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 墮夢的聲音是shh!-22 凝望你的……(2 / 2)

完美反派[快穿] Madaao 14301 字 11個月前

他特意停下假花製作,隻為專心注視磁極——人偶師伍德。

“有件事我想問很久了哎,伍德。為什麼你每次表演活人偶,都要戴麵具呢。”

回來後擇明數次舉行無償表演,包含魔術和人偶秀,其中後者更受好評和喜愛。盧恩院內不少學生都在討論活人偶秀的奧秘,試圖破解咒言以外的謎題。

“因為,這是必不可少的步驟。”

擇明嫻熟縫補小衣服,咬斷線將針夾在右手指間。

“在下說過,我隻會些不入流的騙術障眼法。活人偶亦是其一。”

銀針泛光,緊貼肌膚,萊維微微蹙眉隻怕擇明紮傷自己。

“障眼法最關鍵的技巧之一是引導注意,就譬如,您現在隻看到我一隻手上有針,但我要告訴您,我會把它變沒掉。”

放慢幾倍手腕翻轉的動作,堪堪看清縫針滑進金屬頂針裡。

“隨後我告訴您,它會從我另隻手變出來。可事實上,我開始就多準備了枚針。”

配合左手響指,他拔出衣袖內側第二枚針。

互動說話,刻意製造聲音,以及指腹摩挲的小動作,無一不在引開觀眾視線。

打量萊維吃驚的模樣,擇明嘴角泛起笑,繼續解答。

“在您相信針是從左變到右後,我接著對您說,我要把它丟上天,讓它自己跑進這茶杯裡。”

空杯是隨手拿的,展示一圈倒扣桌麵。

而他故技重施,明裡拋針暗裡藏起。

叩擊杯底三下做足儀式感,他由一角緩緩掀開杯口。

銀針赫然躺在裡麵。

“咦?這是怎麼回事。”萊維不斷眨眼,難以置信,“我一直盯住,你坐著沒動,手也沒碰桌子杯口。”

常年練劍,動態視力好過一般人,吉恩已露出了然神色。

“這便是魔術技巧之二。”擇明回眸看向賽倫斯,眼含讚賞道,“永遠備好一張底牌,絕對不為人知的‘影子分||身’,秘密退路。”

有他誇獎,賽倫斯鼻子翹得比天高,他甚至一遍遍模擬彈針動作,不知在對誰挑釁。

擇明無奈摸摸這孩子的小腦瓜,叫停對方的耍寶。

“不過以上隻占部分原因,在下之所以佩戴麵具,是不希望毀掉木偶們精彩的演出。”

毀掉演出?

萊維不懂話裡用詞。

分明是有伍德,才能有這精彩絕倫的演繹。

“操縱者……不,人偶師絕不能比人偶更喧賓奪主,真正的舞台屬於它們。他必須要在合適節點消失,交還演變權力。”擇明摘去麵具,嗓音因此由沉悶漸變清越。

一席話聽完,儘管得到原理解釋,可多年醞釀的好奇仍使吉恩追問。

“但伍德先生,您還沒說您的人偶是怎麼‘活過來’的。”

難不成,是在製作時就加進機關?

抱有這猜測,吉恩小心彎腰試圖探查修改中的道具。

木偶忽被舉起。

目光隨它追去,卻見伍德半邊臉藏在木偶後。

五官遮住了一邊,視線更易聚焦眼眸。那顆淡淡琥珀迎光變化,似有虹色回轉。

“噓——這部分是商業機密了,吉恩閣下……”

他邊說邊搖動小搭檔,低喃聲調輕柔下走,始終不變是微笑弧度,與木偶雕刻的麵頰一樣標致無暇。

因大腦短暫空白,防線缺失一瞬,吉恩差點忘記青年其實和人偶不同,他嘴角是帶疤的。

窘然臉熱,點頭退開,侍者垂頭盯腳尖,牽不住思緒。

——這人長得倒不像油頭粉麵小白臉,卻天生是個迷惑誘騙的好手

他最後如此評價,隱約明白萊維大人為什麼願意一次次破格出城,每天延長逗留於此的時間。

為不曾體會的煙火氣息,為尋常卻充足的市井生活,而更多是為伴在一人左右。

日落時分,馬車再次駛出暗巷離開安置區。

萊維推開車窗深深吸氣,沿途聞著飯菜香,他忽然得到直擊心底的質問。

“萊維大人,您是否覺得您對伍德先生過於信任了。”

聞言他過側頭,入眼是吉恩一張嚴肅剛毅的麵龐。對方接著道。

“儘管那兩位與使徒切斯特相熟,但與您才是初相識,何況您與那二人非親非故……”

在此緘默良久,吉恩如鼓起勇氣問。

“您是否在籌備親自引薦他們入學院。”

常年侍奉對方左右,某些征兆,包括擺在明麵上的證據,他再清楚不過。

他親眼看到書桌上的信函,塗塗改改寫到一半。還有對方徹夜鑽研的機械圖譜,完工近三分之二的八音盒回禮。

萊維關上窗,垂眸思忖像在猶豫。

“其實我隻想推薦賽倫斯,因為伍德他不願意入院。比起捆綁在一門學問裡,他大概更喜歡現在這樣,遊走各處收獲歡笑吧。”

這答複令吉恩一時發懵。

並非震驚於賽倫斯這位重磅人物,而是那話裡話外的珍重。

“大人,您難道沒想過,那兩兄弟接近您就是想利用您的真心麼,萬一等您幫忙牽線搭橋,他們目的達到了又翻臉怎麼辦?就像——”

後麵的話,吉恩忽然說不下去。

冷風滲進縫隙,就夏日尾聲而言,它溫度偏涼實在接近蕭瑟秋季。

“吉恩。”

溫雅青年發話,聽來與平時同樣柔和,卻意外充滿力度。

“謝謝你關心我,為我這麼著想。但懇請你從今以後相信我。”

“若說這世上,有誰不會傷害我,那隻能是伍德,隻有他。而我跟他,絕不是非親非故。”

自述結束他掛起笑容再開窗,托腮沉醉夜景。

偶然聽見灰雀鳴囀,他不禁輕飄飄道。

“明天,我想請他一人與我進莊園。不踏足學院,就隨處逛逛。”

這是能破例的最大限度,卻不是萊維用意費解的新高峰。

霎時間,吉恩仿佛回到十多年前。

當時萊維受病痛折磨,使人容易忽略他孱弱下高於尋常人數倍的執著。

雖會聽從長老與學院高層的種種安排建議,可他若決意已定,不達成不罷休。

萊維·拉法葉,毫無疑問其實是最難說服的一類……

“所以,我才討厭他!”

橘色暖光填充的臥房,賽倫斯趴在床上,氣鼓鼓捶打枕頭。

“那白腦袋!天天來煩我們,跟他說多少次了彆來彆來!怎麼他就不聽?”

‘不聽’裡包含兩種意思。

一是人話,二是他的獨門技藝。

無論他怎麼貶損咒罵,討厭的白腦袋都如初遇那天,不會對他作出相應反饋。

他甚至在懷疑對方其實個聾子了。

“人家有名字的哦,賽倫斯。”

“噢,是嗎。我忘了,太難記了記不住。”賽倫斯搓搓鼻尖如實說,一翻身麵朝床外。

才洗過澡,擇明走動時頭發滴落水,他全身散發沒藥藏紅花的皂香,獨特的甘冽氣味,光聞著就引人昏昏欲睡。

和往常一樣,賽倫斯先要撲來摟住兄長,將臉埋進人頸間,鼻如楔子緊貼狂吸。他感到無儘的愜意自在,又甩甩頭,勉強揮彆困頓思緒。而他嘟囔道。

“我們什麼時候能回去啊,以前那地方比這好多了。”

沒有愚蠢醜陋的‘螞蟻們’,沒有準時輪換的黑夜白天,除了食物,一切都好。

更重要的是,他們隻有彼此。

“我討厭那白頭翁。”

他不自覺地喃喃。

“他會把哥你搶走的,我敢肯定。哼,我才不會給他機會……”

為安撫賽倫斯情緒,擇明輕拍對方後背,同步響起的還有樓下的搖鈴聲。

細聽幾遍,確實是有人登門的提示。

可萊維已乘車回去,左鄰右舍早吹燈睡下,切斯特有鑰匙且最近忙於一項秘密事務,時刻在營地待命。

思量再三,擇明披起外衣下樓。

開門前,那彬彬有禮的鈴聲已停,抬起門栓推開條縫,來者自覺退開兩步,好讓全貌展示他眼前。

“貿然登門,打擾了。”

“鄙人費思·李恩,曾有幸見過您一麵,不知您還有沒有印象。”

擇明自然不會忘,佯裝回憶許久,驚訝接話。

“原來是先生您,過去您幫過我很多,我一直沒機會當麵道謝。”

費思擺擺手,狐狸般的笑臉明豔。

他開門見山道。

“區區小事無足掛齒,今夜我來,也不是索要謝禮之類。而是想提前勸告您,若不想成為您……導師的替死鬼,今後還是儘量隱瞞這層關係。”

“您絕不會想品嘗一次受極刑而死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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