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五條悟提及過的、宮村家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在全世界範圍內搜尋才得到的、埃及法老寵愛女兒的陪葬品,在目前的一係列事件中,到底充當著怎樣的角色?還有遠遠地用夜梟群襲擊自己的、那素未蒙麵的師姐,是已經和自己擦肩而過了,還是仍蟄伏在黑暗中等著給自己致命一擊?
何況……雖說隻是遠遠地對視了一眼,摘下麵具的巫女仍給她似曾相識的感覺。
“春日前輩,即使是殘酷冰冷的現實,也比虛假的甜蜜幻覺好。”唯擦了擦眼睛。女孩子柔軟的身體貼在她的脊背上,雖然看不清她的表情,但往日的嬌憨中想必也透出來一股不可磨滅的堅定。“因為以前的傷疤總有一天會愈合,而愈合的傷口也能像繭一樣成為前行的勇氣。我也有機會遇到像大家、像春日前輩這樣的好人。”
“雖然想吐槽下在唯的口中從‘親愛的千穗理前輩’到‘大家’中一員的親密降級幅度……但她說的沒錯。”千穗理喘著氣說,“不過據說人類的神經和思維居然能被這麼統一地誘導,看來敵人的科技水平很高超啊,是拿到了藥研科最新的實驗用藥麼?麵對這種程度的敵人,報警有用嗎?”
“這正是我接下來要說的,”春日遙在地下車庫的門口站定,“離開這裡後,請儘快坐新乾線離開仙台,不要試圖報警,也不要對彆人講起你們在這裡的經曆。”
她摁下了手中的車鑰匙,一水兒的豪車中有一輛回應了她的呼喚。
“這是勞斯萊斯麼……春日你什麼時候在這裡有這麼一輛豪車啦?”千穗理一臉震驚地看向自己素來不顯山不露水的同事。
“難道春日前輩是個女版的詹姆斯·邦德,在哪裡都會有Q博士提供帶著頂級裝備的豪車?”從春日遙肩背上爬下來的唯同樣驚掉下巴。
“這倒不是。”春日遙輕描淡寫地說,“西式婚禮開始後,最後一批接送貴賓的司機也返回了宮村本家,他們會等候到婚禮結束。我隨便選了一個好下手的,順走了他的車鑰匙。”
以體術咒術師的身手,順走普通人口袋中的車鑰匙和摸出自己口袋中的也差不多。
“難怪要叮囑我們彆找警察了……這種程度的貴重物品,見到了警察要進去的就是我們啊。”唯喃喃地說。
“我先送你們離開莊園再折返。”春日遙打開駕駛室的門。
“春日你是要去救彌美前輩的吧?”優子按住她的肩膀,“沒關係,不用擔心我們,前麵就是莊園大門,我車技和方向感還蠻不錯的,可以開回仙台市。你為我們做的已經夠多了。”
“是啊,春日前輩,蹲大牢也比被這群瘋子抓走強。”唯呲溜一下跳上後座,她的笑容燦爛得就像是陽光,她慣有的嬌憨格外有感染力。“再說這可是價值幾個億的豪車誒,值了值了。”
“嗯,春日加油,乾掉那群科學狂人。”千穗理擁抱了一下春日遙,前田徑部主將的擁抱熱情如火。
“好。”她們雖然表現得熱情高漲,但內心的彷徨、戰栗和恐懼還是通過相應激素的分泌反饋到了春日遙的頭腦中。但為了女孩們克服恐懼也要展現出的笑顏,春日遙很低柔地笑了笑,她漂亮的紅色瞳孔中盛滿了落日的餘暉,“我相信你們,也相信自己的勇氣。”
勞斯萊斯沉渾的引擎轟鳴,如離弦之箭般駛向莊園大門。
春日遙揮了揮手,轉身走向霧氣繚繞的神山。
對咒術師而言是絕對禁錮的結界其實對普通人很寬容,隻要離開這裡,咒術師、咒靈或者詛咒師們就不會想要費儘心思找上她們……
至少可以……
劇烈的爆炸聲在春日遙身後響起,強有力的衝擊波一瞬間把她掀翻在地,灼熱的火焰點燃了她的衣服和頭發,很難說皮膚燒傷和擦傷帶來的疼痛哪一個更加劇烈,而腦震蕩劇烈的眩暈感幾乎讓她無法坐立起來。
但春日遙的手指摳挖進白色砂石的地麵,驚人的意誌支撐著她一點一點地爬向身後的方向,忍受著常人難以忍受的疼痛,春日遙固執地仰起頭來——
價值八億日元的豪車已經隻剩下了一副黃銅色的骨架,在熊熊燃燒的衝天火焰中被灼燒得鋥亮。劇烈的爆炸聲驚起了山林中的群鳥,它們呼嘯著在半空中盤旋,久久未曾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