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半麵 她大概也沒想到,你在研究她的血……(2 / 2)

“真是丟人啊,沒辦法,盜版就是盜版啊,和原裝的強度比不了。”他掃視仿佛無窮無儘的夜梟群,“請務必安靜一些。”

金色的、明亮的蝴蝶群輕盈地飛舞著,它們仿佛是被一縷輕風托起的精靈,在那些形容獰惡的夜梟麵前更是顯得玲瓏可愛。這些凶狠狡詐的捕獵者們也仿佛被感化了,青色的瞳孔間門是深深的迷惘。它們甚至紛紛停落在了砂石的地麵上,收攏羽翼,金色的蝴蝶輕盈地飄落在每一隻夜梟的背後,淡淡的光芒就像是神對罪人的救贖。每一隻夜梟的身體都開始虛化。

它們是地獄裡逃離出來的惡魔,那是神也不能到達的最深處。積攢起來的都是罪與罰,神的光不能夠拯救它們,隻能夠殺死它們!

領頭的一隻夜梟終於從這金色微光的桎梏中掙脫出來,它的體型有一般夜梟的三倍大,雖然是還沒有生出靈智的東西,但此刻它顯然已經明白,要拯救它的同伴,唯有殺死眼前的人!於是它從離男人隻有不到兩三米的地方撲擊了過去,翅膀斬開空氣竟然有隱隱的爆破聲——激波噪音!瞬時掀起的風壓甚至一瞬間就撲滅了桌上的燈火,

他赤手空拳,唯一還能稱得上武器的東西被遠遠地扔在桌子上,麵對那麼裹挾風雷的一擊,他隻能舉手試圖格擋,但是很顯然,領頭夜梟會將他的手腕和顱腦一同劈成兩半!

早就看慣了生死,慣於用刀的人都早已準備好將自己的命留在刀下的準備。

但是預想中血濺三尺的結果並未發生。

巨大的夜梟頭領停滯在了空中。

他摸了摸那隻領頭夜梟的頭,似乎並不嫌棄它的肮臟、邪惡與醜陋。但男人的指尖有什麼微光閃爍,似乎是極為輕薄的刀刃,它被準確地刺入領頭夜梟的兩眼之間。它的瞳光渙散,但眼中儘是不可思議——這隻巨大的生物在死前居然流露出“驚懼”這種人性化的表情,似乎在恐懼自己的消失,又像在驚訝這個人為什麼能夠在電光火石間扭轉事情的結果。

那確實是一把刀,隻是它的刀刃呈現出跳動的赤紅色,它以純粹的血液構成。

禦三家之一的加茂家的祖傳術式·赤血操術。

窗外的女人似乎是吃了一驚,她後退幾步,大概是想要離開。但釘崎賀川沒給她機會,刀狀的血球忽然爆裂成了巨大的蛛網,把女人“拖”到了釘崎賀川的身前。細密而堅韌的血色蛛絲割裂了女人的皮膚,隻要再深入半寸她就會被這詭奇的武器割斷喉嚨。

“我想著你要不是死了要不就是嫁人了,結果你隔天就來打我的臉想趁著我改造村雨的時候搞偷襲?真當我不敢清理門戶嗎?玲奈。”釘崎賀川在她腦門上踹了一腳,“我以前可沒教過你這麼不講武德的打法啊。”

女人吐了一口帶血的唾沫,和他有幾分相似的黑眼睛裡充斥著純粹的恨意:

“您當然可以殺了我,就像殺了我的媽媽一樣。”她嘲諷地笑了笑,“師傅,或者說……舅舅?”

“說了那個從你媽媽身體裡醒來的不是她本人,而是個怪物,她腦門上的縫合線就是怪物寄生在她身體裡的渠道。”細密的蛛絲從佐野玲奈的脖子上鬆開,“你也不是個孩子了,怎麼把自己的臉搞成這個蠢樣?是什麼新潮的行為藝術麼?”

中國南朝梁武帝蕭繹瞎了一隻眼,他的妃子徐妃就作了半麵妝容來嘲諷他。此刻佐野玲奈呈現在他麵前的正是所謂的半麵妝,她半邊臉上敷了厚厚的白^粉,用石青色和緋色在眼角繪出了妖嬈的色彩,用鮮豔的紅色在嘴唇中間點了一點,而另外半張臉上則素麵無妝,就像慣常的她自己那樣。

“是我想讓人從我身體裡複活而做出的嘗試,但是失敗了,能做到那種事的人隻有一個,那就是我可愛的小師妹。”佐野玲奈捂住喉嚨,咳嗽了幾聲。她冷笑地看向案上“活”過來的那把刀,“春日遙對你這個做師傅的倒是蠻相信的,連刀都可以交付給你。她大概怎麼樣也想不到,你私底下在研究她的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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