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 110 論一秒變臉技能(1 / 2)

顧家小仵作 柯小聶 9411 字 6個月前

任天師雖常年戴麵具, 可傳聞中他容貌生得極好,有著一股子妖異之美,能令女子情不自禁為其吸引, 乃至於不可自拔。

傳聞總是誇大其詞,人也不能憑空想象出一個男子的絕世容光。

不過那一年蘇司主大張旗鼓到了梧州, 眾人心裡的任天師頓時就有了臉。

那一年蘇煉來到了梧州街上,他從馬車裡現身,如此走至人前, 使得所有人都不覺眼前一亮。

梧州本來就是窮山惡水,本地鮮少有什麼出色人物。蘇煉這麼乍然現身,當真令人眼前一亮。就連當時的梧州宣撫使趙愈也是被比得黯然失色, 一時間全無光彩。

蘇煉能夠名滿京城, 也總是有些道理的。

加之典獄司窺人隱私, 行事狠辣, 總歸也有些陰暗處。

之後梧州男子拜任天師, 都是照蘇煉樣子描繪, 據說也十分靈驗。你若按照彆人的樣子描繪, 可能還不見得能有用。

林瀅聽得也是目瞪口呆,算是開了眼了。

這天下之大, 可謂無奇不有。

那十分靈驗四個字也真的很魔性。

林瀅慢慢的按住了自己麵上的肌肉, 努力使得自己臉上表情不崩。

她估計蘇煉聽到這些時,一定也是風中淩亂。

蘇司主是正經人,他當然不能容忍這些議論和誹謗。且不說蘇煉是否願意保佑男人雄風不倒, 隻說任天師之身份, 也是頗有問題。

蘇煉是天子親信,是乾監督大胤公務員的活兒的。他當然絕不能容忍自己成為任天師的臉替,更絕不願任天師這個反賊能與他沾染任何關係。

梧州百姓信奉偏神者眾, 官府雖然下令禁止,卻是屢禁不止。

這些梧州百姓信彆的也不打緊,但梧州的紅甲衛卻絕不能容人私拜任天師。

那為難掌櫃的紅甲衛看服色應當是個衛長,大小算是個小領導,同行紅甲衛顯然以他為首。

這衛長搬了椅子坐了,皮靴卻踩在掌櫃肩頭,將對方狠狠踩到了足底。

他將人踐踏如斯,自己卻不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兒。

旁人送上茶水,他喝了一口,刻意用喉嚨喝出咕咕聲。

等這衛長喝完茶,他才變了臉色,厲聲道:“反了你了!你是個什麼玩意兒,做出這等大逆不道之事。任天師犯的是大逆之事,你如此拜祭,可是心存反意,並未將朝廷放在心上?”

林瀅輕輕皺了一下秀眉,有些不喜歡典獄司這種霸道模樣。

她低聲問衛馥:“若發現有人私祭任天師,這些紅甲衛不知會如何處置?”

總不會將人給弄死吧?

衛馥低低說道:“通常會削了一片耳朵,以示警醒。”

如此這人縱然留了一條命,也是成為了鄰裡笑柄。旁人都知曉這個人心懷叵測,否則又怎麼會私祭任天師?這是昭告天下,說這個人的人品可能是有點問題。

林瀅卻輕皺秀眉,心忖萬一人家隻是不舉呢?

衛馥說得果然不錯,那衛長果然準備這麼乾。他抽出了腰刀,有人送上一壺酒,他便含酒這樣子噴在刀上。

然後那衛長就準備舉刀割耳,準備如常辦理。

那掌櫃已經受了驚嚇,渾身瑟瑟發抖,尖聲告饒,且叫著願意奉財贖刑。

可這紅甲衛衛長雖一臉痞氣,卻竟是個視錢財如無物的清廉人,聽著有錢可以拿也不皺一下眉頭,非要割人家耳朵。

圍觀群眾看得也倒吸一口涼氣,可這些吃瓜路也顯古怪,此刻雖心裡害怕,竟不帶這麼離開得。大家仍湊在一處看熱鬨,絕不舍得就此離去。

這時節,卻見一人厲聲言語:“典獄司是朝廷所設,吃的乃是朝廷俸祿,一言一行,應當符合朝廷律令與規範,又豈能如此私刑,折辱梧州百姓。”

說話的赫然正是祁華。

他麵色微沉,麵頰之上儘數是怒色,可見對這位典獄司衛長肆無忌憚的行徑也是十分瞧不慣。

他果然立身端正,如此言語,也使得林瀅不覺有些慚愧。

難怪當初衛小郎會自慚形穢。

那衛長斜斜少了祁華一眼,驀然一笑:“我道是誰,原來是衛將軍身邊的祁副將,果然是說話擲地有聲,每句話都說得有些道理。不如你問問這位張老板,他對我等行事可有什麼意見?”

那掌櫃縱然被幾巴掌毆得臉頰發腫,此刻也是絕不敢有什麼意見的,隻極慌亂說道:“我,我並沒有什麼意見。”

那衛長嗤笑:“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是咱們之間親親熱熱家務事,要得著你這個外人多話。”

祁華沉聲說道:“百姓畏懼典獄司凶狠,縱然心覺不公,口裡卻不敢反駁。然而祁某今日在此,是絕不允許有人濫用私刑!你若私自砍人一片耳朵,我便將你送去官府查辦。知州麵前,我便是人證!”

林瀅雖覺得祁華所言十分有道理,可她心裡卻咯噔一聲。

她之所以心裡麵咯噔,乃是發覺這位典獄司衛長十分冷靜,並無慌亂。

論官職,祁華是遠勝於他,且他顯然知曉祁華身份,張口就叫人家祁副將。

林瀅是個小心謹慎之人,便隱隱覺得對方可能另有所持,所以這般的肆無忌憚。

果然那衛長眼底流轉了一縷狡黠,不覺含笑說道:“說什麼百姓對咱們典獄司畏之如虎,我看也未必然。今日大家夥兒看熱鬨,不是看得很開心?隻有張掌櫃不是很開心罷了。”

“祁郎將,你何不問問,這位張掌櫃又是因為什麼緣由,因而跪拜供奉任天師?你當然隻是路過,所以當然會隻知其一,不知其二。這張掌櫃有個妻子劉氏,前些日子侄女閔姑前來投靠,隻因為她父母儘喪,故而前來投靠姨母,如今正在這客棧裡做活。”

“閔姑青春貌美,於是張掌櫃便動些些不該有的心思。他妻子為討好丈夫,也是聽之任之。可惜閔姑性烈,並不肯依從,而且還結交了街頭年輕強壯的安小郎。故而張掌櫃有所忌憚,不敢對其下手。”

“可閔姑孤苦無依,縱然心中厭憎,可終究也是無處可去,隻能勾留在此。且張掌櫃為人刻薄,又是長輩。若閔姑強行跟安小郎一道,便要治其一個拐帶婦女之罪。這張掌櫃一把年紀,肥頭大耳,竟生出些癡心,隻盼閔姑真能看中他愛慕他,因此暗暗供奉任天師,以此心願順遂。嘖嘖,倒是好一副風流心思。”

這典獄司衛長一番八卦,眾人目光頓時也是落在一旁一個年輕女郎身上。

這年輕的賣酒女顯然就是故事裡的閔姑了,果然是膚白貌美,青春可人,難怪一把年紀的張掌櫃也動了心思。

方才張掌櫃受人折磨,閔姑非但沒有同情,臉上的歡喜之色簡直掩藏不住了。

林瀅察言觀色,看周圍的人反應,心忖這衛長所言估摸著不假。

想來此事不少人知曉,亦有人暗暗對張掌櫃的為人十分之不齒。故而方才張掌櫃被折騰時候,大家還是一副看熱鬨的樂子人心態。

說到了這兒,這衛長禁不住嘖嘖作聲:“祁郎將了不起了,畢竟是經武堂出身,出來沒有幾年,就身居高位,從五品的官兒,誰見了不說一聲了不起!隻是少年得意,未免不知曉體察民情。莫非遵從朝廷法令,非要這花朵一般姑娘受人摧殘,才心滿意足,按律處置?了不起,真是了不起,真是青天大老爺。”

他這麼一帶節奏,周圍之人瞧祁華的眼神也是有些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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