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配。”
充斥著攻擊性的話脫口而出, 遊文瑾狹長鳳眸中儘是冷意,少有地展現出了自己的鋒芒, 尖銳到像是受了驚炸刺的刺蝟。
多利庫被說不配, 倒也不生氣,就是覺得新奇,他還以為這個滴水不漏的五皇子應該不會生氣,沒想到惹怒起來比想象中容易。他笑開了, “我不配嗎?”
他倒沒有要得到認同的意思, 隻是下巴微抬, 悠哉悠哉道:“那誰配, 五皇子殿下?”
“砰”的一聲,遞茶的小喜子不小心打碎了茶盞,碎片躺在冒熱氣的茶水上,“多利庫王子, 您不能這樣對我們五皇子說話!”
多利庫挑眉:“啊,抱歉,顧公公也說了, 殿下不是他的狗。”口頭上是在道歉,但事實上語氣毫無誠意可言。
多利庫覺無論是遊文瑾, 還是顧潮玉,都很有趣。
像顧潮玉, 明明並不沉溺於美色,也沒有齷齪的心思,卻偏要裝出一副垂涎欲滴的可憎模樣,但隻要自己這方稍微做出主動的反應,就會立刻給人嚇退,隻有嘴上說得刺耳。
他知道那種人真正的醜態是什麼樣的, 顧潮玉不是……
而這位五皇子遊文瑾,是滴水不漏的隱忍性格,實則一身傲骨,卻為了個太監牽動心神。當然,是個長得好看的太監。
……
多利庫是喜歡搞事的性子,顧潮玉在這方麵的認識還不夠深刻,他還在為二皇子墜馬的事情瞎忙活,查來搜去,也不過是走個形式罷了。
他讓三個六調出來劇情偏差值麵板瞧了一眼,並沒有因今天種種變故突然增長,也是,關於遊文瑾和多利庫的同盟,發展到現在也算殊途同歸,至於其他的,還是要看後續發展動向。
這邊貴妃身邊的小宮女已經被揪出來了,有個小太監說看她接近過食槽,皇後已經將人給押了過來,又特意喊來了皇上和貴妃以作見證。
“賤婢!”皇後一想到自己躺在床上的可憐皇兒,便要流眼淚,“說,是不是你在食槽裡下了毒?”
貴妃覺得莫名,皺眉道:“皇後娘娘,說話是要講證據的,你把我的宮女拖出來,是打算屈打成招嗎?”
“快說!”皇後壓根沒搭理貴妃。
小宮女已經在事先做過準備了,自然清楚在這個時候說什麼才合適,行了個跪拜大禮,身上抖若篩糠:“奴婢、奴婢不敢說。”一邊求饒,還一邊瞄向貴妃的方向。
這個小動作讓皇後越發斷定就是貴妃動的手:“你說,隻要你將幕後黑手供出來,我可以饒你一命,但你若是堅持不說,那就大刑伺候!”
小宮女秀安像是被大刑伺候四個字給嚇破了膽子,“是貴妃,是貴妃娘娘讓我給食槽裡加了東西,奴婢不想做的,可是她拿奴婢宮外的家人做威脅……奴婢也是逼不得已啊!”
皇後斜了一眼貴妃,“你還有什麼話好說?”
貴妃自己做過的事都不可能承認,那沒做過的就更不可能了,慌了一瞬後迅速重新冷靜:“本宮怎麼知道這丫頭是不是被人收買了,有意栽贓?”
皇後拍桌而起,戴著護甲的食指指向貴妃,怒衝衝道:“你的意思是本宮讓自己的孩子斷腿,就是為了栽贓你?”
貴妃也是慌了神,她宮裡伺候的人太多了,一個小宮女罷了,根本就沒什麼印象,但就在方才她終於想起來了,“你這是為了報複?!”
憑什麼?不過是個再低賤不過的婢女罷了,能得到她皇兒的青睞是三生有幸,不過顧不上掰扯以前發生了什麼事,貴妃撲倒在老皇帝麵前,“皇上,臣妾是冤枉的,那個宮女、那個宮女她……”
要貴妃辯解,也沒辦法說出什麼,總不能說是三皇子強要了宮女秀安,結果秀安懷恨在心,故意陷害……說出去會汙了三皇子的名聲。誰會讓這樣一個人當皇帝?
貴妃無法為了自己的安危就說出事情,而且她確實用秀安在宮外的父母進行過威脅,就是為了讓其閉嘴,“皇上,這事若真是臣妾做的,那就讓臣妾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皇後可不相信神啊鬼啊的,狠狠道:“用不上天譴,我現在就要你不得好死!”
場麵亂成一團,吵得吵,嚷得嚷,總是這事是貴妃做的已經蓋棺定論。謀害皇子這樣的罪名,足以讓貴妃一輩子幽居冷宮。
可這件事和三皇子沒有乾係,三皇子被趕出去後,上來先給了秀安一腳,怒罵:“你這個賤婢,是誰讓你陷害我母妃的?”
秀安知道自己逃不了一死,也沒什麼好怕的,她本來就不想活了,這些年的苟活不過是一腔恨意強撐,“誰讓我陷害?三皇子殿下,這都是你的錯,都是你!”咬牙切齒地說完,秀安又壓低了些聲音,“是為了報複你,所以我才這麼做的。”
三皇子要殺人,被皇後的人攔下,皇後的人看不會聽三皇子要說些什麼,“殿下,請您注意自己的儀態。”
風水輪流轉,宮中慣會捧高踩低,現在有不少人看三皇子的眼神都變了味兒,無非是譏諷嘲笑。
遊初堯從小那可是被貴妃給捧在手上養大的,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那裡被人奚落過哪怕一次,以前他吼叫,眾人皆是懼怕,而現在,看他的眼神卻像是猴子。
這樣的落差,讓遊初堯如何受得了:“你、你們!就算我母妃犯了錯,我也是父皇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