓她心生折服。
於是,寧先生揚了揚下巴:“好了,什麼協議不協議的,今天誰都不許提這個!”
看見蘭青青鬆了一口氣的表情,寧先生有些得意。
果然,沒有任何女人,能對強勢的男人說“不”。
更何況,自己這是在替她解圍。
不過,也不能太由著她了,不然她容易得意忘形。
於是,寧先生看著跟在蘭青青身後的季微之 ,皺了皺眉:“蘭小姐,我們這是朋友間的聚會,你怎麼帶了保鏢來?”
“是信不過我,還是瞧不起我?”
蘭青青低著頭,柔柔弱弱地說:“對不起,她從小看著我長大,我從沒把她當成過保鏢,而是把她當成一個朋友。”
見她求饒,寧先生哼了一聲:“這次是初犯,既往不咎。下次我再叫你過來的時候,你要是再帶外人來,我可饒不了你。”
蘭青青一邊答應,一邊在身後瘋狂給季微之打手勢,讓她千萬千萬不要暴起殺人。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總覺得聽見了季微之捏骨節的咯咯響聲。
在寧先生麵前坐下後,蘭青青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一般,歎了口氣:“唉,寧先生,看您是個值得信任的人,我有件事情,想對您說很久了。”
寧先生挑了挑眉:“什麼事?”
“準確來說,我是想和您道歉。”
蘭青青說:“之前,我為了從您的手裡把焦泉客挖過來,我使了一些手段。”
包括但不限於查出了你公司製毒販毒的內情。
“但沒想到,您居然早就退出了公司的管理。還是您技高一籌啊!我的那些小手段,在您麵前,還是不值一提。”
“你知道就好。”
寧先生誌得意滿:“你一個小女生,想跟我鬥,還是嫩點。以後,就安分一點,彆再藏那麼多的花花腸子,聽懂了嗎?”
蘭青青不接話,繼續說:“我昨晚和焦泉客說話的時候,他說,無論我給他開多少錢,他都不可能背叛您,跳槽到我的公司。唉,能讓一個無親無故,孑然一身的人對您如此忠誠,可見您的人格魅力之高。”
“誒?”
寧先生還沒來得及說什麼,焦泉客卻驚訝了:“我不是……”
他不是孑然一身啊,他有妹妹啊!
等等,蘭律師這麼說,必然有她的深意。
焦泉客想到此節,立刻點頭:“沒錯沒錯,我孑然一身,絕對沒有任何兄弟姐妹。”
蘭青青抓住了這個話頭,眯了眯眼:“怎麼,焦先生,你的語氣為什麼如此心虛?難道你在撒謊?”
她緩緩逼近:“難道,你對寧先生並不忠誠?難道,你其實早就想要背叛他了?”
“沒有!沒有!”
焦泉客瘋狂擺手:“天地可鑒,絕對沒有!”
妹妹還在他的手上,自己怎麼敢背叛他!
“那你為什麼要撒謊?”
“我、我……”
焦泉客閉上了眼,大聲說:“因為我有個妹妹!我不是孤身一人的!”
寧先生:……
他緩緩地閉了閉眼。
莫生氣,莫生氣,這是條笨蛋魚,和他生氣,你是在白費功夫。
蘭青青故作驚訝:“你有妹妹?怎麼沒見你提過他?連你的粉絲都不知道有這個人存在吧?”
“因為、因為……”
焦泉客滿頭冷汗,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回答。
“他妹妹生病了。”
寧先生替他回答:“一直在住院治療,所以一直沒有對外界公開。”
“生病了?”
蘭青青滿臉擔憂:“生的是什麼病?我們蘭氏旗下有全球最好的生物製藥公司,你要是和我們簽約了該多好,和我們簽約,你的妹妹能得到全程免費的治療。”
焦泉客眼前一亮:“真的嗎?”
寧先生的臉黑了。
他沒想到,蘭青青賊心不死,居然還惦記著跟他搶人。
“他妹妹在寧遠公司,也能得到免費治療。”
他淡淡地說:“公司還給她安排了跨國專家手術,這已經是最好的醫療條件了。你不要再動什麼小心思,焦泉客是不會跟你走的。”
“跨國專家?不是什麼東西隻要加上專家兩個字就都是好的,也有那種欺世盜名的垃圾,假冒專家的名義騙人。醫療界水很深的,寧先生要是對此了解不多的話,很容易被人騙。”
“約翰金醫生,”寧先生有些慍怒地掃了她一眼:“在你眼裡,這個人,算是真正的專家嗎?”
那當然是算了。
蘭青青想。
在先心病領域,約翰金可以說是國際上第一梯隊的名醫。
沒想到寧先生很舍得下血本,居然把他給請來了。
不過,這也是個不好的信號——焦霞客的病情很可能已經危險到,如果不請這個級彆的名醫,就連苟延殘喘都做不到的地步了。
畢竟,對於寧先生來說,比起一口氣治好焦霞客的病,當然是把她的病拖著,讓焦泉客一直給他打工更符合他的利益。
服務員端上了飯前茶水,蘭青青抿了一口,笑道:“寧先生真是神通廣大啊。”
“這不算什麼。”
寧先生說:“我在國際上有很多人脈,認識很多名醫。”
蘭青青搖搖頭:“我不是說這個。”
“我是說,您明明已經退出了寧遠集團的管理,隻是一個光拿錢的股東而已。”
“可是,連公司給焦泉客的妹妹安排了什麼醫生,你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你可真是神通廣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