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如欣露出思索的表情。
“難道這個人就是玩具屋的管理員……”
鬱理沒有說話。
毫無疑問,這個人並不是真正的管理員,而是山羊人特地留下的替死鬼。
但控製局的人又不是傻子,如果隨隨便便找個人來假冒管理員,應該很容易就會被他們識破。
難道山羊人有彆的辦法?
檢測人員很快趕來了。
他們從車上抬下一堆檢測儀器,對死者的精神力和大樓內部進行反複檢測,最後得出結論——
這個人的確是異常,且在臨死前曾經與這棟大樓產生過非常強烈的精神力聯係。
即便玩具屋造成的影響已經消失了,但大樓裡還殘留著少量的精神力餘波,經檢測,和這個人體內的精神力基本一致。
“具體情況還得送到研究所才能確定,但目前來看,這個人很有可能就是本次事件的始作俑者。”
檢測人員對四位特遣隊隊長彙報道。
鬱理在一旁小聲詢問岑如欣:“死掉的異常也能研究嗎?”
“可以,前提是屍體必須保持完整。”岑如欣說,“研究所的本事多著呢。”
鬱理不由暗暗慶幸。
還好白夜的屍體是當場腐爛的,什麼都沒留下,否則多半也要被研究所發現循環的秘密。
“難道真的是玩具屋管理員?”文森特眉頭緊鎖。
“先清理現場吧。”周屹站在鋼琴前,視線落在黑白相間的鋼琴鍵上,“還有那些失蹤的住客,也得儘快找回來。”
“我知道。”文森特不耐煩地應了一聲,對大廳裡的外勤人員說道,“搜索整座酒店,如果還有異常出沒,儘量留活口!”
“是!”
外勤人員們戴好頭盔,端起槍,分成幾支小隊,開始對這棟大樓進行地毯式搜索。
鬱理還是沒想明白。
如果這個死掉的男人才是真正的玩具屋管理員,那山羊人為什麼能控製空間錯位,還能驅使那些異常為他做事?
而且那架鋼琴,明顯就是他設置的錨點。
難道說,他能在其他異常的身上複製出他自己的能力?可是這也太複雜了點……
鬱理百思不得其解。
這時,賀柏走了過來。
他看著鬱理,雙手環胸,隨意而好奇地問:“那隻異常真不是你殺的?”
這個人,還真是直接。
鬱理無奈道:“我殺他乾嘛?”
“那我就不知道了。”賀柏笑了一下,“就是覺得你會這麼做而已。”
鬱理扯了下嘴角:“賀隊長,我們才認識不到兩天。”
言下之意,他們的交集太淺,他還沒有資格用這種自以為很了解的語氣揣測她。
“是嗎?”賀柏笑眯眯地看著她,“那真是太可惜了。”
鬱理:“……”
還是一如既往地不聽人話。
這次調查沒有空間錯位的乾擾,進行得異常順利。
在誌願小隊的協助下,外勤人員又發現了四隻尚未離開的異常。這四隻異常的威脅性都不算高,且分散在了不同的樓層,很快便被外勤人員們製伏了。
除此之外,他們還找到了一共34具異常屍體。其中一些死狀極其慘烈,身上遍布刀傷,血肉模糊,一看就是被賀柏殺掉的。
外勤人員們看著那些屍體,忍不住暗暗咂舌。
之前就聽說研究所的人對賀隊頗有微詞,當時他們還以為是謠傳,現在看來,多半是真的……
另外,他們還找到了同事的屍體。消失的有十三個人,但他們隻找到了九具屍體,另外四具,應該是被異常分食了。
“再仔細找一找吧。”文森特說,“實在找不到……就算了。”
“……是。”
外勤人員們又開始了新一輪的搜查。
賀柏和鬱理並排坐在大廳裡,看著眾人忙進忙出。
周屹已經離開了那架鋼琴,他正站在大廳門外,跟忙碌的檢測人員說著什麼。
過了一會兒,他終於從外麵回來了。
賀柏將下巴抵在刀柄上,好奇地問他:“有什麼發現嗎?”
周屹淡淡道:“沒什麼。就是讓他們查一下,那個被槍擊的異常會不會彈鋼琴。”
賀柏:“有人彈過這架鋼琴?”
周屹點頭:“但是沒有留下指紋。”
賀柏歎了聲氣:“那可就不好查了。”
周屹沒有再說話,而是看向一旁的鬱理。
她看起來已經很困了。
*
某個空曠的房間裡,一名有著亞麻色卷發的美麗女性正坐在顯示器前,專注地看著酒店裡的畫麵。
忽然,顯示器一閃,畫麵消失了。
女人放下遙控器,用一種遺憾的語氣說道:“你的玩具屋全軍覆沒了。”
“沒關係。”回應她的,是一道低沉悅耳的男性聲音,“本來也隻是用來打發時間的玩具罷了。”
在她身旁,正坐在一身西服的山羊人。
他的西服還是很整潔,斷掉的左臂已經完好無缺地接了回去,沒有一點受過傷的樣子。
女人笑了笑:“但是也有意外收獲,不是麼?”
山羊人看了她一眼:“你指什麼?”
“起碼我們發現了一隻蓬勃發育的成長體。”
女人輕聲說道:“一號會喜歡她的。”
聽到一號這個稱呼,山羊人的瞳孔微微變細,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