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打破的聲音是pop!-42 I ne……(2 / 2)

完美反派[快穿] Madaao 33745 字 11個月前

敢拿霍子鷺開玩笑的,韋執事隻見過萊特·萊恩一個。而不久前,他還親眼目睹這人應對大少爺的發狂。

抵擋不太貼切,抗衡有失偏頗,左思右想,唯有‘製服’最為契合。

羊腸小道曲折幽暗,再為青年領路,韋執事恍若隔世。

莊園沒了那群野蠻外邦傭兵,周邊景色寧靜亦冷清至極。這種靜不該是容納百人的繁華莊園出現的。

行過長廊,擇明慢下腳步。

“韋先生,您看,常春藤到花期了。”

沿路看向左側,藤似瀑布鋪蓋牆磚,花若碩果掛滿枝蔓。許是觸景生情,這位不苟言笑的老執事唏噓道。

“它們在這家呆了不少年頭。久到我都該尊稱‘兄長’。”

“包括老爺?”

冷不防提及霍昭龍,韋執事先是斂聲繼而微笑。

“您說笑了,萊特少爺,我可不能拿老爺尋開心。”

長廊外是花苑,另一端連接找到金幣的迷宮。至今無人為金幣解釋,霍子鷺又下令禁止出入,植株徹底失去修剪,恣意瘋長。

像那放肆枝葉跨出石欄,擇明進入花圃,隨心所欲采摘。動作一氣嗬成,四周悄然無聲。

位高權重的老執事站在風口,甘願等候。仆人路過偶然與他目光相彙,低眉行禮,不敢靠近。數月之前誰也料不到,那個曾從花房被抬出,滿身泥汙尿臭的幽靈,有朝一日竟獲得主人般的待遇。

“馬庫斯跟我聊起過,您六歲起就服侍著家主,是萬裡挑一的優秀臂膀。我有些好奇,前任老家主是什麼樣的人呢。”

提問突然,韋執事心發沉。

“萊特少爺謬讚了,不過這由我回答恐怕不太合適。”

“哦?哪不合適呢。您服侍代代家主,矢誌不渝,就像那緘默盎然的常青藤,是家族最好的見證者與守護者。”

望向那道背影,壓力來得怪異,韋執事不再推脫。

“老先生是一家之主,德高望重,不僅有雄才大略,還十分照顧我們這些無家可歸的黑戶。”

“這倒是我第一次聽。”擇明興致盎然,忽然回頭撐著臉,眼中發亮。

沒人會拒絕這忠誠求知者的討喜麵貌。

可時間門久遠,老執事早憶不起故土舊貌,他隻記得自己饑腸轆轆手腳生瘡,到霍家吃上了第一口永生難忘的熱飯。若他流浪街頭、販賣成苦役,絕不會有今朝體麵的‘韋執事’。

打那起,他化身守衛,牢記保護霍家的終生使命,縱使家族一度沒落也不曾離棄。

謹言教條深入骨髓,老執事潦草結束故事。不帶感情,不帶立場,不參雜任何能借題發揮的分支。

而他從青年臉上看出不滿。

他不認為萊特·萊恩會大發雷霆責罵,即使對方榮升高位,遠勝霍家之主。但那份無厘頭的緊張,自見麵起就隻增不減。

有什麼,已蠕蠕而動。

擇明出乎韋執事意料,一笑起身。

“走吧,有人等急了就不好了。”

主人家衣物專門洗晾,韋執事去取時擇明候在正廳,獨自與那畫相望。

這不是他第一次瞻仰萊特生母的肖像,卻是初次在近處打量。

麵朝畫框下半邊,正對人像肘部。

他撫摸龜裂,撥弄塗料,和在花園一樣膽大妄為,不被叱責阻攔。倒不是他徹底翻身,成為了不起更惹不起的城郡紅人,而是這座深宅內外皆不複往昔盛況。

這種衰敗是最直觀的,好比蜂巢再也留不住工蜂,徒留雞飛蛋打的鬥爭。

抹下齏粉狀的靛藍,擇明皺眉哀歎。

“發現了嗎,你也學會冷落人了。”

空曠大廳自帶回音效果,這一聲無比響亮。

【Z:您用思維溝通我是能聽見您說話的,主人】

擇明:“這麼久不理我,一開口就不近人情地指正,不覺得有點過分嗎?”

【Z:昨晚到今日,我隻有十八個小時未與您交談】

擇明:“哎呀,所以你也承認是你先不理我嘍?”

係統Z沒了聲,擇明樂開了花,倒進紅絨長椅,歪歪扭扭的。

“讓我猜猜原因。嗯——是你覺得我又交新朋友,冷落你,你不高興了?”

【Z:所以在您看來,弗朗茲之流算在您交友範疇內嗎】

平直措辭隱約藏刺,擇明掩笑反問。

“那麼你覺得,哪種人才該是我的‘朋友’。”

【Z:主人】

回答被上方動靜打斷,擇明循聲望去,霍子驥拖著身軀下樓,腳步海生物般虛浮。

定睛一看,霍子驥酒立刻醒了大半。

“唷,大早上的什麼風把貴客吹來了。”

他幾步跨下樓緊挨著人坐,長臂越過擇明身後,自然搭住。

“少爺是操勞過度了?您看這天哪是早晨啊。”

“你說早上那就是早上。”霍子驥舒展肢體,也舒展著自認的魅力,“就算你指這地顛倒成天,左右翻亂,我對你也是說一不二,指哪向哪嘍。”

“您真是言重了。恐怕彆人要誤會我抓住您什麼把柄,讓您對我這種人畢恭畢敬。”

“把柄?那倒沒有,不過我身上有件特彆的東西想讓你抓住,你······想不想要呢?”

“蒙承厚愛,敬謝不敏。”

“哈!你向我要慶功禮時一點沒客氣的,為給你買花,我跑遍半個城。”

舉止越界,口吻冒犯,霍子驥調性依舊,可宿醉後的臉拚湊表情總像浸透憨笑。像窮人拾到寶藏,撿著天大喜事,毫不在乎擇明對他挑逗的無視。

正眼巴巴緊盯,他眼珠骨碌一轉問。

“怎麼,秋天還在路上你就先裹成熊,生病了?寫通宵達旦曲子寫虛了?”他又碰又捏,沒幾下手腕被扼,輕輕製住。

“夜裡著涼的緣故,千萬彆傳染給您。”擇明順勢哀歎,“且實不相瞞,最近飽受頭疼侵擾,彆說整宿譜曲,在下坐定半分鐘都難。”

“嘖嘖,這可不妙。豐收宴在即,我們那新市長,凶悍野老虎一隻,他若知道你交不出作品,我大哥來都救不了場。”霍子驥身子一偏,壓低嗓,“我恰好知道種特效藥,專治你這病。不僅如此,我認識的跟你一樣的行家人,都喜歡用。”

“我正好存了點,如何,要不要跟我去看一下,幾分鐘的事?”

從猶豫過度至難敵盛情,擇明點了頭,起身時有些吃力,兜中的手牽動小臂發顫。

霍家少與韋執事領路的最大不同,在於他的工蜂繞花步。

時近時遠,忽快忽慢,離不了芬芳馥鬱的花朵。

不等走遠宅區,霍子驥湊近‘花蕊’。

“你也太不會裝了。我上次不都說了,那是最後兩支。事後你說話都會哆嗦全身抖。萬一被不該看的人察覺你我作假,我就前功儘棄嘍,那你怎麼賠我?”

他抓到擇明把柄似的,翹起腦袋,金發迎風聳動飄灑酒氣。

“這麼說,少爺您嘗過那滋味。”擇明反問。

霍子驥頭不自覺低下幾分,倉促乾笑。

“沒有,怎麼可能,我又不傻。何況我從來不需要這種慢性毒藥找愉快,太低級了。”

“明者之選。”

那撮金發馬上高高揚起,一步一顫。

“不過嘛,隻要那女人問起來我就回答不好近你身,不得不小劑量分批下。應付她幾天不難。”

“是的,且據我了解,初次接觸此藥的人是有反應輕微,甚者不明顯的先例。”

霍子驥兩手插兜轉身倒走,中間門輕蹦幾步。

“好你個萊特·萊恩,給我揪住了吧,你上哪摸清這藥的底細?我不信你取材道聽途說的鬼話,那玩意兒是調製品,加了漂洋過海的新料,這片地上懂行的賣家一隻手就能數完。”

麵對接二連的找茬追問,擇明不厭其煩解釋。

“您難道忘了,我之前借住伊凡醫生宅邸。”

滿屋醫學書卷研究手稿,讀完它們學以致用,綽綽有餘。

“彆提那掃興冰塊人了。”霍子驥合掌,請求地拜了拜,“比在床上突然吐了我一身還掃興。”

回應他笑是若有若無的,時而餘光一掃,不含審視或指責。這卻使他愈發喋喋不休,在邀功搗亂之間門搖擺。

我在做什麼。

這是認識萊特·萊恩以來,霍子驥最常自問的。從那天書店之旅的一席話起,頻繁叩擊心房。

他照樣在鋌而走險,完成彆人傳達的指示,偷取舊倉存貨製造槍|械。

照樣徘徊聲色之地,替換各類麵具,收集又散布情報。

他僅明白一點,有人不會在他耳邊重複‘隻有你適合繼承家業’、‘我相信你能做到’一類假又空的論調。

交談間門目的地已出現,那座花房前門大敞,薩沙為首的孤兒們一湧而出,頓時將霍子驥擠開,把擇明團團圍住。

無論多麼熱情高漲,隻要擇明示意噤聲孩子們便乖乖站好,舉手按次序發言。

“萊特!你不在的時候,我們已經學完首曲子了。”尼爾迫不及待清嗓子,想當場秀一把。

“你怎麼不提你快要把花養死了?”薩沙不留情麵拆台。

男孩一聲高音梗在喉嚨,嗆住咳嗽不止。擇明為人輕拍順氣,邊說邊往花房裡走。

“這季節不少花經不住霜凍寒風,不能怪尼爾。”

左一個孩子追問花類品種,右一個挽手摟腿請求抱抱,擇明看似忙碌,卻是雨露均沾,回答所有問題愛撫每人前額。

自覺跟在隊伍末尾,霍子驥發現孩子們說的‘花’不是彆的,正是以某一秘密為養料的紅玫瑰。他的手腳不自覺緊繃。

“我本來想給他施點肥,把根裡的土鬆鬆,但這家的這位主人生氣,我也不敢亂動。對不起,萊特,明明這裡是你替我們求來的住所。”尼爾愧疚解釋,指向霍子驥。

霍子驥:“咳,花房說到底也不歸我管,那老花匠又去新農場跑腿。還有小鬼,我讓你少澆水,你是不是沒聽。”

尼爾撇嘴,琢磨著如何回擊。

擇明輕按男孩頭頂,托起花枝檢查。

葉片發黃,莖杆乾硬,這叢玫瑰已無力回天。

“可惜了。不過它也曾恣意綻放過,讓人領教它的美豔與尖刺,不枉走這一遭。”

怎麼聽怎麼話裡有話,霍子驥五味雜陳,遲遲不肯望過去。

以往抱有刺探、謀害目的靠近他的人,數不勝數。他們或是被家族打手秘密處決,或被嚴刑拷打後丟棄自生自滅,偶爾有逃走的,也此生不敢再來。

至於馬童艾文,他坦言,他不持歉疚之意。

障礙就得剔除一乾二淨,敵人必須抹殺置於死地。不排除他血脈相連的家人。

在這個家裡,到他這地位,他自始至終受此教導,否則就輪到他受罪受死。

可每當此事被另一埋下秘密的人提起,有根倒刺囂張翹出,紮得他心煩意亂。

擇明不忘關注霍子驥的變化,心中感歎。

【看啊,Z,我們的少爺正式踏入成年馬駒該煩惱的困境了,可喜可賀,這算晚熟嗎?】

【Z:由於馬類與人壽命長短的衡量方式不一,抱歉我不能回答您】

在孩子們一片惋惜聲裡,擇明折下截花枝。

“或許,我們正好能為它重新舉行一場葬禮。雖然對它是多餘,虛假的。”他拍拍尼爾後背安慰,“但卻無比隆重,如它夙願,足以與它高潔靈魂相配,令它安息的葬禮。您覺得呢?”

霍子驥抬眼。

萊特·萊恩手舉枯枝直視他,鄭重而憐惜。

恍惚間門,他看見被抱起下葬的屍體,看到葉芽迸發花瓣綻放。

紅玫瑰。

傳聞美神為奔赴受傷的情人,穿行林間門雙腿被刺,血染遍花,亦成了永恒而濃情的愛火象征。

醒來一抹豔紅入眼,疑惑之餘,霍子鷺更多是驚喜。

鮮豔欲滴的紅玫瑰,在十月根本找不到。這朵手工製作的絨布花,精妙得以假亂真,怒放姿態猶為動人。

“您醒了,需要我幫您坐起來麼。”

霍子鷺不吱聲,眯眼等著攙扶,舒舒服服靠坐鵝絨枕頭。

“這次我睡了多久。”

“正好兩天,上周我自作主張回了趟莊園,交代他們您要在這多留幾日,和林先生商討豐收宴開幕事宜。您放心,這期間門一切都打點完畢。除了艾倫,我沒讓其他人進出過劇院。”

受乾涉,被插手,本應暴跳如雷,霍子鷺隻顧伸著懶腰,感受愈合的傷勢與複蘇的活力。

“我渴了。”他轉頭道。

無需應聲匆忙行動,擇明伸手一握,備好的溫水送到人嘴邊。停住時他眼睜大了些,像在詢問是否要他繼續。

“湊近點,我脖子沒那麼長。”

擇明笑得無奈,喂了這杯水和後來的熱湯,又被留著念誦曲譜書籍,儼然一位金牌保姆。等到傍晚他合起詩集,順勢開口。

“您看起來很高興,是發生什麼了麼。”

霍子鷺正犯困,撐起眼皮,陡然來了精神。

“你不是最會察言觀色麼。你分析下,我在想什麼。”

大床寬敞,男人側過身支起腦袋,若忽略他眉宇間門殘餘的攻擊性,簡直還是個十一二歲的孩子,正值頑劣又稚嫩的棘手年紀。

“您在想,偶爾這樣休息,不失為享一種受。”

“成功甩掉幾個惱人包袱,還不用自己動手打掃,好事一樁。”

“今後還要與林先生合作,但會比之前蒙在鼓裡有趣得多,也更願意統一戰線。”

每說一句,霍子鷺嘴角上翹幾分。

“還有——您或許該趁早休息,好養傷養神了。”

到這笑容垮塌半邊,他動了動嘴,神色不悅。

“看來是我走眼。你也不過如此。”

“可您——”

預料到長篇大論,霍子鷺捂住雙耳,拚命抗拒聲音,直到他發覺四周寂靜才放下,瞪著對方笑臉。

“你又有什麼可以笑。”

“我隻是想起了您在家時也曾這樣不聽我勸告,想賭氣熬夜的。”

唯一符合的情形是在莊園七樓,霍驪在的時候。

那‘病’被提起,霍子鷺出乎他意料的平靜,他慢慢躺下,順枕頭凹痕陷進柔軟。對身旁的青年目不轉睛。

為了不發瘋至自我毀滅的地步,他讓一個霍驪出現住進身體。他保護著她,她保護他僅存的情感。

萊特·萊恩,謀殺了霍驪。

用一首琴曲,一副壁畫,一枚輕若泡沫的吻。

原本他無法理解,甚至心存恨意敵意,多番試探,輕視亦唾棄。

可如今往事幕幕湧起,他忽然嫉妒起那個天真無邪的霍驪。

“什麼時候······”對視讓話難說出口,男人彆過臉繼續,“什麼時候,我們再下盤棋。”

他第一次用‘我們’相稱,隻覺得對這詞無比陌生。

“不管誰贏多誰輸少,下到沒意思為止。然後換彆的。”

像任何家族兄弟,像任何至交玩伴。

“我樂意至極。”

得到擇明承諾,霍子鷺一如前些天闔眼就睡,也就錯過林威廉推門而入,皺眉鄙夷的模樣。

“伊萬一直都在。”林威廉意有所指,生怕擇明裝傻充愣,他額外補上句,“我雖然幫你推掉大部分沒必要的出席和商談,但有些事,是隻能由你完成的,萊特。”

語畢從兜中取出一疊信件。

最上麵那封覆有紫紅火漆印,赫然是索多裡劇院紋章。

自第二卷公演落幕以來,弗朗茲日複一日給擇明寄信。

夾在所有粉絲或報社的信中,永遠能放在最上麵。

有時附贈不便退回的昂貴禮物,有時是正中喜好的小慰問品。送到劇院,送到伊凡宅邸,還有回竟送到了書店,擇明專屬的閣樓桌前,以及他必經的商鋪街道口。

不管有沒有回應都過分殷勤,屬實狂熱粉絲一名。

狂熱得有些毛骨悚然。

為不吵醒霍子鷺,擇明點頭,輕手輕腳迎出門外。

倚著門拆了信,飛速瀏覽後總結。

“弗朗茲閣下,果真是富有耐心的好獵人。”

字裡行間門皆是讚賞,傾慕,熱情吐露感受,卻隻字不提那晚的交易與邀請。

遇上與弗朗茲相關的一切,林威廉已不會再失控,他沉沉呼吸並問。

“你接下來如何回複他。”

擇明思忖數秒,道出他的想法。

顯然,弗朗茲十分想見到霍昭龍,最好是進入霍家與其當麵對質。

聯想到那本賬簿,那處慘烈的地下墓穴,不難猜霍昭龍握有一個想帶入棺材的秘密。那正是弗朗茲想要的。

一方麵他著急達成目的,否則不會親自來到這座城,親自接近來自霍家的萊特·萊恩。

另一方麵他又樂於悠哉垂釣的節奏,有著支撐他等待的底氣與謹慎。

在未知其意圖的情況下,最好的辦法仍是按兵不動,直到能確定一個合適機會。

“唯一讓我比較擔心的是······弗朗茲先生對我的喜愛太過頭了。”擇明苦惱道,“再有下次他直接蹦出我麵前,架著我去喝茶我也不意外。”

握手時經久不散的汗味,好比動物釋放的標記信息,弗朗茲對於他的興趣,顯然大於區區一個‘可利用者’。

林威廉戴有戒指的手已攥成鐵硬的拳頭。

理智告訴他,順勢發展必然可讓萊特趁機深入陣營,省下大把精力。

但他不允許。

他不允許再有一個家人,又被推向危險的獨條鋼索跌落,而他卻抓不住。

“這事你不必想。”他終究屈服了心聲,信紙揉成團,“我們不缺這一時。你隻要專心寫作,還有,抽空和勞拉去選訂婚宴配備的東西。”

安士白財大氣粗,不缺人跑腿辦事。可這場籌備不同,是要這對新人儘情露麵,讓婚訊不脛而走。

“好的。我明天就約上克勞德小姐,從場地開始選。”

擇明答應得迅速,讓林威廉定心同時消去剩餘怒氣,心曠神怡。

親人間門如何誇讚安撫,數十年來孑然一身的林威廉早已忘卻,他停頓著,走出幾步,不放心回頭,最後仍沉默著,回到走廊暗處。

入夜,擇明在劇院外吹風,正賞湖光月色,卻聽係統出聲。

【Z:您進行得很順利】

“何以見得?”擇明挑眉。

【Z:無論是‘霍子鷺’,‘萊特·威廉·阿貝爾’,最具影響力的兩者已將信任交付於您】

“然後呢?”

【Z:而照目前情況看,您正全力幫助兩位,達到他們想要的目標】

“是的。”微風讓擇明愉悅閉起眼,“是萊特·萊恩會做的。”

身後巨幅海報飄揚,因他遲遲定不下第卷初稿,海報也維持原樣,散發不倫不類的魔力。

【Z:卻不是您想做的,主人】

“這是怎麼了。”擇明佯裝詫異,“你背著我偷偷補課啊,Z,果然士彆日當刮目相看。”

【Z:主人,距上次與您對話隻過——】

仿佛意識到自己再次入套,係統放棄辯解。

【Z:您說得對。與您共度時日,我受益良多】

這下擇明徹底放開笑聲,也及時止住,轉身招手。

“晚上好,熱心善良的伊凡先生。”

伊凡大衣裹身風塵仆仆,繃著臉走近,遞來厚實小包。

“給,您要我必須每天半夜出發跑遍所有站點,各買一張湊齊的九十九張火車票,萊恩少爺。恕我無禮,我想問您一句,您是哪裡不適,想出這種專門折磨人的差事。”

眼見伊凡滿腹窩火實體化成黑眼圈,擇明連忙賠笑回以手絹。

“多謝您關心,我很正常。就是我最近在想啊,什麼做禮物送座上賓最合適呢。鮮花衣飾過於庸俗,寶馬豪宅又太迂腐。倒不如這一趟好風景。”他煞有介事比劃著前方湖泊。

“你哪有這種會被騙的蠢客人。”

醫師冷哼,不情不願接來帕子擦手擦臉。可他卻見擇明環起手,一臉趣味,努了努嘴。

“喏,客人。”

順視線望去,伊凡眉頭皺得更深。

“你說她?”

遠處,不起眼的樹蔭下,一輛馬車停在小道旁。

安士白位於繁華地段,夜間門附近有車輛行駛逗留是尋常事。奇就奇在馬車跳下的人,正是勞拉·克勞德。

沒走出一步,她像給人拉住重新探進車裡。

“裡麵那是傑裡爾?她還在繼續那個任務麼,不該早斷了。”伊凡見怪不怪評價。

下一刻的畫麵,卻將他的鎮定打碎。

勞拉終於再現身,另一人搭著她的手,金發藍裙,身段窈窕。他們同銀勾牽扯著,在車前依依不舍。

屬於越震驚便越說不出話那類人,伊凡雙目瞪圓,久到那兩人齊齊回到車廂,馬夫駛離林道,不可置信喃喃。

“夏洛·史達琳。她怎麼也在這。”

“我也想知道。”擇明樂不可遏,早已幾步小跳到樓梯底,“一起去看看嗎?”

“可這應該先向林先生彙報過。特彆是你的行動,萊恩少爺。”伊凡堅持道。

“我沒說要跟蹤形跡可疑的克勞德小姐啊,我隻是約您這花前月下,散心而已。恰好遇到她。”

模樣全然不似揪把柄、做監視,八卦的興奮勁不遜色於市井小民,伊凡哭笑不得,默認走這一遭。

何況若讓林威廉現在就知道勞拉的異樣,她真要如她說那般明日堪憂。

馬車行駛緩慢,沿途停留,給予充分時間門追上。

在溪流旁,噴泉前,慢吞吞繞個彎拐進史達琳家的一片地皮,人跡罕至,也徹底斷絕追蹤路。

“可惜,禮物沒送到客人手上。”擇明伏在草叢裡,對這場跟蹤意猶未儘。

這惋惜的是禮物,還是沒看到最後一幕?

伊凡無奈腹誹,心事重重。

對勞拉他不喜不厭,但他們處境相似,難免多一份在乎。

希望她不要做什麼傻事。

結束擔憂伊凡拉起一旁的人,為自己有耐心陪一路敬佩不已。

“走,該送您回去了,熱心腸的萊恩少爺。”

風吹樹葉響,林動影也晃,長年累月的感知發出警報,伊凡卻說不出源頭。

後腦鈍痛兩眼發黑前,他隻記得萊特·萊恩不動聲色將他手一握,湊近輕語。帶著同樣看戲式的,幸災樂禍的笑意。

“伊凡先生,快咬緊牙,小心彆傷了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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