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下沒多久,晴天一聲霹靂,烏雲迅速聚集,嘩啦啦一場大雨,來得快去的也快,空氣中多了雨絲的清涼氣息。
夏天多暴雨,也沒什麼奇怪的,應玲瓏還很高興,這下出門的人一定會變多的。
她沒發現,背後的金烏眉頭微蹙,有些疑惑地盯著她的背影看了半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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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時候來了一位熟人。
之前天天給天梧宗送菜的二小子,其實是蔬菜批發大王黃老板家的公子,獨生子,隻不過小名叫“二小子”而已。
他小時候中邪差點死了,應玲瓏的師父救了他。什麼報酬也沒要,隻和黃老板談了一筆生意,讓他每天派人往黎丘山上送菜肉米糧。
這都是要給錢的。雖然黃老板並不把這當成生意,應玲瓏師父好久沒打錢過去,他也一聲不吭。
這次要不是黃柏豪碎嘴說了出來,應玲瓏到現在都不知道。
應玲瓏如今下了山,師叔又不會做飯,沒必要再麻煩人家送菜上山,應玲瓏就和黃老板打了招呼,黃老板追問她下山做什麼,要不要幫忙,應玲瓏就把開店的事講了講。
今天開業第一天,黃老板雖然有事不能親自到場,卻派了兒子來。還特意叮囑黃柏豪不要搞得太刻意,就像正常吃飯一樣最好。
黃柏豪今年才十八,本來也搞不來生意場上你來我往的那套,帶著幾個好哥們空著手就來了,還真是來吃飯的。
他也想過要不要買個花籃,後來看看身邊這幫狐朋狗友,一個個沒正形的模樣,又怕他們看見自己給應玲瓏送花瞎起哄,乾脆安慰自己,花籃雖然沒帶,但是帶了幾個飯桶來,也算是很有誠意了。
“二小子?你怎麼來了。”
黃柏豪趕緊把應玲瓏拉到一邊:“我的姐,我朋友在呢,彆這麼叫我,給我點麵子。”
應玲瓏淡淡瞥他一眼:“你爸要是知道你管我叫姐,肯定把你的屁股打開花。”
黃老板又不是雇不起挑山工,黃柏豪那麼殷勤地往天梧宗跑,那是因為他爹想讓他拜進天梧宗。
就他這個資質,想做應玲瓏的師弟簡直是天方夜譚,拜在應玲瓏座下她都不願意收。
黃柏豪一愣:“那我叫你……對了,你現在是掌門了,可是我也不能叫你掌門,這多奇怪啊!”
應玲瓏白了他一眼:“叫老板啊。”她就喜歡彆人叫她老板,聽起來就很富有。
她把黃柏豪推到桌邊和朋友們一起坐下,把手寫菜單遞給他。“點菜吧。”
黃柏豪說他請客,朋友們當然是毫不手軟,菜單上除了各種燒烤,還有應玲瓏做的家常菜,幾個人點了不少烤串,又要了幾道菜,菜單傳到最後一個人手上,這幫點菜不看價錢的公子哥才注意到。
“魚丸怎麼賣的比肉串貴那麼多?”
燒烤好像很少見到烤魚丸,市麵上賣的那種冷凍魚丸不適合烤製,容易翻車,沒解凍好的時候一烤,外麵都糊了,裡麵還是生的,偏偏解凍了就容易壞,乾脆就不賣了。
“手刮的,所以貴。”應玲瓏言簡意賅。
現做的?拿著菜單的這位來了興趣,直接加了二十串魚丸。
應玲瓏記著單子,黃柏豪拐彎抹角地問她:“應老板,你這店是不是要一直開下去?”
應玲瓏奇怪的看他一眼,不一直開下去,過幾天就關門歇業嗎?
黃柏豪一看她表情,頓時高興起來。
不過這個世界上有誰最希望應玲瓏下山,那就是他黃柏豪了!
從黃柏豪十二歲起,隻要學校放假,他就得起個大早去爬黎丘山,那時候他年紀小,背不動多少菜,身邊還有個大人跟著,等個子長起來,有了力氣,每天將近二十斤重的菜和肉都是他自己挑上去的,生生給一個白淨瘦高的孩子練出了一身肌肉和小麥色皮膚。
今年高考完,同學們都像撒了歡的野馬跑到全國各地玩耍,隻有他考完試第二天早上五點被老爸從床上薅起來負重爬黎丘山。
不過黃柏豪左右看了看,問道:“宗門裡那麼多人,就他們兩個跟你下了山嗎?我家不往山上送菜,其他人怎麼辦?”
黎丘山隻有下半截有路,黃柏豪每次都隻送菜到半山腰,應玲瓏在那裡接應。他按照每日送上去的食材估計,天梧宗怎麼也該有十幾個人,為何應玲瓏一人下了山,菜就不用供應了?
應玲瓏敷衍道:“他們在山上開了菜地,夠吃了。”總不能說那麼多東西都是她自己吃的。
她在招呼黃柏豪這會兒功夫,店裡又進來一對老夫妻,一直小聲交談著,沒定下來點什麼菜。不知是不是聽到應玲瓏手刮魚丸的話,要了兩碗娃娃菜粉絲魚丸湯。
有眼光,今天最上乘的食材就是應玲瓏在[有餘漁場]買到的海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