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打破的聲音是pop!-43 In t……(1 / 2)

完美反派[快穿] Madaao 15122 字 11個月前

烈焰炙熱, 焦味彌漫。

男人護著妻子攬過孩子,任步履艱難, 火舌滾燙, 仍如神子背負十字,奔往救贖生路。

路途在彈雨中毀滅,血霧飛濺轉瞬被火烤乾, 留下那股難以忘懷,無法形容的氣味。

黑暗裡, 伊凡·貝內特身體抽搐,掙紮出了噩夢。

受過訓練, 他迅速恢複鎮定探查外界,發覺四周不是黑, 而是他雙眼被蒙手腳被綁, 口中殘餘的血腥味則提醒著他曾被打暈, 不慎咬破舌頭的事實。

他的眼鏡估計是中途撞碎了,鼻梁刺痛發麻。

伊凡心裡無故升起陣煩悶。

為護萊特·萊恩周全, 林威廉在劇院周邊安設保鏢,平日一人以上跟隨,外出必須稟報。可後來這位怪少爺認為自己幾乎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說服林威廉撤掉貼身看護。

哪知就是這麼一次,意外發生了。

全身上下僅手指可動,伊凡小心摸索, 想起那句‘咬緊牙’的提示, 愈發篤定這是某少爺故意而為。

半晌, 一串腳步聲由遠及近,他停止自救的同時,響起大門推開的動靜。

來者並不溫柔, 扯掉他眼前黑布與腳上繩索,一言不發推搡他出門。

甬道很長,筆直且昏暗,勉強看前路,身後的人押牢犯般鉗住他雙臂,戴著黑色頭罩,還真像那一回事。

正猜測綁匪來頭,伊凡猝不及防一抬眼,跌進荒誕世界。

明亮會場賓客如雲,舞池底紋閃爍黃金光澤,香檳塔比水晶剔透。男男女女或推杯換盞,手在彼此身上肆意遊走,或三五成群擠在榻中,嗅著煙,扭著身,發出人在極樂巔峰時的怪笑。

眾人無一例外,將臉藏於獸皮頭套下。

母豹緊貼雄獅放肆熱舞,豪豬吐出酒讓蟒蛇伏地舔舐,欲摻進霧,儘情漫遍每一角落。

這瞬間,伊凡對林威廉感同身受。

向來以冷靜理智自持,他卻關不住腦海狂嘯的仇恨野獸。

奈何現狀如此,他隻低頭裝作沒看見。同時,不由得擔心起另一人。

伊凡的擔憂在推開最後那扇門後一掃而空,變為難言其狀的震驚。

會客室鋪著虎皮地毯,擇明與弗朗茲相向而坐,不僅沒受傷,還自在地微笑道。

“多謝弗朗茲閣下,願意帶我朋友來這。儘管他為人可靠,但我實在擔心他一時衝動,會做些無法挽回的傻事。”

衝動?

傻事?

若言語可凝實體,伊凡真想把話原封不動甩向那張笑臉。

“既然是您的要求,我一定會滿足的。”弗朗茲擺手,“哪有綁著客人招待的道理,快鬆了。”

行動恢複自由,伊凡彆無他選,沉著臉坐在擇明身邊。

“您對我太客氣,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回報——”

“噓噓噓。”弗朗茲著急地打斷,“快彆說這話。我再三強調過,我欣賞您,仰慕您,把您當誌同道合的知己,無論哪種歡樂,都願與您分享。但請原諒我的人粗手粗腳,差點傷到兩位。”

彬彬有禮的他,背後一麵牆掛著琳琅滿目的戰利品。

壁爐燃著的火發抖,幫同樣心中震顫的伊凡辨識其屬種。

牙齒,耳朵,敲掉天靈蓋的頭骨,裝點成酒水器皿,發黃皺起的刺繡隱約可見布料紋路,屬於人的腹部。

最引以自豪的藏品是一顆女性頭顱,浸泡福爾馬林溶液,發絲依偎蒼白臉頰,她被保存鮮花的方法處理,將美麗定格,供人觀賞。

醫師的惡寒達到頂峰。

他單知道弗朗茲絕非善茬,不曾想過對方竟是一頭藏匿人群的怪物。

“能得您賞識,是我萊特·萊恩的榮幸。”麵對怪物,擇明神色如常感謝。

弗朗茲再次敬酒,呲著牙笑,眼睛卻無任何變化,目光來回在兩人之間掃過。

他舉起酒杯。

“所以,趁我的派對正式開始前,兩位不如先喝一杯,嘗嘗我這的美食。”

簾幕後應聲走出對少男少女,套著的布片遮不住身體,他們端盤又倒酒,眼神麻木。

察覺伊凡在看那兩人凍紅的光腳,弗朗茲有感而發。

“醫者仁心,這位伊凡·貝內特不愧為弗恩學院第十七屆最優秀的學子,我認識您的老師,他一家人近日正在休假,順道無償行醫是麼。”

聞言伊凡咬牙力道加重,舌上破口又流了血。

“是,這是恩師的習慣,即便度假也不想浪費救治病患的時間,不過他行程不固定,讀書時我們常常因為找不到他批改作業頭疼。”

他極力保持平常語氣,誰曾想弗朗茲一拍大腿,朗聲笑道。

“巧的很,我另一位朋友和他們順路,正好,給他們當導遊。”

看伊凡徹底僵住,弗朗茲點點腦門,鬱悶的說:“嘶——但我那朋友品味不太好,醫生,您說,您老師一家人會喜歡他找的景點嗎。”

眼見醫師懼怒並起,擇明及時插話。

“嘗試新事物,不失為一件趣事。就和探險尋寶一樣,無論成果如何,都會在結束後獲得非凡的滿足感。”

弗朗茲打響響指,難掩雀躍。

“沒錯!親愛的萊恩先生,您簡直是我肚子裡的蛔蟲,心尖上的蜜糖。”

語畢酒也倒好,兩盞銀杯各盛滿一半。

當擇明不假思索端起酒杯,桌前另兩人顯露出不同程度的詫異。

他輕晃著品味芳香,遲遲沒有下一步動作。

“不比黃金液濃醇,卻有獨特的清幽風味,像樹莓酸甜,可惜我身體抱恙,無福消受。伊凡先生,您連一點檸檬糖都過敏得厲害,我建議您最好不要試哦,免得糟蹋了弗朗茲先生的好意。”

伊凡下意識推不存在的鏡片,對青年無奈又感激。但很快,他發現弗朗茲的異樣。

皮笑肉不笑,叼著煙鬥沉默,饑渴不加掩飾。

他從未見過誰,能用這樣的眼神去看另一個人類。

“我雖然對您懷有崇高的仰慕之心,但萊恩閣下,您對我的無情,著實傷透我的心。為什麼你頻頻拒絕我呢,還有什麼值得您猶豫的。”

擇明:“您的意思是·······”

“像我說的,你是我們這邊的人,你再也找不到比這更合適的容身之所。不然,你還能在哪,想在哪呢?”

用詞比上次絕對,咬緊煙嘴時狠戾一閃而過,換做任何人可能都將招架不住,在弗朗茲跟前瑟瑟發抖。

“一旦你保持不了善人的偽裝,顯露你彆樣的喜好觀念。羊群也是會發瘋撞死野狼的。您覺得我說得對麼,醫生?”

忽被問及,伊凡未輕易答複,反拋回一問。

“那照先生的說法,您有什麼常人所不接受的個性?”

弗朗茲又嗤嗤笑了,招手讓侍童打開壁爐旁的側門。

碩大單麵鏡後,是那滿廳的賓客。

弗朗茲:“瞧,派對開始了。”

場麵遠比先前伊凡目睹的瘋狂,他們像野獸糾纏在一起,忘卻道德倫理苟合,拽過早已遍體鱗傷的奴仆,費儘心思想給人再添傷作畫。

房梁懸下血跡斑斑的車輪,想著它最可能的用途,伊凡臉色控製不住地發青。

“我小時的時候,大家都吃不飽穿不暖,為搶一塊地上麵包屑,我和其小孩爭得頭破血流。打斷那人鼻梁,撕爛這個人的嘴。”

“當然,我最後贏了。”

“可結果你們猜怎麼著,它被成群結隊的螞蟻搬回窩裡。”

“我上樹找,趴在洞口找,它們卻爬過我的臉,鑽進我衣服,把我咬得痛不欲生。”

“那會兒我就想著,真是該死的螞蟻。”

沉浸敘述的弗朗茲大步起身,一手重重撐在鏡前。

“等到我有機會,我一定要玩弄他們。”

“嘲笑地,儘情肆意地玩弄他們。”

男人回頭,展露有史以來最真實亦最誇張的笑容。

“像他們,曾玩弄我那樣。”

“而當第一次成功時我才明白,撥弄沙土看他們急得團團轉,搗了蟻窩看他們垂死掙紮,搓著腿哀求哭嚎,真是多麼有趣的樂事。”

他邊說邊敞開雙臂繞起舞步,切身演繹那份欣喜。

無聲舞蹈最終定在擇明身旁,擺出邀請姿勢。

“我想,您一定是還不明白您靈魂深處的自我。所以,為了您,我親愛的朋友著想,我隻能推您一把了。”

來不及細想,暗處便走出兩名劊子手,一左一右將伊凡按在地麵,扯破衣袖暴露手臂。

身為醫生,伊凡敏感於任何威脅到雙手的風險。他已隱隱瞥見打手所持的鋒利短刃,寒光閃閃的藥劑針尖。

“我的請求隻會說兩遍。您能把我引薦給霍家主麼。啊,您不必擔心這位醫生,霍家主來做客前,我會安排人照顧他的。”弗朗茲將自己的銀杯送上。

還是那晚的黃金液,還是那晚勢在必得的神態。

擇明緩緩站起,望向酒杯,像在斟酌答應與否。頭腦實則開著小差,運行著毫無相乾的事。

酒,煙,汗水,香料與熏肉·······

無數氣味在連通的縫隙間穿梭。

千絲萬縷中輕易捕捉到一味香水,擇明亦堅定點頭。

“既然弗朗茲先生如此為我著想,我自然沒有再推辭的道理。隻是這杯慶賀酒,我不想過早享用,那豈不是失去二人對飲,互訴衷腸的機會。您肯和我這位醫生朋友等我嗎?”

“當然。”弗朗茲喜不自勝,“為了您,親愛的閣下,一切等待都值得。”

打手收回針管與刀,還伊凡腳踩地麵的權力,可危機依然未解除,淩晨時分,隻有擇明走出會客室。

待遇與來時不同,沒被蒙眼,沒有束縛手腳,乘一輛觀光馬車送至主乾道。

那所荒誕樂園,原來隻與安士白一街之隔。大抵是某位富豪名下的房產,變賣或借給弗朗茲,好夜夜笙歌。

回到劇院,擇明仿佛無事發生,為霍子鷺換藥念書,路過林威廉的門前問候關懷。

早晨,他按說好的找上勞拉,搭乘最豪華耀眼的馬車,盛裝打扮進出本地商鋪,挑選諸如餐具鮮花等婚宴用品,簡直招搖過市,賺足噱頭。

勞拉的配合一如既往,與他親昵手挽手,貼臉竊竊私語,在餐廳甜蜜蜜對視互喂食物。

時至晌午,二人光臨聖雅特公園,占據風景最好的長椅歇腳。

周圍視野開闊易反偵查,湖邊不似往日熱鬨,不見一個商販,勞拉懶得再裝,打著傘獨自發呆。

與她不同,擇明將選下的戒指圖紙翻來覆去研究,儼然位興致勃勃準新郎。

擇明:“您覺得這紋飾的如何?比我們第一個看的雅致些,不適合當訂婚戒,倒可以備用,送您伴娘也好。”

勞拉:“隨你的便。”

擇明:“您都沒看一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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