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為了汝南袁氏! 血染河內郡(2 / 2)

煒千帶著百十個流民仆役和山賊大步而出,飛快列陣,齊聲叫道:“蒼天已死,黃天當立!”一齊對著幾十丈外砍出一刀,天地風雲大變!

李城門閥子弟悲聲大叫:“殺!”

數百門閥仆役怒吼:“殺!”

雙方陣前,刀光劍影,喊殺聲震天,一場大戰如火如荼!

一炷香之後,雙方儘數累得不能動了,廝殺就是這麼消耗體力。

胡輕侯大笑:“雖然胡某死傷了七十餘人,但卻殺了兩百餘人,哈哈哈哈,胡某天下無敵!”

十幾個門閥公子大聲叫道:“胡輕侯厲害,我等力不能敵,撤退!”

數百個門閥仆役齊聲叫著:“撤退!”

大隊散開,繞過幾十輛馬車,飛快逃回了李城。

胡輕侯對著蹇碩頓足道:“糟糕!隻知道這些人是李城的門閥,不知道是哪個門閥的,又不曾看清對方臉麵,如何抓人?”

蹇碩冷冷看她,以為我是白癡嗎?

胡輕侯用下巴指著前麵幾十輛馬車,二一添作五。

蹇碩毫無表情的臉上露出了歎息:“唉,最恨蒙麵歹人了,完全不知道是誰啊。可憐我禦林軍死傷慘重。”

煒千帶了人歡喜地檢查李城門閥留下的馬車,不是銅錢就是糧食。

她努力板著臉,道:“老大,敵軍的糧草被我方俘獲了。”

胡輕侯點頭,一臉的哀傷:“死了這麼多人,必須立刻上報朝廷。”

張獠悲傷地看著胡輕侯,蹇碩有好處,我有嗎?

胡輕侯猶豫了,按理張獠是屬於禦林軍的,自然該找蹇碩要好處,沒道理給兩份的。但是看看張獠可憐的模樣,有些於心不忍,好歹一個火場殺出來的。

打眼色,給你一份,閉嘴!

數日後,朝廷收到軍報,某日在李城外遇到蒙麵者襲擊,斬殺兩百餘人,己方傷亡慘重,僅僅胡輕侯的家丁仆役就戰死六七十人,而蹇碩的禦林軍人人負傷,僥幸沒有戰死,卻損失了戰馬幾十匹,隻能就地采購,懇請朝廷撥款撫恤和購買軍資。

劉洪大喜:“殺得好!”

袁基大喜:“殺得好!”

一群士人大喜:“殺得好!”

……

又過數日,胡輕侯一行人經過某個林間小道。

張獠看四周,低聲道:“有人埋伏。”那些人也太不用心了,竟然一絲隱藏都不做,這也算埋伏?

那夥人中數個大漢賣力搖晃紫色旗幟。

一個門閥公子使勁盯著胡輕侯,沒看到她有什麼反應,大驚失色,難道沒看到?

他低聲喝道:“靠近胡輕侯揮舞旗幟!”有多近就走多近,實在不行就到胡輕侯鼻子地下揮舞,務必讓胡輕侯看清楚。

幾個大漢匆匆跑到了胡輕侯身前一丈,使勁揮舞旗幟。

胡輕侯點頭,招手,小輕渝和小水胡跑了出來,也用力搖晃旗幟。

樹林中的門閥公子大喜,厲聲叫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胡輕侯,你今日死定了!”

百十人對著胡輕侯隊伍中的某一輛馬車揮舞刀劍,齊聲叫喊:“殺殺殺!”

胡輕侯大叫:“哎呀,有人偷襲!”

百十個流氓仆役大叫:“快擋住!殺!”

雙方隔著幾十丈賣力揮舞刀劍,聲嘶力竭地喊叫。

樹林中的門閥公子氣喘籲籲,叫道:“我們上當了,胡輕侯奸詐無比,竟然沒有坐在馬車之內,我們死傷大半,快走!”

胡輕侯大笑:“胡某又殺七八十人,隻損失了十幾人,大勝!”

樹林外,幾十輛馬車安安靜靜地等著胡輕侯接收。

數日後,京城得到消息,胡輕侯在某地樹林中遇到偷襲,所幸對方誤中副車,胡輕侯安然無恙,隻是損失了十幾個仆役,反殺刺客七八十人。

劉洪拂袖冷笑:“不過是些下濫手段,豈能成事。”

袁基放下酒杯歎息:“胡輕侯奸詐無比,想要刺殺胡輕侯真是有些艱難。”

一群士人無奈極了:“河內郡門閥消息閉塞,竟然不知道胡輕侯擅長空車設誘。”

……

數日後,胡輕侯到達某個縣城外,城外空地搭建了偌大的一個營寨,早有數百人在營寨外恭迎。

蹇碩看到幾個壯漢站在最前麵賣力搖晃紫色旗幟,惡狠狠轉頭看胡輕侯,這次又是什麼花樣?

胡輕侯無辜極了,我哪知道?我是受害者!

蹇碩怒視胡輕侯,要不是看在錢的份上,我現在就回京城。

小輕渝和小水胡歡笑著搖晃旗幟,城外數百人立刻鬆了口氣。

一個門閥公子遠遠地微笑道:“在下乃本地門閥子弟,一直以來受汝南袁氏壓迫,生不如死,聽聞胡縣尉殺了汝南袁氏的公子,大恩大德,莫敢一日或忘。”

他深深行禮:“在下願意舉族為胡縣尉效力,刀山火海,不敢有辭。”

胡輕侯道:“好說,好說。”

那門閥公子微笑道:“胡縣尉遠道而來,我等當為胡輕侯接風洗塵,此處營寨中已經備好了熱水,請胡縣尉早些休息。”

胡輕侯進了營寨,幾十個篝火上煮著熱水,營寨的角落堆著大量的糧食和錢箱。

胡輕侯點頭:“這些熱水不要喝,隻能用來燙腳,食水都用我們自己的,凡事小心。”

煒千應了,一路行來,“繳獲”的糧食都被仔細查驗過,絕不會魯莽使用對方提供的食水。

張獠帶著一群禦林軍士卒仔細查看四周,見一群胡輕侯的手下也在各處查看,微微一笑,演戲是演戲,防備是防備,若有人假戲真做,分分鐘就殺光了對方。

待胡輕侯等人都吃過了飯,洗過了腳。營寨外號角聲響。

蹇碩抬頭,終於來了。

幾個黑衣蒙麵人舉著火把,吹著號角,大搖大擺地走到了營地門口,見所有人都盯著他們,這才扔下了號角。

領頭的蒙麵人大聲地道:“胡輕侯中了我的詭計,以為我等投靠與她,此刻毫無防備,正在酣睡,我等正好殺入營寨之中,悄悄刺殺與她。”

另一個蒙麵人大聲道:“隻要我等小心謹慎,胡輕侯臨死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一群蒙麵人就在營寨門口從左邊走到右邊,又從右邊走到了左邊,許久,這才停下了腳步。

一個蒙麵人驚喜地道:“到了,這就是胡輕侯的營帳!”

蹇碩捂住額頭,沒臉看下去了。

張獠興奮極了,張家窮的叮當響,他這輩子第一次看大戲,原來是如此的啊。

小輕渝和小水胡拿著肉脯,蹲在地上歡喜地看著。

一群蒙麵人獰笑著對著地麵的一根枯草亂砍,忽然叫道:“不好,是稻草人!”“我們中計了!”

胡輕侯眨巴眼睛,還有我的戲份?叫道:“有刺客!”

煒千歡喜了,有我的戲份,叫道:“老大休慌,我煒千來了!”

小輕渝和小水胡大叫:“我胡輕渝來了!”“我水胡來了!”更在煒千背後假模假樣追趕刺客。

幾個蒙麵人大叫:“快撤!”

吧唧!

一個蒙麵人摔倒在地。

無數人敬佩地看著那個蒙麵人,這落地聲是真大啊,塵埃都飛起來了,這才是真正的演員,除了廝殺,任何一個細節都玩真的,說摔倒就是真的摔倒,不帶絲毫猶豫的。

那個蒙麵人看著逃走的人大叫:“快回來,我腳崴了!真的崴了!”

煒千帶著兩個小不點都快追到他的身邊了,那個蒙麵人驚恐地叫:“彆過來!暫停!我給了錢的!”

煒千眨眼睛,怎麼這麼不小心啊?

胡輕侯哀怨地看著那個蒙麵人,演戲最重要的是不能穿幫,你啥意思?

那蒙麵人委屈極了,意外啊意外,我的腳崴了。

胡輕侯瞅煒千,煒千點頭,一隻腳極慢極慢地邁出去,烏龜的速度與她相比簡直是光速了。

小輕渝和小水胡大喜,也開始時間停滯,一隻腳懸在空中,身體不斷地搖擺。

胡輕侯看那蒙麵人,得加錢!

那蒙麵人用力點頭,小意思。

幾個蒙麵人匆匆跑回來,背了那個崴腳的人就跑,煒千在背後大叫:“跑的好快,像閃電一樣!”

那蒙麵人大叫:“天地之間有正氣,吾不殺胡輕侯誓不罷休!”

片刻後,加戲需要的錢糧匆匆運到。

胡輕侯口述奏本:“……誤中詐降之計……夜半遇刺……幸好微臣設疑帳十幾個,刺客未能得逞……滿營皆驚……追殺刺客……刺客身負重傷,僥幸逃脫……”

數日後,京城內一片歎息聲。

袁基對門閥的消息能力失望到了極點:“為何又是中了胡輕侯的誘餌之計?”胡輕侯靠這個計謀已經躲過了個劫難了,就沒人從中吸取教訓嗎?

劉洪大笑:“胡輕侯也算是有些才華的。”區區一個誘餌之計就讓汝南袁氏的門生故吏毫無辦法,就知道這些人都是蠢材。

一群士大夫惋惜無比,早知道河內郡的人個個如此忠義,他們就該多透露一些胡輕侯的言行習慣和慣用伎倆,不知道現在亡羊補牢,通知其餘各地門閥還來不得及。

……

數日後,某條官道上。

幾十輛裝滿錢財和貨物的馬車堵住了道路,遠處百十丈外,有人用力地搖晃紫色旗幟。

小輕渝和小水胡興奮地搖晃旗幟,又有的玩了。

胡輕侯想了半天,沒想明白這次的門閥打算怎麼玩,轉頭看蹇碩:“你猜到對方的戰術了嗎?”

蹇碩死魚眼看胡輕侯:“我什麼都不知道,我是路人甲。”

胡輕侯瞪他:“你收了錢的,動動腦子會死啊。”

蹇碩淡定無比,繼續死魚眼:“我是路人甲,我是路人甲。”

胡輕侯拂袖,瞅了堵路的馬車許久。這裡不過是尋常官道,兩邊隻有樹林沒有山坡,無法安排滾木壘石,那幾十輛馬車總不會裝著炸(藥)吧。

胡輕侯派人仔細地檢查了馬車,確定毫無異常,這才接受了馬車,等待對方進攻。

可是左等右等,等了許久就是等不到對方進攻,打量對方,卻見對方眼巴巴地看著己方。

“這是乾什麼?”胡輕侯莫名其妙極了,說句話會死啊。算了,反正收了錢,你們發呆與我無關。

她下令道:“前進!”

車隊一動,百十丈外的人大聲歡呼。

胡輕侯第一時間抓起小輕渝和小水胡,卻沒看到對方進攻,也沒等到偷襲,她破口大罵:“搞毛啊!”以後這種爛劇本打死都不接了。

隊伍緩緩前進,百十丈外的人老老實實看著,絲毫沒有動手的意思。

等隊伍走出了裡許,百十丈的人這才歡呼著衝向官道:“殺了胡輕侯!”“胡輕侯來了!”“不要放過胡輕侯!”

胡輕侯皺眉看著那群人,到底搞什麼?

官道上,那些人大聲叫道:“啊啊啊啊啊!我們來遲了!胡輕侯竟然已經跑了!啊啊啊啊啊!”

一個門閥公子淒厲大叫:“消息誤我!我當以淚洗麵,絕食日。”

胡輕侯吐出一口老血,你丫腦子有病!

官道上,那門閥公子得意無比,什麼與胡輕侯“血戰”,誰知道會不會被胡輕侯記恨,他就算是演戲也不想得罪了胡輕侯。

“這一次是本門閥安排人手行刺胡輕侯,結果計算世間事物,遲到了,胡輕侯早就跑了。”

雖然他人會覺得自己很愚蠢,埋伏都不會,但是他要的是表態,是不是被人以為愚蠢一點都沒關係。

“以後無憂矣。”那門閥公子大笑,胡輕侯遠去冀州,沒有十年八年回不來,以後再也與他無關了。

另一個門閥公子哀傷地看著他:“大哥,聽說張家與胡輕侯血戰,死傷幾百人。”

那大哥無所謂,隨便啦。

“李家與胡輕侯血戰,死傷幾百人。”

“王家與胡輕侯血戰,死傷幾百人。”

那門閥公子哀傷地看著大哥:“彆的門閥都死傷無數,對袁氏忠心耿耿,就我家埋伏失敗,胡輕侯的毛都沒有看到,你猜袁氏會如何作想?”

那大哥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怎麼作想?當然是覺得他們家不忠誠咯!

那大哥當機立斷,厲聲道:“不行,我家必須也有死傷!你去聯係胡輕侯,我可以加錢,重來!”

數日後,京城得到最新消息,某個門閥伏擊胡輕侯,死戰一日一夜,門閥子弟死傷過千,門閥男丁半數戰死,孤寡婦孺持刀上陣,終於不敵而退。胡輕侯死傷五百餘人,禦林軍戰馬儘數折損,蹇碩大怒,高價四處購買戰馬,“吾就是自己出錢,也要殺儘國賊!”

劉洪又是欣慰又是無奈,這次看來要給不少錢,打仗就是費錢啊。

袁基下令袁氏所有子弟當日頭係白繩祭奠那死難的門閥子弟:“有我袁氏一日,必不負他!”

……

胡輕侯在溫縣等待消息時,紫玉羅已經到了下一個縣城。

“我是誰,並不重要,我是來帶你們渡過這次劫難的。”他微笑著看著眼前的戰戰兢兢的門閥子弟。

“隻要你們有誠意渡劫,胡縣尉就有誠意渡劫。”

一群門閥子弟秒懂,胡輕侯的使者。

眾人立刻就笑了,胡輕侯也好,其餘門閥也好,最重要的難道不是自己過得好嗎,難道真的為了袁氏或者皇帝獻出生命?

大家都是演員,有事好商量,何必掀桌子。

“諸位隻需要用一點點小小的誠意……”紫玉羅拿起一麵旗幟放在案幾上,微笑著看著門閥子弟們。

門閥子弟們用力點頭,誠意滿滿的!

數日內,“誠意”遍布河內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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