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演奏廳裡,隻有簡一鳴一個人提前離席。
衛叢懶得跟王曦謝幕提前回到了後台,看見隻有一個符盛藍時挑了挑眉,沒等他問,符盛藍先說:“他說要去你家彈琴。”
衛叢笑了一聲,“臭小子,就知道薅羊毛。”
衛叢家裡有一台斯坦威大三角和專業的隔音室,加上獨棟的彆墅,深夜彈琴都吵不到鄰居,除了距離有點遠,其他都問題不大。
“你來嗎?”
符盛藍愣了愣。
“想去聽一鳴彈琴嗎?”
符盛藍不知道什麼時候暴露了,他覺得衛叢很像海裡傳說中的塞壬,隻是他不必用歌聲都能輕易挑動人類內心深處的欲望。他沒有猶豫地說:“我想去。”
衛叢笑得跟偷到了雞的狐狸似的。“現在你比以前可愛多了。”
衛叢和王曦打了聲招呼就把符盛藍帶走了,王曦瞧這組合,有種要打電話給符濱河的衝動。想想都快要成年的孩子了,衛叢一個彈鋼琴的總不會跨係拐了人家小提琴的天才走。
衛叢家是指紋鎖,衛管家給簡一鳴錄過指紋,所以簡一鳴一路狂奔到琴房裡沒有阻礙。來的時候匆匆,坐下的時候卻冷靜了下來。
剛剛腦子像是一鍋沸騰的水,現在坐到鋼琴麵前反而沒有急著彈。
他靜-坐了十分鐘。
等衛叢打開琴房的門時,奔流的鋼琴聲音湧出了琴房。
——和剛剛王曦在台上彈奏的一模一樣。
音質、處理的細節、小的技巧動作……
符盛藍完全不知道他怎麼做到的,他驚訝地看向衛叢,隻見衛叢神色莫名。
他直覺衛叢並不高興。
衛叢依靠在門邊,沒有打斷那個興奮上頭的少年。
簡一鳴彈著彈著就開始覺得不對勁,他放慢了速度,敲琴鍵的動作變得小心,皺起眉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簡一鳴換了一種演奏方式,聽得人彆扭,再換一種,又換一種。
之後聲音就和王曦的琴聲大相徑庭。
衛叢沒有打斷簡一鳴這種實驗性質的演奏,利落地把門關上,在冰箱裡翻出一個簡單的奶油蛋糕,自己先咬一口,再找一個給符盛藍。
“不用管他了,等他玩夠了會自己找房間睡覺。”
簡一鳴不是第一次來,有時候衛叢覺得,這家夥說不清比自己還要更清楚他家的布置。
符盛藍接過蛋糕,神情不屬。
衛叢抓了下頭發,乾脆說:“要不還是進去聽?”
符盛藍想了想,坦然地進去了。
彳亍八口。
衛叢都被他過分直白的動作逗笑了。
算了,直接一點也沒什麼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