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桂英將先前李青山與她說的話, 又說給李素芝聽,打消她的顧慮,“那王有才草包一個, 就是知道被騙了,他也不敢鬨大。我隻問你,可對他死心?”
李素芝的眼淚登時就止不住了,她哽咽著道:“娘,我的心早就死了啊。”
新婚時誰沒期待過能與夫君恩愛和睦, 而如今和王有才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叫她覺得惡心。
“那便好,你且記著, 不管發生什麼你都先咬死不和離, 也不準他納妾,要叫那王有才來求著你。”
到時李素芝便好提帶著巧姐兒走的事情。
這般說定, 李青山便要找人搭線,他頭一個想到的就是朱興有了。畢竟認識的人裡頭也隻他在城中有些薄名, 且為人頗為義氣和守信。
倒也是巧,那朱興有恰有一個結義兄弟是在青樓裡做打手的。
李青山牽線, 李大伯一家先請了朱興有吃飯。上次也是一塊喝過酒的, 後頭李青河還幾次去找朱興有請教一些養豬的事情,其實已經頗為熟了。
朱興有是個爽快人, 李家也不繞彎子,便由李青河開口說了此事。
果然,甚是疼愛女兒的朱興有一聽拳頭都硬了,“這人竟如此苛待妻女!”
他當場就應了, 到時便由他牽線叫李大伯與他那結義兄弟見麵。
散了場,李青山回了家,柳魚他們也吃過晚飯了, 這會兒柳魚正在臥房裡挑著燈繡花,聽見了動靜,抬頭一看他就露出了笑容,“回來了。”
李青山湊上前去,坐在炕沿上,下巴抵在柳魚肩上,“不是說好晚上不做針線活的嘛。”
柳魚收起來,偏頭瞪他,“不是等你無聊嘛。”
李青山笑了起來,伸了胳膊抱柳魚。
柳魚問他:“事情說得怎麼樣了?”
“說妥了,朱大哥為人仗義。”李青山一想馬上就能叫他大姐脫離火坑,心裡就高興。
柳魚微微放下了心,才注意道:“你沒喝酒?”
李青山得意一笑,抬起了頭叫柳魚靠在他懷裡,自吹自擂道:“像我這般絕世好的郎君不多了。”
說的什麼話,柳魚抬眼抿嘴憋著笑道:“你好大的臉。”
李青山輕哼一聲,用鼻尖蹭他耳鬢,“當我不知道,你最討厭人喝酒了!”
柳魚一怔,側過身,抬手環住了李青山脖頸,腦袋挨在李青山頸側蹭了蹭道:“你和他不一樣。”
喝醉了酒不會發瘋、不會暴怒、不會打人,而是靜靜的,還愛賴著人撒嬌。
“那我也不喝。”李青山稍用了點力,托著柳魚的臀叫人坐在他腿上。
因他說了這話,柳魚心裡麻麻的,摟著他脖子很想親他。
他這樣專注含情的眼神實在勾||人,李青山緩緩低下了頭。
眼看越挨越近,李青山突道:“我還沒漱口。”
柳魚登時嫌的不行,撲通著腿從李青山懷裡爬起來,躲到炕另一頭去了。
李青山氣得不行,站起身來瞪他,“等我漱完口再好好收拾你!”
柳魚抱著被子在炕床另一側笑得不行。
......
後頭的事情李大伯沒叫李青山再出麵,而是他和能說會道的李青河一起去辦的。
朱興有那結義兄弟劉大也是個豪氣的,“既是我大哥的兄弟,那便也是我的兄弟。”
他聽李青河說了王有才這人,一琢磨便道:“這人鼠輩,目光短淺,都用不著請樓裡的一等姑娘。”
一個半老徐娘略微包裝一下便能騙得他團團轉,這樣還能叫李家少出些錢。
李大伯本都打算借著叫顯虎念書的名義賣畝地辦好這件事的,未料劉大隻收了十五兩銀子,“不是什麼麻煩事,要不得那麼些。”
在他們這些老實巴交的農家人心裡覺著這已是天大的事了,到了彆人嘴裡便這般輕巧。
朱興有道:“老叔放心,我這兄弟最是個有數的,他既說事情不麻煩便定不是什麼難事。”
劉大回了樓子便找到了莫娘,“娘,贖身之前想不想再摟點銀子?”
......
十五這日,李青山照例是拉了一頭豬和一隻羊去出攤。這次的手法比上次好了些,剝下來的皮子雖也不算完整,但是能便宜些賣出去的。
前幾日醃製的臘肉又晾曬了兩日,水汽已去了。
昨日下午李青山上山砍了些柏樹枝來,今日柳魚和叢春花便將醃好的豬肉條掛上,點上柏樹枝開始熏臘肉。
柏樹枝燃燒起來有一股清香,飄得闔村都是,倒叫幾戶人家也起了熏臘肉的心思。
今日賣的肉雖多,收工的卻早,李青山回了家,柳魚還奇道:“今日竟這麼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