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046 反殺(1 / 2)

顧家小仵作 柯小聶 12428 字 5個月前

林瀅背脊頓生寒意, 太陽明晃晃的在她的頭頂,可是她卻一點兒汗水都沒有。

是人骨嗎?若換做旁人,可能還會一時無法確定是人骨還是動物骨骸。可林瀅這種專業人氏隻一見, 就頓時心下了然!

這是屬於人類的骨骸。

這荒院裡, 古井中,竟有這麼一副骨骸的存在,簡直是令人不寒而栗。

這時候一道人影悄然靠近林瀅。

也許就像是林瀅所推斷那樣,一直有道身影宛如幽靈一樣在甜水巷悄無聲息的遊蕩。而這個幽靈可謂心狠手辣,充滿殺機。

任何一個接近秘密的人,都會被這幽靈就此消滅。

之前是況鳳彩,現在卻是林瀅。

那幽靈明明身材高大,可他卻刻意不發出一點聲音。

也許, 他是很擅長乾這個活兒的。他已經嫻熟的從自己袖中取出軟索,拿捏在雙手之中, 就要將林瀅就此勒斃。

就像,他殺死況鳳彩一樣。

可他手中軟索還未纏繞在林瀅頸項之上, 一道身影頓時輕快的掠來,伴隨而來便是一道雪亮刀光!

隻見白光一閃, 衛瑉快刀出鞘,精確劃破那人雙手手腕,在對方手臂上劃下兩道深刻入骨的刀傷。

伴隨一身慘叫, 林瀅受了驚, 驀然便回過神來, 不覺凝視眼前凶徒。

林瀅是受了驚嚇, 不過這一切本也在林瀅的預料之中。

就好似她早就跟衛瑉商議,以自己為餌,趁機引蛇出洞。

因為若真有一道幽靈尾隨況鳳彩而至, 乃至於殺人滅口。那麼當林瀅觸及這個秘密時候,說不定同樣會被滅口。

那麼林瀅就很有可能釣出殺況鳳彩的凶手。

以身做餌,願者上鉤,林瀅其實並沒有這個把握。

不過她運氣似乎不錯,當她窺見古井之中那具屍時,黑暗中的幽影終於按捺不住,決意對林瀅下手。

衛瑉戰鬥技能滿點,當林瀅轉過身來時候,這場戰鬥其實已經結束。

他膝蓋擊中了凶徒的小腹,將對方順勢擊倒在地。再然後,衛瑉順勢卸了對方膝關節,就此取材,嫻熟用凶徒手中軟索將對方雙手縛於身後。

鮮血滴答,凶徒手臂傷口猶自流血。不過衛瑉有分寸,要不了這凶徒狗命。

所謂術業有專攻,短短幾息,衛瑉就將對方拆骨捆綁,使其完全失去了戰鬥力。

而林瀅終於也看清楚眼前這位凶徒的真麵目。

竟是鳳州衙門裡的何捕頭!

這大約也在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林瀅是吃驚了一下,不過並沒有吃驚多久。她想到那日刺客來行刺,何捕頭等幾個捕快逃得飛快。

若不是衛瑉,自己也已經狗帶。

不過那時候,她隻以為何捕頭屍位素餐,所以能力不行。

沒想到人家何捕頭不是能力不行,是心態不行。

衛瑉雖幾招就將何捕頭給製服,不過那是因為衛瑉武功高強。他忽而發現,其實這個何捕頭武功還不錯,至少那日林瀅遇襲時何捕頭本來可以乾幾招的。

再來就是況鳳彩後背的足印。

對方讓況鳳彩跪下,踩著況鳳彩後背將況鳳彩勒斃。

那時林瀅已經看出這是厚底官靴的鞋印,害死況鳳彩的極大可能是一位公門中人。

林瀅雖不至於神機妙算算準對方就是何捕快,可如今倒也不算太過於意外。

林瀅:“何捕頭,阿瀅究竟如何得罪你了?又或者況鳳彩又如何得罪於你?讓你非要對她狠下殺手。”

此刻何捕頭眼底流淌幾分凶狠之意,似十分惱恨,更充滿了對林瀅憎惡。

麵對林瀅的質問,何捕頭一句不應。他猶自不甘掙紮,手臂上鮮血滲出,將本來作為凶器的軟索浸個通透。

何捕頭雖然落網,可此刻他竟變成了悶嘴葫蘆。

這件事情自然絕不會這般簡單,想來何捕頭身後另有主使。如今何捕頭閉口不言,案情也陷入僵局。

兩人將何捕頭押衙門,也驚動了劉知州。

林瀅親身遇險,又取出況鳳彩當時穿的外衫。況鳳彩衣背後腳印跟何捕頭所穿官靴對比,竟是絲毫不亂。

見到劉知州後,何捕頭倒也不是個悶嘴葫蘆了。

他聲稱自己隻是見林瀅一個女子拋頭露麵,這麼驗屍,他覺得有傷風化。

所以何捕頭一時瞧不過眼,因此對她下手,並無受人指使。至於況鳳彩,就更不是他所殺!

縱然腳印一致,但是這隻是鞋子鞋碼問題,其他衙役說不定跟他腳印一樣大。

哪怕劉知州是個不怎麼樣的昏官,也瞧出這何捕頭是砌詞狡辯,滿口謊話。

劉知州隨即就將何捕頭落獄,並吩咐手下對這廝用刑。

鳳州官衙上下風氣並不怎麼好,可如今這股不好的風氣就讓何捕頭生受了。。比如古代對犯人上刑是一種合法的審訊手段,隻要不真將人拷問至死,也不至於有什麼罪責。

換做在陳州,顧公很少用刑訊逼供的手段。

可劉知州卻顧不得這麼多。這些日子,鳳州府上下鬨得沸沸揚揚,滿城風雨。況鳳彩的死更激發了坊間百姓的八卦欲。

劉知州也被搞得焦頭爛額,覺得再這麼下去,也是有障官聲,對自己前程不利。

恰逢這時候,何捕頭卻撞在了劉知州的槍口上。這何六雖是個捕頭,可左右不過是吏,在衙門地位其實也就那樣兒,更沒有程家況家那麼難纏。

劉知州心頭有火,當然絕不會對這個何捕頭如何的客氣。

與此同時,劉知州還令人將林瀅口中所說那句白骨給摸出來。

姚淳兒這樁案子尚未完結,如今況鳳彩身死,又從那具枯井裡摸出了一具白骨。

這劉知州的心裡也很不是滋味,隻覺得這案子如滾雪球一般,越滾越大,還不知曉如何了結。

那骨骸至少已經死了兩三年了,渾身血肉跟衣衫都已經化去,滋養了井底生物,隻餘一副白慘慘的骨頭架子。

隻是不知道這白骨究竟有何魔力,自己不過瞧了一眼,就被何捕頭趕著殺人滅口。恐怕況鳳彩也是因此而死!

林瀅將這具白骨身上汙泥□□放在木板之上。

從白骨骨盆來看,對方應該是個男子。

林瀅量了骨架身高,對方骨架有一米七九左右,加上腳掌下的肌肉,這具白骨生前身高超過一米八。

放在沒有工業化,物資遠遠不及現代的大胤來說,這絕對屬於一個大高個兒。

從牙齒的磨損程度,對方已經超過三十歲,屬於一個中年壯漢。

這麼一個高大健碩的中年男子失蹤,身邊鄰人應該會有些印象。

甜水巷,失蹤的健碩高大男子——

林瀅腦內驀然靈光一閃,頓時有了一個聯想。隻是這個聯想不過是猜測,古代又沒有什麼DNA技術,隻怕很難證實她之猜測。

所以這就是屍體白骨化的為難之處。

然後林瀅開始檢查這副白骨的死因。

如今這具屍體肌肉儘數化消,但是骨折的痕跡還是保留下來了,其中最鮮明三道傷痕,皆在白骨的顱腦之處。

白骨頭頂有粉碎性骨折,除此之外,對方頭顱前額、右側,皆有擊打傷,形成骨折線。

至於究竟哪一道傷是討要了對方性命的致命傷,這其中也是有說頭。

頭顱前額、右側在被暴力重擊之後,形成了放射性骨折線。而顱頂粉碎性骨折形成的骨折線卻被兩側骨折線所阻斷。

所以死者頭顱前額、右側先受創形成骨折線,之後才形成顱腦粉粹性骨折。

而且人的顱腦頭骨其實十分之堅硬,對人腦要害起到一個保護作用。這樣堅硬的頭顱,要形成顱頂這種粉碎性骨折,那其實是一件十分困難的事情。

所以死者是先被人擊中前額以及右邊太陽穴,然後昏迷又或者已經死亡的死者,就被人這樣頭朝下扔入了枯井之中。

就這樣借助重力和下墜的加速度,給死者顱腦形成第三處顱頂粉碎性骨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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