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第 28 章 會做飯還怎麼享福?……(2 / 2)

值班護士指了指另一邊走廊:“那兒有共享充電寶。”

裴晏行走過去一看,得掃碼,有些煩躁地拍了拍黑屏的手機。

剛要回頭再問護士站,重症監護室那邊開始喧鬨。

他站在這裡,怔怔地望著幾個醫護人員湧進去,許多人圍在門口,平日裡嚴肅鎮定的首長們一個個都慌了神。

他站在最外麵,個子比其他人高,隔著玻璃窗能看見裡麵的場景,卻看不見那人的臉。

隻有不停忙碌搶救的醫生和護士。

最後,一切都安靜下來,隻剩下綿長刺耳的嘀聲。

2015年7月8日,淩晨3點47分。

裴晏行望著死亡通知單上的數字發呆,直到政委拍了拍他的肩:“走吧,今晚還有得忙。”

“嗯。”裴晏行振了振精神。

薛老的家人隻剩個孫女,在國外念書。

老伴前兩年走了,唯一的兒子是武警烈士,兒媳再嫁後就失去了聯係。自從孫女出國念書,他都是一個人生活。

孫女聞訊正在趕回來,但沒這麼快,喪事暫時由部隊在辦。

“這些年大家都忙,隻能逢年過節給薛老打個電話,卻沒想到……”坐在去往殯儀館的車上,政委輕歎著說,語速低緩,“你也好多年沒去了吧。”

裴晏行怔怔望著車外:“嗯。”

上大學的時候,薛老身體還好,有時候會去學校逛逛,有時候裴晏行也會去他家,吃薛老夫人做的餃子。

自從畢業入伍,要忙的事情多了。人一旦鉚足了勁往前衝,便很難記得再看看身後。

薛老是裴正澤的首長,對裴正澤來說,是伯樂,也是忘年知音。當年裴晏行經常跟著哥哥屁股後麵跑,也得以認識了這位戰鬥英雄。

裴正澤犧牲後,薛老把他當自己孫子一樣疼。

薛老的孫女薛晚晚是第二天上午到的,在路上就哭成了淚人。一個小姑娘,情緒上悲痛欲絕,很多事情也不懂,裴晏行往返殯儀館和墓園,幫襯了兩天兩夜。

焦頭爛額地連軸轉,手機都沒充上一口電。

餘笙兩天沒聯係到他,微信不回,電話也打不通。

這種情況不是第一次了,上次是沒電話,這次有了電話,好像也沒什麼區彆。

餘笙下班回了趟父母那,想吃周姨做的飯了。

吃完飯,顧悠悠拿來新的積木玩具和她玩。

目送顧芷上了二樓,顧悠悠湊到她耳朵邊說:“姑姑,奶奶問我上次那個叔叔了。”

“哪個叔叔?”餘笙沒什麼表情地拚著積木。

“來接你的那個空軍叔叔呀。”顧悠悠仰著頭說。

餘笙扯唇笑了笑:“你怎麼知道人家是空軍?”

“他那件衣服我爸爸也有。”顧悠悠一臉認真樣。

餘笙揉揉她腦袋:“人小鬼大。”

“不過姑姑。”顧悠悠抬頭盯著她,表情像個小大人,“你真的喜歡那個叔叔嗎?”

餘笙遲疑了下,反問她:“你喜歡嗎?”

顧悠悠思考了下,搖頭:“……不是很喜歡。”

餘笙問她:“為什麼?”

“爸爸總是不在家。”顧悠悠低下頭,把手裡的積木也放下,“那個叔叔肯定也跟我爸一樣,總不在家,而且爸爸很久很久都不會給我打電話,也不會回來給我過生日。”

如果是往常,餘笙會告訴她爸爸的無奈,讓她理解爸爸的事業和責任,可是現在,她忽然說不出一個字。

桌上是兩天兩夜沒有他消息的手機,她不能騙自己,說她對這些毫不在乎。

“可是他是我爸爸,我沒得選。”顧悠悠奶聲奶氣的,說出的話卻不像個兩歲半孩童,“爺爺說得對,姑姑要選最好最好的,我覺得他不夠好。”

餘笙揉揉小姑娘的頭,雲淡風輕地笑了笑:“你才幾歲啊就操心這些?好好玩你的積木,想點小孩兒該想的東西。”

顧芷放好了洗澡水,叫顧悠悠上樓洗澡,餘笙把人哄上去,便轉頭出了門。

晚上十點的地鐵人不多,她坐在空曠的車廂裡,對麵隻有一個年輕女孩。

女孩一上地鐵就開始打電話,對麵大概是男朋友或老公,語氣帶著撒嬌和不滿:“你這個月到底回不回來?”

視線和女孩撞上,餘笙感覺到對方的窘迫,連忙低下頭,戴上耳機。

女孩的聲音也隨之壓低了些:“你是不是不愛我了?你一點都不想我嗎?”

“你要是再不回來,我們就分手。”

“都是借口,我不想跟你說了。”

“工作再忙你一個周末都沒有嗎?每次都是我去找你,我就沒有工作,我就不累嗎?”

“你就是不在乎我,工作那麼重要,你跟工作結婚好了!”

餘笙耳機裡並沒有音樂,也不知道為什麼,她原本是想聽音樂,卻隔著耳機聽陌生女孩在電話裡和異地男朋友吵了一路架。

下地鐵的時候,整個人都有點懵,心臟像是被什麼壓著,沉甸甸的。

直到刷卡走出地鐵站,手機鈴突然響起來。

是裴晏行打來的微信電話。

她摁下接聽,扶了扶耳機:“喂?”

“乾嘛呢?”對麵男人嗓音含笑,一如他離開之前,“樓梯間熱死了,開門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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